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错过

    当他的同事们因功受赏时，兰修斯却面对着宿舍里 14 名获得自由的奴隶的严厉控诉。这些女人非但没有感激之情，反而强烈地拒绝了她们刚刚获得的自由。

    ‘不能回家？真的是这样吗？’

    他努力倾听着，但他的脑力已经达到了极限。从外表上看，他只是略显疲惫，有眼袋，但在内心深处，他已经支离破碎。他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却找不到他要找的人。

    ‘该死的，手指都变黑了。这有毒吗？’

    兰修斯担心他受伤的拇指和手掌，现在上面沾满了他在搜寻过程中用过的火把留下的粗糙烟灰。火把还在他的软垫披肩上留下了浓烈的牛油气味。

    突然，兰修斯身边仅存的一名阿韦纳少年忍不住惊呼道：“你们想被卖为奴隶？”

    &34;那有什么错？&34; 一名妇女反问道。

    他们的交流引发了激烈的冲突，这名少年与十四个愤怒的女人针锋相对。

    兰修斯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场口舌之争。直到事态平息，他才插话说：&34;现在，现在，大家请冷静下来。&34; 他还示意少年退后。

    &34;我为姐妹们的失态道歉。我叫莉达。&34;一位身着华丽蓝色旅行装的女士说道。&34;只是你不了解我们的情况。在我们的家乡，等待我们的只有繁重的劳动。&34;

    &34;或者难产而死，&34;另一名妇女急忙补充道。

    尽管她们试图解释情况，但兰修斯的无动于衷让妇女们望而却步。

    莉达继续说道：&34;我们中有些人来自尼科波拉和洛兰迪亚，但大部分是罗梅利亚人。我们生来贫穷。土地很难耕种。即使有孩子在地里干活，也只能供一两个人吃，而不是全家。&34;

    &34;来自东方的袭击越来越频繁。如果我们留下来，无论如何都会沦为奴隶。&34;另一位妇女补充道。

    兰修斯试图理解她们的处境。&34;我明白，但现在你们从这个地方获得了自由。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34;

    女人们有的呼出一口气，有的发出一声叹息，但蓝衣女人平静地说道：&34;你们看不见我们的衣服吗？难道你们听不到我们说话的方式吗？萨宾娜-鲁斯蒂卡给了我们教育，给了我们更好生活的机会。‘’

    兰修斯突然意识到，这些出生在乡村的女人，言谈举止都像城里人。她们显然受过教育，这一点从她们的自信中就能看出来。

    ‘这里是学校？’

    &34;我们不介意被卖给出价最高的人。比起留在罗梅利亚，他们更有可能给我们更好的生活。&34;其中一位妇女说道，其他妇女也逐一分享了她们的悲惨故事。

    &34;我的两个姐姐很早就死了。一个死于难产。另一个被醉酒的丈夫殴打致死。‘’

    &34;我母亲死于饥饿，抚养我长大的姨妈一家得了黑麦瘟疫。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手指腐烂，为了让我免遭同样的命运，他们把我卖掉了。&34;

    &34;什么都比留下来好，如果你觉得嫖娼是坏事，那你就没见过罗梅利亚的妓院，那里的女人都是季节性的肉食，冬天来临前就会被丢弃。&34;

    兰修斯举起了手。&34;我知道了我不知道你们的困境。我向你道歉。&34;

    回应让她们如释重负。&34;你能帮忙吗？&34;

    兰修斯深深地呼了一口气。&34;我不是奴隶贩子，所以帮不了你们。&34;

    那群女人纷纷咂舌或叹气。

    &34;你们就不能去费奥多西亚卖身吗？&34;训练有素、纪律涣散的少年忍不住嘲讽道。

    男孩的这番话换来了其余人的一片嘲笑声。

    &34;好了，够了。&34;兰修斯斥责少年。&34;别激动，让我来处理。&34;

    少年固执地别过头去。

    &34;听我说。&34;兰修斯缓缓开口。&34;你们不能指望我们卖奴隶不过，如果你们有毛笔、墨水和纸，我也许能帮上忙。&34;

    妇女们皱起了眉头，对这个请求感到困惑。

    &34;请稍等片刻，&34;莉达说着，向她的姐妹们做了个手势，姐妹们让其中最年轻的姐妹去收集必要的用品。

    兰修斯在离宿舍大厅长桌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其他姐妹也跟着坐下。

    &34;你需要这些用品做什么？&34; 莉达一边问，一边把用品递给兰修斯。

    &34;我要写下你的姓名、年龄、籍贯和所掌握的技能。&34;他一边说，一边把背靠在硬邦邦的木椅上。

    &34;然后呢？&34;她问道。

    &34;我会向我的上司报告，然后我们可能会找到解决办法。&34;

    莉达一脸困惑。&34;请原谅，这真的有用吗？&34;

    &34;如果你们说的有一半是真的，那么你们中的一些人就是簿记员、抄写员、音乐家或面包师。&34;

    姐妹们明白了兰修斯的想法，都兴奋起来。

    &34;我什么也不保证，但至少这是合法的。&34; 兰修斯削好羽毛笔，看着她们。&34;既然我帮了你们，是时候回报了。&34;

    &34;你想要什么？&34; 莉达红着脸问。&34;过夜的伴侣？&34;

    兰修斯停顿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34;没有这样的事。你们有谁知道一个来自阿韦纳的女侍从？&34;

    莉达的肩膀僵硬了一下。&34;你是在找蒂尔德吗？&34;

    兰修斯摇摇头，因为他想起了他们在葡萄园远处的小木屋里发现的那个女人。&34;不，我们已经找到她了。她不是我要找的人。&34;

    许多人都松了一口气。&34;蒂尔德是新来的，&34;莉达评论道。

    少年因好奇而坐立不安。&34;那么，她有什么故事？她为什么在牢房里？&34;

    &34;蒂尔德的背景故事与我们不同，&34;莉达无奈地解释道。&34;她生来就是个侍从，最近才被从家族的产业中带走。她自然希望重获自由。一个高级侍卫看上了她。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吵了起来，她咬了他一大块肉。&34;

    &34;难怪。&34; 回忆起蒂尔德四肢上的伤口，兰修斯感到一阵恶心。

    ‘原来是折磨’

    &34;她不像我们，从来没有面对过贫困和饥荒。&34;另一个姐妹带着怜悯的声音说道，其他人也跟着点了点头。

    兰修斯一直用严厉的目光注视着身旁的少年，不让他发表愚蠢的意见。男生举起手掌表示抗议。

    莉达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34;那么，主人最初的问题，你们有谁知道一位来自阿韦纳的女侍从？&34;

    &34;眼睛锐利，短发，擅长用剑。&34;兰修斯补充描述道。

    没人回答。

    &34;你们都不知道吗？&34; 莉达确认后，转向兰修斯。&34;恐怕你的朋友不在这里。这间宿舍由我们监管，如果有她这样的特殊人物在里面，我们肯定会知道的。&34;

    &34;特殊？&34;

    &34;受过剑术训练，短发。&34;

    兰修斯感到彻底绝望了。&34;你们不会错过她吧？&34;

    &34;我确定。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没有发现短发的人。&34;莉达澄清道。

    &34;我明白了。&34; 兰修斯心痛地叹了口气。

    莉达很同情他。&34;我相信她在一个更好的地方。你的朋友很有可能在外面某个地方获得了自由。&34;

    &34;巢穴很少接受战斗人员。如果你的朋友被抓住了，她很可能会被送到费奥多西亚。&34;另一个人建议道。

    兰修斯感到很纠结。他在这里度过了宝贵的几天，却只换来了残酷的迂回。

    ‘没有希望了。我只是在自欺欺人。’

    莉达在他身边坐下，用柔和而关切的语气说道。&34;主人，您似乎累坏了。也许您应该考虑休息一下。&34;

    兰修斯被她真诚的提议所打动，猛地呼出一口气，伸手接过粗厚的羊皮纸。他小心翼翼地将羽毛笔浸入陶瓷墨水瓶中，问道：&34;请问您的姓名和技能特长。&34;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他们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破旧白色皮大衣的男人，身边还跟着一个矮壮的男人。门半开着，不知是出于礼貌还是急事。

    &34;兰修斯大人，他们需要您的到来。&34;那个粗壮的家伙说道。

    兰修斯感到一阵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