第40章 两个条件
忙碌一整天，无论是乐师，侍者还是凤卿霜她们自己，都累的半死。
从柜台后探出头，“鹰释义，你带人送乐师们回去。以后每天接送她们的任务，就交给你来安排。”
“是，大小姐。”
凤卿霜看着今天的账目，收入还不错。
那些夫人们还真有钱，几乎每个人都入了会。
就连最贵的金牌，也办理了八张之多，其余的零零总总加起来。
将近有八十九万两的进账，简直就是暴利。
再有这么一回，她就可以回本了！
“小六，你把贵宾数量，身份之类的消息散播出去。”
“大小姐不妥吧，不是说要严格保密贵宾资料吗？”
“咱们就算不宣传，那些好面子，爱攀比的女人，自己也会宣扬出去……”
……
休闲会所正式营业不到七天，会馆外便迎来了四位不速之客。
之所以说是不速之客，因为来的都是男人，而且还是四个老男人。
“抱歉四位爷，我们会所不接待男宾。”
影十一挡在大门口，谦逊有礼又不失风度。
“老夫是锦绣堂的东家锦城，这几位分别是一品斋的东家阮晔，胭脂楼的东家知莫问，以及金玉满堂的东家金科奇。”
“我们此次前来，是来找你们东家谈生意，还请小哥儿通报一声。”
锦城的态度算得上是低声下气了。
要不是他们眼拙，放跑了金饽饽，也不至如此讨好一个佣人。
“四位爷请回吧，我们东家没在里面。”
“那小哥儿可知她去了何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可能在府里，也可能在凤氏武器作坊，还可能在风花雪月楼。”
“既然如此，我等告辞。”
锦城四人一同上了马车，影十一目送他们走远，才回了店里。
凤卿霜吐出两瓣瓜子壳，拍了拍手，“都打发走了？”
“走了，就是都被气的不轻。要是他们明日还来，该怎么办？”
“就说我不在，直接赶走便是。”
凤卿霜可是个记仇的，不折腾折腾他们，怎么消得了胸中的那股闷气！
“姐姐，你就不怕把他们得罪死了，以后都不卖你东西？”
“商人逐利，他们不会的。”
“姐姐打算怎么整治这帮人？一直凉着他们，传出去也不好听。”
她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
一连三次，他们都没见到凤卿霜。
金科奇怒道：“护国公府到底是什么意思！就任由凤卿霜胡作非吗？”
“没办法，这也是咱们几家理亏在先，现在是我们求着人家合作。至于见不见，就得看人家的心情了。”知莫问捋捋长髯，无可奈何的道。
阮晔灵机一动，提议道：“依我看，不如我们直接去护国公府，她总不能再把我们拒之门外了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就算见不到凤卿霜，我们也可以拜会她的长辈。
只要长辈同意合作，还怕她本人不答应吗？”
金科奇像是抓住了什么有利的机会，有些自鸣得意起来。
锦城连忙否定道：“这绝对不行，难道你忘了，秋天时，她是怎么对付的杜，王两家！”
“不就是凤齐云私下接了单，被两家人算计，她一气之下把两家的家主，弄进了大牢。”
“你要想做傻事，可千万别连累我们。”
知莫问也不赞同，“我宁愿多跑几趟休闲会所，也不去护国公府找晦气。”
金科奇有些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倒是想个办法啊！”
其余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想不出什么可行的方案。
……
凤卿霜终于被跑了第五趟的四人，在护国公府的角门堵了个正着。
原本是想，今天他们要是还去休闲会所的话，就见上一见。
只是没想到，他们学聪明了，都会守株待兔了。
凤卿霜捏着小手帕，“几位竟然来了，就进府一叙吧。”
说完，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锦城四人，心里多有怨气，恼火。
可也都按耐下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几人抱了抱拳，跟着她一起进了府。
把人领进正厅，还让丫鬟上了茶。
凤卿霜不紧不慢的端起茶，轻酌慢饮，细细品味。
见她光喝茶，也不说话。
倒是急坏了，以锦绣堂东家为首的四人小团体。
阮晔最先沉不住气，他放下茶，轻咳两声，“凤大小姐，我等此次前来，是为了与您商议和休闲会所合作一事。”
凤卿霜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淡淡的“嗯”一声。
四人不知其意，面面相觑，不得要领。
他咬咬牙，硬着头皮继续道：“我们都商量好了，也同意凤大小姐之前的提议，我们几家供应当季的新品，由您手下的休闲会所做宣传。”
“当然供应的新品一律免费，而且由休闲会所引荐到本店的客人，我们都会给予您一定的回扣。”
阮晔觉得他们给出的条件，已经足够优渥了。
除非她傻，否则根本不可能拒绝。
然而事实却是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凤卿霜放下茶，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袖摆，“各位是不是觉得，我凤卿霜不与你们合作，就会在京城寸步难行？”
事实是否如此，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了。
自从休闲会所正式营业，他们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
以往争先恐后，追捧他们的官宦子弟，世家小姐夫人们。
一下子换了目标，对他们的新品不甚感兴趣，反而争相购买休闲会所出品的衣裙、首饰。
本来这件事影响不到一品斋和胭脂楼，可凤卿霜牛掰啊！
人家倒腾出了香水，可把胭脂楼的生意顶的够呛。
她对付一品斋就更绝了，人家推出专门用蟹黄包裹的零嘴，品种繁多，一品斋的糕点，一下子就不香了。
长此以往，京城的四大品牌也就名存实亡了。
锦城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水，陪着笑脸道：“岂敢，岂敢。凤大小姐可能是对我等有什么误会，我等也从未如此想过。”
她不置可否的一笑，把玩着手中掌心大小的翠玉狮子。
“原来如此，倒是我误会各位了。”
“那不知，凤大小姐对阮东家的提议意下如何？”他试探的问了一句。
“不如何，想要合作也不是不行，但要按照我的规矩来。”
几人不怕她提条件，就怕她什么都不说。
“您请说。”
锦城笑呵呵的道。
凤卿霜也没跟他们多废话，“第一：你们除了免费供应店里的商品外，还要每种额外多供应五套；第二：凡是由休闲会所引荐的客人，我要三成抽头；第三：算了，让你们多赚一点，第三条就免了吧！”
说的那叫一个大义凛然，气的下面四人都想指着她的鼻子大骂。
这简直就是强盗行径，她哪里是在谈生意，明摆着就是霸王条款！
金玉满堂的东家金科奇猛地起身，指着凤卿霜，气的直哆嗦。
“你简直欺人太甚！我等带着诚信而来，你却如此戏耍我等，这就是护国公府的待客之道？！”
气氛霎时降至冰点，开始剑拔弩张起来。
知莫问一把拉住激动的金科奇，他可不能眼瞅着老朋友，在护国公府闹事，指责的还是凤家的大小姐凤卿霜。
他们是商，人家是官。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锦城赶紧出来打圆场道：“凤大小姐别介意，金兄只是有些激动，并无恶意。”
凤卿霜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根本不担心他们会不答应。
除非他们想看着自家的百年老店，一年不如一年，最后在京中籍籍无名，淹没于历史的尘埃之中。
商场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在凤卿霜眼里，它就是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行差踏错一步，可能就会满盘皆输，赔上一切，乃至性命！
她虽然对他们曾经的拒绝和不看好，怀有些许恼怒。
但在商言商，她并不觉得自己争取一些利益有错。
反而觉得自己给予对方的更多，好像还有点吃亏的感觉。
要不要把第三条也加上呢？
“请容我等稍作商议。”
“请便！”
目送四人出了正厅，走到庭院中的一株老树下。
金科奇义愤填膺的道：“简直是岂有此理，她根本就没把我们这几家百年老店放在眼里！”
“那又如何？再说了，人家凭什么要把咱们放在眼里？就算没有咱们的加入，人家的店照样开的好好地。”知莫问语气酸酸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就算再不甘心，他也得忍着！
谁让他们最开始就抱着看笑话的姿态，等着人家堂堂护国公府的大小姐来求呢。
人家小姑娘也是真硬气，硬是一个字都没说，更没找他们麻烦。
休闲会所正式营业不说，更是推陈出新，引领了京城贵妇圈的新风尚。
让他们冬季新品几乎都砸在手里！
还真应了，风水轮流转这句老话。
曾几何时，他们在京城是何等收人追捧，无论什么时候出新品，都会被抢购一空！
夫人，小姐们都是亲自上门请求预定，那是何等的风光无限！
现在风光不再，轮到他们亲自上门来求别人，还是个八九岁大的孩子。
这能怪谁？
不还是得怪他们自己，自视甚高，不把后生晚辈放在眼里，一失足成千古恨！
锦城叹息一声，“我同意凤大小姐的条件，不能让锦绣堂的百年基业，葬送在我这一代。”
阮晖也沉吟片刻，咬咬牙一狠心道：“我也同意！”
现在就只有金玉满堂的东家，还在僵持着，迟迟不肯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