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新朋友
挣脱黑暗时，江柔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七分。
最近天气不大好，透过窗户看上去，感觉灰蒙蒙的，倒是个适合睡觉的天气。她睡那会儿设置了个闹钟，想着趁着放月假补个觉，却没想不到一个小时便醒来了。
轻微的喘气声在有些狭窄的卧室里回响，感受到身上的粘腻，江柔摸了摸自己的脸，将自己有些打湿的几根碎发轻轻撩开。
不难感觉到，还有些许冷汗停留在自己皮肤上。
刚刚束缚在黑暗里的感觉以及现在心跳加速的声音，无一不证实了方才的感觉是真实的。
每次梦魇都是这般难受，却似乎也在慢慢习惯那般。说来也奇怪，这样的情况皆是出现在午睡时。
将小阳台外挂着的浴巾收了进来，江柔走进了厕所里。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觉得有些憔悴，不像是睡了午觉，养了精神，更像是和谁经历了一番大战般：
“哎，睡个午觉也没睡好。”
洗了个澡的时间，江柔心中紧张之意也消失了不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觉得清爽了许多。江柔将吹风机放好的功夫，门外便响起了一阵呼唤自己的声音。
“柔柔，柔柔。”
林姣除了不爱叫江柔大名以外，什么名字都爱叫，像什么“小公主”“幺妹”“幺儿”“乖乖”之类的，层出不穷，具体叫哪个，还得看林姣的心情了。
听着母亲的呼喊，江柔只当是有什么急事，想也没想便走出了房门。一出门，便觉得十分窘迫了。
看着自己穿着睡衣的女儿，再看看门口站着的同事和舒窈，林姣有些头疼，怪自己，还没来得及告诉江柔。
还未走到客厅，江柔便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舒窈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少女并没有将自己束缚在不是很合身的蓝白校服当中，而是换了件碎花小裙子，外面还搭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
江柔倒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舒窈，乖巧与淑女的气质相结合，与舒窈的长相十分贴合。
再看看自个儿身上的睡衣，江柔只觉着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
“快收拾收拾呀，你陈阿姨和你同学来了。”
林姣在旁边儿赶紧提醒道。虽说有些突然，但江柔到底没呆愣到不打招呼的程度，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叫道：
“陈阿姨好，舒窈好。”
陈廷芳看着江柔的脸色未变，依旧是一脸慈爱的模样。她也知晓这会儿高中生不容易，若是窈窈下午没事，估摸着这会儿也在休息，倒也没觉着有什么，更何况自个儿和林姣关系融洽，也只觉着江柔可爱。
“没事儿，咱俩谁跟谁，孩子怎么自在怎么来就行。”
虽说陈阿姨这样说，江柔还是麻溜儿地回到了寝室换了件衣裳，心里不禁有些懊恼。
给客人把茶水和水果准备好，打开电视后，江柔便溜进了厨房，娴熟地帮着准备做菜要用到的小料。
看着林女士那阵势，江柔也明白，自个儿母亲要做她的拿手好菜——啤酒鸭了，赶忙在边上切了些泡椒泡姜和小米辣。
林姣以前也不怎么会做菜，但自从自己一个人带江柔后，为了孩子营养均衡，也就开始学了，虽说起步晚，但是还算学得快，做出来的饭菜，让人吃了也赞不绝口。
“林姣啊，你女儿怎么这么懂事啊，以后享福的嘞。”
陈廷芳地话从客厅传来，听得江柔一阵耳热，林姣看着在旁忙活的女儿，心中也泛起了暖意，但嘴上却还是谦虚道：
“她也只是偶尔才帮帮忙啦，平时回来直接就回房间咯。”
倒也不是假话。
两个大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虽说厨房和客厅隔了段距离，但也没妨碍两人交流。
从学生表现到坊间八卦，从给女儿做什么早餐到绩效工资，两人似乎就没有不能聊的话题，在一旁准备小菜的江柔也跟着听了些。
待到陈阿姨电话声响起，江柔才在旁边小声插上了话：
“妈妈，有客人来你怎么都没说呀？”
“诶哟，本来是和你陈姨约的明天，但窈窈明天要上补习班，就说下次有空再约，结果今天窈窈回去听说是可以和你玩，就说今天过来，你当时在睡觉，就没打扰你哒。”
江柔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陈阿姨那边还接着电话，之前就听妈妈说陈阿姨在学校里有一定的职务，就算是周末，有些时候也忙得够呛，这会儿似乎也是在谈公事，语气也不如刚刚说话那般和蔼了。
“不过你和窈窈熟悉了吗，之前听你语气好像还不怎么熟悉，但感觉窈窈还挺喜欢你这个姐姐的。”
江柔没吱声，她知道舒窈不想陈阿姨担心她，所以学校里有些事，她也没在家里提过，听母亲问起，也就糊弄了一句。
“嗯嗯，可能是坐得近，平时说话比较多。”
听到女儿的话，林姣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那天晚上的情形，似乎还历历在目。
月考成绩出来的时候，一班还在上晚自习。因着刚开完总结会，班主任手里拿着一堆东西，走进来晃悠了一圈，逮住了两个偷偷讲小话的同学，教训了一番后，走到了林牧州的位置旁，将他叫了出去。
在江柔看来，林牧州性子虽冷了些，但相处久了便能够感觉到他的脾气是极好的，除此之外，也不知是不是耳濡目染的缘故，管理能力也很强。
当然，这一点还是班主任给发现的。因着万老师严格，同学们怕哪里没做好，惹了他生气，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竞选班干部的同学少之又少。
便是竞选了，也无人敢接下班长这个职位。
等了半天没人来告诉自己想当班长，万老师也就只能拿出中考成绩单来，点了林牧州的名字。班主任的无奈之举似乎是在林牧州的意料之内，虽有些头疼，倒也应下了。
“左不过就当作是锻炼的机会好了。”
听了班主任的安排，徐家树一边笑一边安慰道。
“老板安排你当体育委员。”林牧州回应道。
在这之余还不忘补充道：
“做不过就当作是锻炼好了。”
这时轮到徐家树头疼了，他是真的不想去学新操，在学成后又要在台上领操。
回来的时候，林牧州手里捏着张成绩单，因着班里人数少，看起来表格也不过占了半页。
还未等林牧州走到座位上，班里的视线便已经跟了他一路了，准确些来说，是跟他手中的成绩单。
薄薄的一张a4纸平放在林牧州桌上，他低下头看柜子里是否有双面胶，一抬头便看见江柔正倚着身子，试图看自己的排名在哪里。
没想到自己被“抓包”了，江柔迅速将头扭了过去。不过又迅速反应过来：不对啊，我为什么要躲，这是林牧州欸，又不是别人。
简单的心理反应后，又继续开始看纸上的成绩了，这次要显得光明正大了许多。
许是觉着在一班总是面临着“神仙打架”的局面，再加上平时专业课的训练耽误了些时间，江柔对自个儿也并不是那么有信心，看到成绩单后，小心翼翼地从最后一名找上去。
看着江柔的模样，林牧州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也没有出声，只是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将表递了过去，用手指指了指第九的位置，然后竖起了个大拇指。
“很棒。”
江柔姑且认为这是大拇指代表的意思，已经在心里替林牧州脑补了，既然都说自己棒了，那肯定没问题。
第一列是班上的排名，之后是自己的名字，然后是年级排名，各科分数。
第九名，江柔，年级十四名。
看着自个儿名字出现在前十时，江柔睁大了眼睛，显然是她自己也没想到的事。
徐家树的视线从前方传来，江柔有些得瑟地朝着他望了一眼，却又在余光扫到第一第二时，得瑟之意凝固在了脸上。
得，玩的好的，以后个第一，一个第二。
还是有差距啊。
那两个这些年就好像是亲兄弟那般，常年捆绑在班级和年级那两个位置，未曾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