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污蔑
16污蔑
“江柔，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班主任尽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
如今事实如何尚且未知，单凭其他人的一面之词，她不相信自己的学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更何况江柔在她心里一直都是个懂事有礼貌的孩子。
“啊，好的。”
因着看电影，班上的灯已经关了，只剩下屏幕微弱的灯光尚且还能够看清张老师的轮廓。
听到老师叫自己，江柔心中有些纳闷，但还是立马站起来跟了出去。
走廊上的应急灯亮着，江柔感觉班主任的脸色有些严肃，不像是有什么好事情，隐隐约约能够猜到应该和什么有关，但到底还是没有出声只是跟随着老师的步伐。
办公室的门大打开着，应是张老师出门时有些急迫，忘了关门。
待两人进了办公室，张洪随即转身将门关上，摆明了不希望有其他人进来。
老师都在，甚至还有校领导在里面。
里面的老师见张洪带着学生来了，表情逐渐严肃。
空气里一片死寂。
分管初中部的副校长坐在稍微靠里面的位置，一双眼睛在江柔脸上打量着，见其他老师都沉默着，也明白这种事情不太好问，随即开了口。
“江同学，考试的前一天晚上你来过办公室吗？”
如同江柔预料那般，是关于那天晚上的事。
虽在林牧州的提醒下，她的心里已经个底,但她还是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般，道：
“没有啊，校长。”
江柔的眼睛睁大，眼里似乎装满了疑惑，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问。
听到这个否定的答案，副校长有些不确定。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听到这个答案也皱了皱眉头，显然和他们刚刚所听到的不一样，一下子不知道是谁在撒谎了。
“那天晚上我看见你了，就在办公室门口。”
一阵声音幽幽地说道。
江柔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她进来之时只看到了办公桌前坐了挺多老师，大家围成了一圈，没有注意到在角落里还有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
她站在后方的角落里，被前方的人挡住了，没有什么存在感。
黑框眼镜之下的眼睛有些躲闪，在江柔打量的时候避开了她的眼睛，但又意识到应该有很多目光都在自己身上，迅速让自己恢复镇静，随即与江柔直视，后面的高马尾跟着她细微的小动作晃动了几下。
“江同学，是这样的，监控探头拍到了你和施敏同学在办公室门前逗留的画面，施敏离开后，请问你进去了吗？”
南城一中初中部的监控并非是处处都有的，教室、走廊、楼梯间，这些容易发生事端的地方倒是实现了全面覆盖，但教师办公室门口是没有的，不过有一边走廊的监控画面能扫到一点画面。
试卷是那天下午几个老师送到办公室，送到办公室后便直接放进了考试柜里，下午那阵子虽然有的老师有课，但办公室里还是有人的，时间便锁定在了下午放学之后和晚自习下课之后。
副校长和几个老师在刚看完下午的监控，无果，正想着将进度条拉到晚上，便响起了一阵叩门声音。
来的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女生，在场的老师们也都认识。
是初中部音乐老师任老师的女儿，施敏，正在念初三，在他们记忆里是个听话懂事的小女孩。
施敏进了门后，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监控的画面，先向老师问了好。
她说，她母亲告诉她试卷疑似被打开过的事情，她想到了可疑的地方。
那天她忘带钥匙了，便想起母亲办公桌抽屉里放的有备用钥匙，于是便返回学校来拿了。
在她的记忆里，进去之时门便没有锁，只是虚掩着的。进去后，她看见里面还有电脑没有关，还以为是有老师去上厕所或者说是查寝了，过会儿还要回来。而离开之时也因着自己没有钥匙，只是将门虚掩着，一出来便碰到了在门口站着的江柔，虽当时不知道是谁，但是勉勉强强知道是几班的。
“应该是九点五十左右，我下楼的时候看了一眼手表，还在想怎么那么迟了还有人进办公室。”
紧接着，校长将进度条拉到了施敏所说的地方。
监控扫到了两人所在的画面，也就是那天江柔和施敏碰到的地方。施敏下了楼梯，江柔离办公室进了，进入了监控死角，消失在了画面当中。
施敏进办公室倒是经常的事情，若真的是按照她所说的，那么画面中的另一个同学也存在可能性。
在这之后，副校长将监控给了张洪老师看，听到最终在张老师的帮助下，认出了江柔同学。
似乎是为了加重江柔的可能性，施敏又在后面补了一句：
“我当时也很疑惑怎么还有人在门口等着，准备下楼梯的时候，一转头就看见她进去了。”
她说话慢吞吞的，看着像是还在回想当时碰到江柔的场景。
听了施敏的话，江柔也不看她，只是很快调整了状态，看着之前问自己话的人，眼睛像是蒙了一层雾，似乎立刻就能掉下泪珠来：
“她撒谎，我没有进去。”
副校长虽是看着施敏长大，但是见江柔的模样，心中也不好衡量，更何况这种事情事关一个学生的品德问题，肯定是不能随意下定论的。
“那江柔，你为什么那么晚还没回去呀？”
张洪坐在办公椅上看着自己的学生，轻声问。
到底相处了两年多，她也知道江柔的性子如同她名字那般。
“因为要考试了，我找了班上的同学跟我补物理，就留了会儿。”
听到江柔的话，施敏像是找到了什么破绽，马上接道：
“韩校长，那天我上完自习碰到江同学，只有她一个人。”
“江柔，是这样的，这次考试的试卷每科都缺少了一份。那套卷子是下午送来的，我们看了那天下午的监控，应该是晚上出了问题，你要不再回想回想？”
张洪依旧是轻言细语，似乎是想引导江柔回到那天晚上，相信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环节。她知道这次考试事关分班，也明白学校对这场考试的重视。
还未等江柔回答，办公室便响起了一阵叩门声。
虽然不想其他学生插入到这场谈话中来，但也存在有学生有要紧的事找老师的可能。
“请进。”
话音刚落，坐在门旁的老师反应了过来，这门从里面关了，外面是打不开的，随即走上前拧了拧门锁。
办公室门开了。
已经进入了冬天，南城没有下雪，但是也是冷的，因此在办公室和教室都会开空调。
办公室里的温度开的有些高，门里门外似乎是两个世界。
少年规规矩矩的给开门的老师道了谢，走进了办公室。
江柔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过了身子。
除了林牧州，江柔透过那还未掩住的门缝，她还看见了正在门口处查看动向的徐家树。
似乎意识到还有其他人望了过去，办公室门“啪”地一声关了。
但想着徐家树的性子，只怕是不会离开。
林牧州走了进来，站在了江柔身边。
明明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龄，他的个子却是超过了许多同龄人了。
办公室里许多老师都是认得他的。
年级第一，经常是张洪挂在嘴边的人物，也是许多科任老师夸赞的对象。
“牧州有什么事吗？”
张洪就坐在江柔的旁边，看见林牧州进来以为是有什么事情找自己。
江柔能够感受到身边的人身上携带了丝门外的冷气，她刚看到徐家树探了个脑袋时，便觉着两人应来了一会儿了，现在倒也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