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坏的结果
从教堂回来已经临近正午。
推开事务所的门，陆飞和姜糕两人正准备用餐。在接待台后面的墙上，那副出自董幸之手，买一赠一的便宜作品被取了下来。代替的，是宁涛办公室里的那副画。
“回来了。”
“嗯。”
陆飞起身从旁边的桌子上取来一份便餐，递给董幸：“队长饿了，我们今天就提前吃一会。不饿？不饿就先放我那，等会你来找我拿。”
“不用，谢谢。”
董幸接过便餐，搬了个小板凳挤在折叠桌旁：“队长回来了？”
“回来有半小时了。”
陆飞埋着头吃饭，声音嗡嗡的，似乎还没有从相亲失败的气氛中走出来。
有必要嘛……
董幸笑了笑，掀开饭盒。
好家伙，
芹菜炒肉、凉拌苦瓜、蚝油生菜和一碗菠菜汤。
这相亲是经历了什么啊。
“对了，这画怎么换了？”
姜糕已经吃完了，她擦了擦嘴巴，道：“不知道。队长回来时候让换的。之前那副送下去准备挂在他的办公室里。可能是想着吸引顾客吧我也不懂。”
不。
八成是知道那幅画是我画的。
董幸心里嘀咕着，夹起一块生菜塞进嘴里。
他吃的很快，虽然食物看起来很单调，但是味道还是可以的。把饭盒清空并清理完餐桌后，董幸和两人说了声，便走下壁画阶梯，走到宁涛的办公室门口，敲响了门。
咚，咚，咚！
“进来。”
“喵。”
刚进门，一团黑影直飞了过来，董幸下意识要抵挡，结果发现是队长养着的黑猫。
他一把接住黑猫，防止它摔在地上。
喵！
黑猫浑身炸毛，墨绿色的猫眼盯着宁涛，喉咙中发出压抑的低吼。
这是怎么了？
“不用管它，把它扔到一边去。”
宁涛用指关节轻敲桌面，示意董幸坐过来。
“好的。”
董幸当然不会把黑猫扔出去，他摸了摸黑猫的背部，抚慰着将它放到地上，这才走了过去。
宁涛一直看着，摇了摇头道：
“在小队里，你要时刻服从队长的命令，尤其在你没有经验的情况下。那可能会救你一条命。”
“可现在不是在处理污染，而是在您的办公室里不是么？”
董幸摊了摊手，道：“而且，它只是一只猫。”
“工地的那起污染事件查完了。”宁涛喝了口水：“最近关于特性血肉的污染事件在整个联邦范围内频繁出现，据我所知，已经二十多起了。各大教会都被惊动，但最后抓到的都只是二代污染源。但是”
见董幸听的认真，他停顿了一下，身体往前探了探，近乎要贴上来道：“你发现的那起污染源，是专门被藏起来的。”
“什么意思？”董幸怔了一秒，随即明白过来。
“明面上有一个体污染源引发多起污染事件，它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隐藏工地的那个污染源。”
宁涛继续道：“我们查了工地的资料，发现他们只招收来自老城区的贫民，目标很明确。因为这样丢了人也很难会引起注意。能隐瞒发展污染事件，我们一开始怀疑是某个教会的手笔。”
“于是我们沿着工地背后的财团去查，结果是没有教会。”
董幸疑惑道：“这不正常么？”
“不，很不正常。你见过水里的鱼会是干的么？”宁涛敲击桌面，似乎想要强调接下来的话：“这件事，背后一定是有教会的影子。”
“但其它几大教会已经达成了共识，这件事到此为止。他们并不想因为一件污染事件就撕破脸，更何况，这起污染事件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死了十几个，甚至更多的人，这还不算影响么？”董幸反驳道。
“在教会眼中，不算。”宁涛缓缓起身，看着还没挂在墙上的那幅画：“你最近小心一点，下周的巡逻任务你就别参加了。白天没事就呆在事务所，哪儿都别去。”
董幸警惕起来。
“工地的污染源谋划了至少半年之久，结果被你给毁了。这哑巴亏教会肯定不会咽下去的。”
“好的。”
“你”
宁涛回过神，浅绿色的瞳孔盯着董幸，眉头蹙起：“你笑什么？”
笑？
我有在笑么？
董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他发现自己的确是在笑，而且笑的很灿烂，嘴角咧起，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接着，他伸出食指和中指按在嘴角两边，往下一扯，
道：“没事。”
“你今早去教堂了？”
“嗯。”
“净化结果如何？”
“很不错，大神父亲自给我主持的。”
“……”
沉默片刻，宁涛坐回椅子上，看了眼董幸的表情，一只手按在黑伞上攥紧，道：“没事就上去吧对了，记得去看看陈辰。”
“我这就去。”
从办公室中走出来，轻轻的阖上门。董幸站在门口，他没有立刻去看陈辰，而是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借着黑屏上的反光看着自己。
真是灿烂的笑容。
董幸摇摇头，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表情。
他伸手，捏住自己的嘴角，不断调整。嘴唇紧闭，挡住洁白牙齿，眯起的眼睛微微睁开些许，待调整好后，他长长松了一口气，把手机装回口袋中。
这时，他突然看到，队长养的黑猫正在角落中，看着自己。
“喵喵。”
董幸迈着小碎步过去，蹲在黑猫的身前，伸手轻挠着黑猫的下巴：“你怎么出来了呀？”
他眯着眼，轻挠的手向上，慢慢包住黑猫的大半脖颈：“刚才的事情，你可不许和队长说哦，乖乖的小猫咪才不会告状，对吧？”黑猫轻叫两声，舔了舔董幸的手腕。
“我在和一只猫说什么呢。”
董幸笑着收回手，拍了拍黑猫的脑袋，转身离开。他要去探望陈辰了。
……
在董幸离开后约莫五分钟，在地上假寐的黑猫突然起身，它灵巧跳到办公室的门前，推开房门，钻了进去。
它跳到办公桌上，墨绿色的瞳孔透露出恐惧：
“他刚才想要掐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