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学
09上学
闹铃响起的时候刚过七点。
江柔听到闹钟后，利落地将开关摁下，想着再睡个回笼觉。
听觉苏醒了，意识还没苏醒，还想着杀青了，奖励自己睡会儿懒觉。
七点是大多上班族还有学生起床的时间，依稀之间能够听到楼上做饭的声音，许是油烟味太重，做饭的人还大大打了个喷嚏。
江柔一下子清醒了。
房间里的布置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这两天正好是周末，她也慢慢接受了回到小时候的事实。
想到过会儿还要上学，江柔麻溜地起床整理好被子。
她倒是挺久没上学了。
匆匆洗漱完，走出房门，饭桌上已经摆好了母亲林姣女士做的爱心早餐。
听着江柔放碗筷的动静，林姣赶忙从厨房走了出来，从电视机旁的牛奶箱里拿出了盒纯牛奶。
“小公主，拿盒牛奶再走哦。”
江柔在玄关处系好鞋带，伸出一只手将母亲递过的东西捏在手中。
“我走了啊，妈妈。”
记忆里的自己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出门的时候会跟母亲打个招呼。
说完，江柔对着镜子理了理校服，便火急火燎地关上门朝楼下跑去。
见状，林姣笑道：
“臭美。”
也不知道是像了谁。
走到二楼楼梯口的位置，江柔拿着手里的牛奶，心里有些忐忑。
她这两天整理了自己的记忆，自然知道前几天发生了什么，只恨自己没有早点回来。
事已至此，江柔平复了下心情，继续迈步。
林牧州坐在单车上，不知等了多久，手中的那盒早已喝光的牛奶被捏得变了形状。
见到那穿着校服的身影走出来单元楼，林牧州也坐正了身子。
虽说是回到了小时候，但江柔看到自己喜欢了很久的人，江柔第一反应是有些尴尬。
是的，尴尬。
小时候的记忆离得太久远了，许多发生过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但这件事似乎一直都在江柔的脑海里，也是自己一直想剔除的记忆。
越是想忘，越是难忘。
重来一次，黑历史已经留下来了，还就在前几天。
见面了让人想不尴尬都难
“哈哈喽，林牧州。”
“嗯。”
看着江柔有些别扭的模样，林牧州也未多言，心里却是知晓其中原因的。
不过这人前几天都还在说一些胡话，怎么还后知后觉地扭捏起来了？
江柔接过林牧州手中的空盒子和书包，将自己的那盒牛奶塞进了林牧州的书包里，迅速地坐上了单车后座。
看着前面的人，江柔憋了半天，还是结结巴巴地拼凑出一句话来：
“对不起啊，林牧州，前几天的事情是我和陈希两个开玩笑的。”
江柔的话越说越小声，直到没音。
磕磕巴巴的话，说出来连自己都骗不过。
见林牧州没回应自己，江柔也有些没底了。
就在她准备再说点儿什么的时候，林牧州的声音响起了：
“知道了，没生气。”
“以后别这样了。”
明明知道那天的事情，给林牧州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是听到他这样一说，江柔就觉着似乎松了一口气。
南城小学有规定，满了十二岁才能骑单车上学。
他们的班主任也不止一两次在家长群中强调，这彻底打消了母亲给江柔买自行车的念头。
江柔本就读得小，是班里为数不多没满十二岁的同学。虽说两次的心理年龄加上肯定不止了，可法定年龄仍旧是不允许的。
从家到南城小学走路差不多二十分钟，两家人熟识，离得也近，林牧州妈妈也就让林牧州每天上学时捎江柔一段。
上辈子似乎就是在六年级那年，林姣不知听谁说牛奶喝少了不长个儿，每天让江柔早晚喝上个两瓶，可谁知个儿没长，身上的肉倒是长了不少，后来上了初中还被取了不少外号，直到高一时才慢慢瘦了下来。
如今重来一回，定是不能让噩梦重现。
江柔喝不惯牛奶，这两天能逃掉一瓶是一瓶。
林牧州不一样。
这人每天放学和徐家树勾肩搭背去操场打篮球，压根儿没胖过。
虽说一盒牛奶没什么重量，但林牧州到底能够感受到书包一沉，明白江柔放了东西在包里。
他知道江柔喝不惯，以前见她喝牛奶比让她喝中药还难受，想了想一向宠她的林阿姨，林牧州还是将快说出口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江柔坐在后面，却是在打量着前方的林人，即使他不看自己，自己也知道他是什么模样。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此时十二岁的少年，依稀也能够找到成年后的影子。
江柔小学成绩一般，只能算是中等。
而林牧州和徐家树两人都名列前茅。
初中之时，江柔便与他们二人分开了。
一想到这里，江柔似乎又有了上学的动力。
当过了一个年龄阶段时，看以前所学的知识总会觉得简单。
二十八岁的江柔看小学课本，也会想不通自己当初的成绩为何会那般差劲。
想来当时是真的没有用功吧。
只是语文那些需要背诵默写的篇目，仍旧需要花些时间去记忆，但也轻松了许多。
若说睡了一晚上仍然让江柔有些恍惚，难以置信自己回到了二零一二年，可班里传来的声音，让江柔有了真切感。
两人到教室时不过七点半左右，教室到的同学并不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同学们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有的同学看到江柔，还挤眉弄眼地提醒着她前几日发生的事情。
江柔有些无力地拿起一本书，盖在自己的头上，这都什么事儿啊。
课代表在讲台上拿出了那本小小的语文书准备领读，前三排的同学正严格地收着语数外三科的作业，后方还有一些同学正在奋笔疾书，想要弥补昨个儿贪玩时留下的空白，纪律委员试图整顿纪律。
多美好的时光啊。
七点五十，预备铃打响，大家都急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此时，办公室的老师也走进了教室。
“同学们翻到第二页，‘两小儿辩日’，起。”
熟悉的腔调。
熟悉的二零一二。
江柔也不愿再去深思这是穿越到了另外一个时空，还是重生回了自己小时候，抑或是黄粱一梦。
她总归要在这虚幻中去追求想要的东西。
曾经留下的遗憾，就由现在的自己去弥补吧。
南城小学从去年起就开设了第二课堂。
每周二和周四下午，都会在上完文化课后新增一节兴趣课，以达到让学生健康全面发展的目的。
第二课堂的名单还在后面贴着，有些地方已经有了些破损。
虽有记忆加持，江柔还是确定了一下。
林牧州和徐家树还是选择的篮。
江柔当时选择的是本班音乐老师开设的舞蹈课。
童老师算得上是教学经验比较丰富的一位老师了，人有些严肃。在之前上音乐课的时候便说了自己不抓成品舞，抓基本功。因此，上舞蹈课的大多为有基础的，江柔在其中有些格格不入。
视线上移，看见了林牧州后面一栏写的几个字。
——篮球a1，操场。
掠过粘贴的表格，江柔转头看了眼林牧州所在的位置。
只见对方将一门心思投入课本当中，完全没有理会旁边的同学。
林牧州性格沉稳，徐家树性子跳脱。
三人相处了三年，江柔也摸清了两个人的脾气。
这本就是个美好的年纪，两人不乏也会对身边的事物感到新奇。
从奥特曼到奥比岛、洛克王国，再从三国杀到轨道赛车，两人一样也没错过。
江柔是女孩子，对赛车也着实提不起兴趣来。有些个周末去找林牧州时碰上他在玩奥比岛，便也跟着学了。
两人虽没有在一起过，但奥比岛的账号与密码却让江柔铭记于心。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这个年纪的男生，都爱玩组装的赛车。
江柔不爱玩这个，于是就在一旁找了个位置坐着，等着在老板搭建的轨道边上玩赛车的两人。
几个小孩之所以能够玩得好，并不单单只是在一个班的原因。
三人父母都忙着工作，没空管这三个孩子，所以几人从小便被送到了老师家，每晚去接便是。
林牧州与徐家树虽然还是个小学生，却已经很有自制力。
往日从四点三十五玩到五点，已经成为了三人心照不宣的约定。
但今儿个增设了兴趣课，难免有些迟了。
“江柔今儿个话有些少啊，被童老太骂了？”
徐家树一脸嘚瑟地看着江柔，当初也没想通这丫头是哪根筋不对，跑去选了个舞蹈。
江柔摇摇头，却也不做声。
她才没有呢。
三人中，林牧州最为成熟，同样也察觉了江柔的不对劲。
看着身边的两人都打量着自己，江柔也有些无奈，踢了踢脚下的石子，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初中读哪里。”
以前吧，林牧州成绩最好，徐家树次之，但都进了南城一中。
唯有江柔没进，后来初中努力了许久，也只是在高中进了个普通班。
中间相差太多，到底是有了隔阂。
再后来，自己家出了事
“那咱们三儿肯定南城一中啊。”
徐家树说的极其肯定，似乎对江柔充满了自信。
哪怕她上学期的期末成绩还在中偏下的位置
江柔笑而不语。
“嗯，一起进南城一中。”
林牧州的话有些小声，但还是被旁边两人听见了。
到底是从小到大的友谊，林牧州虽在班里不怎么和女生接触，但对江柔肯定比对其他女生要好些。
坏就坏在江柔过早地吐露了心思，林牧州不是会搞暧昧的人，慢慢疏远了她。
再加上后来初中在不同学校，慢慢地就不怎么联系了。
那份纯稚的感情被堵遏止在了萌芽时期。
或许那个时候的喜欢根本不作数，只不过是对一个人有好感罢了，可是在被拒绝后的很多年里，那份喜欢慢慢就转化为了执念，折磨了江柔一辈子。
以前江柔也会想，若是林牧州是个渣男就好了，那么自己也不会那般意难平，对他念念不忘那么多年。
到底现在心态成熟些，再加上汲取了教训，江柔定然不会过早暴露自己的心意。
三个人，两辆自行车，学校门口到老师家本就不远，三人到达的还算早。
“姑婆，我们回来啦！”
在穆老师家中，负责照顾三人午餐和晚餐的是老师的母亲，是个慈眉善目的奶奶。
虽已年过七旬，但依旧浑身充满精力，做出的饭菜也是十分可口的。
三人吃过晚饭后，穆老师还未回家。
不用猜，便知道是有公事耽搁了。
在前些年的时候，穆老师便被提了副校长，下午开会弄资料是常有的事，有些时候回家比较迟。
老师家的先生是个医生，给三人检查了作业后，便放三个人下楼去院子里玩耍了。
那个时候应该是三个人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年龄，只用认真完成作业，便可以下楼打羽毛球。
江柔球技不是很好，偶尔还会打到一旁的平房上去，两人嘲笑归嘲笑，但是还是会想方设法从一旁爬上去，将打上去的羽毛球抛下来。
放在以前，那是三个人关系最好的时候，无论是其中的谁，于他们中的另外两个而言，都是不一样的。
后来，江柔与林牧州便如同相交过后的直线，渐行渐远。
倒是与徐家树，还保持着多年老友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