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双双落水
铁鲁的专属铸造间很大,但也更热。
凤卿霜感觉自己就像进了桑拿房一样。
瞬间就汗湿衣襟,就连呼吸都能感到淡淡的灼热。
“铁大叔,您是想问关于偏心轮的打造问题吧!”
铁鲁连忙点头,还拿出几个废品道:“大小姐您看,这里和这里,想锻造到理想位置,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
凤卿霜把废品拿在手里,看了看又颠了颠,随手扔到铁案上,拍拍小手上的灰尘。
“其实,做到完美是不可能的,不过取巧的话,还是很容易的。”
“此话怎讲?”铁鲁一怔,蹙眉问道。
“抠个偏心轮模子,灌铁水不就得了,到时候打磨光滑,不就是个成品的偏心轮嘛!”
“而且,像我设计的这款弓,通体都是金属材质,弓身轻薄,完全可以利用模子批量生产。”
凤卿霜掰着手指,一点一点的解说。
铁鲁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不赞同的道:“这样不行,一次浇筑成型的武器,寿命短,易损伤,没有千锤百炼锻造出来的结实耐用。”
她很认真的听完,点头认同道:“铁大叔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商品出售,肯定会面临仿制品的诞生,或许一个月,或许两个月,肯定会出现。”
“我想说的是,对手很可能会用到我说的方法,这也是无法杜绝的。”
“那大小姐的意思是?”
铁鲁是真的被她说蒙了,完全不明白她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凤卿霜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而是跃过这个话题,重新转回起点。
“偏心轮本就是消耗品,用模子浇筑就好。”
“那……”
铁鲁话还没说完,凤卿霜便摆摆手,向门口走去。
铁鲁一肚子的疑问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他倒是想追问出个所以然。
显然凤卿霜并没有想要解惑的意思。
……
坐着马车原路返回,凤卿霜习惯性的趴在车窗边向往看。
车子拐过护国公府所在的那条街口,远远的她就瞧见凤卿烟身旁的小丫鬟绿柳。
小丫头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不停的在府门口来回踱步。
两只小手,不安的搅着小手帕,还不时的朝路口这边张望。
瞧见熟悉的马车回来,绿柳提起裙裾,飞也似的朝疾驰的马车跑来。
凤卿霜连忙拍了拍车窗,喊道:“停车,快停车,别撞到人!”
马车一阵颠簸摇晃,总算是停了下来。
绿柳也被有些焦躁的马匹吓了一跳,站的远远的对凤卿霜喊道:“大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
“府里出了什么事?你别急,慢慢说!”
“大小姐,是二老爷,他带着外室女回府了,就在您和二小姐之前住的院子。”
“二夫人好像有些不舒服,二小姐一直在守着,她让我在这等您。”
“什么?我娘不舒服?”
起初,听她说外室女的事儿,凤卿霜还没在意。
可听说娘亲不舒服,她就有些急了。
也顾不上细问,把绿柳叫上车,催促着车夫就往府里去。
在门口下了马车,凤卿霜飞快的就往忘忧阁跑,路上遇到凤麒,凤麟两兄弟,也没时间打招呼。
两兄弟见她跑的匆忙,相互对视一眼,二话没说先跟了上去。
这就导致了,凤卿霜三人回到忘忧阁,就看到凤齐云带着凤骄阳,正在给莫别离见礼。
“霜儿,你也是大姑娘了,怎么还冒冒失失的不知礼数。”
凤齐云不满大女儿,不顾及形象的乱跑乱闹,甚是不悦的呵斥。
看见自家娘亲好好地站在那,并无异样,凤卿霜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嘿嘿,霜儿不是见到父亲太高兴了嘛。一时疏忽,父亲勿怪。”
凤卿霜谄媚的笑道,眼神余光飘向站在父亲身后的凤骄阳。
凤齐云闻言脸色好看了些,感觉大女儿好像是转性了,没有之前两次那么锋利了。
这样也好,以后骄阳也能融入府中生活了。
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今日父亲带你们的妹妹回府,骄阳就住在你们之前的院里,你们姐妹三个要好好相处,骄阳初来乍到,府里的规矩也不懂,你们作为姐姐要多照顾她知道吗?”
“骄阳见过两位姐姐。”凤骄阳走上前,怯怯弱弱的道。
凤卿霜亲热的拉着她的手道:“骄阳妹妹太客气了,都是自家姐妹不用这么拘谨。”
莫别离心下狐疑,她的女儿她了解,怎么会突然改变态度?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没有追问什么,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
“骄阳妹妹还没在府里溜达过吧,霜儿带她到处走走,熟悉熟悉府里的环境。”
“行,你们去吧!”凤齐云心情大好的挥手,打发掉几个孩子。
……
二男三女五个小孩,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小厮,在偌大的国公府闲逛起来。
八九岁,十余岁的孩子,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
凤骄阳除了刚开始不熟悉有些拘谨放不开,慢慢与凤卿霜几人玩开了,也就活泼起来了。
几人顺着石子小路,来到后院花园的荷花池边。
站在通往水榭的石桥上,凤骄阳新奇的趴在石栏杆上,看着在日光下波光粼粼的池水,倒映着一株株娇艳欲滴的荷花,艳红的锦鲤在荷叶间穿梭。
不时吐出一个气泡,飘在水面上。
凤骄阳在青楼出生,两岁时娘亲才被父亲赎身,带着她搬到西四胡同的那间小院,哪里见过这么美的花园。
胸口蔓延出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
当她再看凤卿霜姐妹时,眼神中便没了之前融入大家庭的欣喜,多了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她眼神的中细微变化,没能逃过凤卿霜的眼睛。
凤卿烟眼珠一转,指着荷花池中的某一处,惊呼道:“快看,是七彩锦鲤!好漂亮!”
几个孩子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七彩锦鲤,一个个好奇的围拢过来,朝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注意力都被凤卿霜的动作吸引,谁也没注意到凤骄阳举动。
“啊!”
“噗通,噗通!”
伴随着尖叫声,连续两次重物落水的声音传来。
“姐姐!”
“霜儿!”
“快来人,救命啊!”
石桥上的三个孩子乱成一团,跟在身后的丫鬟小厮,竟然没有一人会水。
“小翠,赶紧去叫人救命!”
“绿柳,去把我父亲和娘亲请来。”
凤卿烟有条不紊的吩咐,一转身就往石桥下跑去。
落了水的凤骄阳一连呛了好几口水,她慌乱的扑腾着想把脑袋伸出水面,大量的池水顺着她的口鼻往里钻。
有些后悔去推凤卿霜,她当时只想把凤卿霜推下水,没想到她把自己也拉了下来。
凤卿霜假装扑腾两下,便沉了下去。
她潜入水下,拉住凤骄阳的一只脚,就把她往水底拖。
临近池低是大量的水草,她抓住一把水草,胡乱的就往凤骄阳的脚踝上缠。
此时的凤骄阳在浑浊的水下,哪里睁的开眼。
她只感觉自己无法呼吸,灌进嘴里的池水涨的肚子好难受。
凤卿霜感觉到周围水流的波动,知道这是有人下水来捞人了。
她小心翼翼的朝岸边的方向游了一段,装成体力不支溺水的样子,躺在池底等待救援。
凤齐云接到凤卿霜和凤骄阳落水的消息,是在凤啸天的书房,谈论关于姬氏的问题。
“到底怎么回事?大小姐和那个外室女怎么会落水!”凤啸天不悦的问道。
“父亲,这还用问嘛!肯定是凤卿霜推骄阳落水,她根本就是想杀死骄阳!”凤齐云气急败坏的道,一股脑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长女身上。
“混账东西!霜儿堂堂的嫡出大小姐,会去害一个外室女?凤齐云你要偏心也得有个限度!”
凤啸天怒声呵斥,也真亏他想得出来,说那样的话就不觉得亏心嘛!
凤齐云被他一吼,也觉得有道理,凤卿霜根本没有害骄阳的理由。
就算她看不惯骄阳,也犯不上把自己也搭上。
二人赶到荷花池边的时候,两个孩子都已经被捞上了岸。
一群下人正七手八脚的救人,凤卿霜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吐出含在嘴里的池水。
趴在地上咳嗽半晌,一张小脸惨白,唇上也是毫无血色,睁着泪眼朦胧的双眼,低声呜咽起来。
凤卿烟小小的身体跪在地上,紧紧的抱住身体不住颤抖的姐姐。
“没事了,没事了,姐姐别怕。”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
另一边,凤骄阳可就比她惨多了,都已经陷入昏迷了。
好不容易才让她吐出肚子里的水,人才慢悠悠的醒来。
凤卿霜撇撇嘴,还真是无所不在的女主光环,这样都搞不死她!
可样子还是要继续装。
“凤麒,凤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霜儿怎么会落水?”
凤麒心里害怕,一点都不敢隐瞒的道:“祖父,是凤骄阳推了霜儿一把,霜儿才落水的。”
“凤麒,你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了!你说骄阳推了霜儿,那骄阳怎么也会跟着落水!”
凤齐云恼恨的瞪着凤麒,对他的话是半个字都不信!
“哥哥,没有说谎,我也看到了!”
“对,麒哥哥没说错,就是凤骄阳推得姐姐!”
凤麟和凤卿烟也不甘示弱,纷纷站出来作证。
此时,莫别离刚好赶到,连忙上前心疼的抱住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