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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5借兵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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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文静早些年曾经出使过厥、西突厥草原,对于草原十分熟悉。此时说起草原,却是头头是道。娓娓道来。“唐王,如今韩成强盛。不但因其辽东军强大,也因其部下有着上十万人的辽东各部族骑兵相助。这些骑兵都是草原、山林长大,自幼就是马背上成长,极善骑射。更兼他们有无数的战马可供武装骑兵,所以当初韩破军才能平定辽东,平定室韦,甚至最后割据辽东。这其中,这些部族骑兵所发挥的作用十分重要。”

    李渊早些年曾经担任过河东楼烦郡太守,自然十分清楚这些草原上长大的突厥人的厉害。此时听到刘文静联结突厥的想法,不由心动。河东军虽铠甲装备精良,可毕竟大多都是新募没有多久的兵马,精兵并不多。他一直惧怕韩成,也是因为河东军不如辽东军精良,不敢与战。

    特别是河东军中缺少骑兵,虽然他能弄到大量战马,可是骑兵非一日之功就能成军。但是如果如韩破军一般,联合这些草原契丹人,借助他们精良的骑兵,那么河东军的战略立即可提升数倍,就是对上韩破军,他也有几分底气。“世人皆知,辽东诸部肯出兵帮助韩破军,是因其当年将各部一一打服,后来又许以重利诱惑之,如此才能将他们绑在辽东军的战车之上,让他们这些年来帮他东征西讨。可我们拿什么来联合这西突厥?现下西突厥纵横草原,无人能制,他们凭什么来帮我们?”李渊担忧的道。

    对于李渊的犹豫,刘文静却显得十分轻松。“唐王,这却不是问题。突厥人其实和汉之匈奴、魏之柔然等草原部族相差无已。这些部族虽然能纵横草原一时,却皆是目光短浅之辈。当今西突厥可汗射匮可汗虽然十分勇猛,可却已经老迈,并无如当初始毕可汗一般入侵中原的野心。所以唐王你只需要给射匮可汗献上大量财物,并许下诺言,只要突厥人出兵,他们打下的土地,财货钱帛珍宝人口尽皆为他们所有,土地则归唐公。双方各取所需,事情可成。”

    李渊有些犹豫,这样一来,却是等于勾结外族,终究会在历史上留下令人诟病的把柄。李建成也如父亲一般,对这个提议有些不太同意。他偿读史书,知道永嘉之乱的五胡乱华距今并不遥远。借胡人之兵南下,只怕到时却是无法控制他们。到时烧杀劫掠,他们犯下的罪责,却将由他们李家来背负,甚至因此而失去天下人心。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计划。

    “刘司马,只怕光是这般并不能让射匮可汗同意借兵吧?”李建成点破刘文静,想让他把话说清楚一些,好让父亲拒绝。刘文静讪笑几声,点头道,“为了周全一些,唐王最好能忍辱负重,暂时向射匮可汗称臣纳贡,接受射匮可汗的赐封。如若唐王许可,最好是能选李家女子一名,许与射匮可汗和亲,如此双方之关系才能稳固,赢得突厥人的信任。”

    李建成听的心头愤怒,“刘司马,刚才裴长史也要我父亲忍辱负重,如今你也要我父亲忍辱负重。人道君忧臣辱,君辱臣死。可你们倒好,出的计谋却全是要我父亲为忍辱负重,难道你们就不能有更好的计策吗?事事皆要主公忍辱负重,这算何道理?而且你刚刚的这个北结突厥之策,我看完全就是让我父亲成为突厥人的臣子,将来突厥人在中原做尽坏事,所有的罪责骂名却都将由我父亲,由我李家来背负。到时失了人心,又如何谈王者霸业?”

    刘文静被李建成说的不吭声,低头站在那里。一旁的李世民却是早就看不下去,刘文静虽是父亲的谋臣,可实际上却已经被他拉拢,成为了他的势力。眼下看着大哥针对刘文静,他十分愤怒,冷冷的出口道,“大哥,如果当初你能好好的看着先帝,也就不会有今日这些事情了。你当真以为父亲愿意忍辱负重吗?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当日疏忽所致?带着五千人马守着晋阳宫,可却还一个将死的残废都守不住。”

    “够了!”李渊大吼一声,他腾的一甩衣袖长身而起,整个人不怒自威。“眼下正是需要大家精诚团结之时,可你们兄弟俩却在这里争吵,成何体统?丢尽了李家的脸面。建成、世民你们两个退下。我何尝不知道裴长史与刘司马所献之策,我所要背负的耻辱。特别是这联结突厥人,将来只怕十几代之后,我都要被人戳脊梁骨。可是面对眼下的危局,你们可有更好的办法?”

    一通咆哮之后,李渊长叹一声,仿佛又老了几岁,落寞的道,“今日议事就到此为止,就按裴长史与刘司马之议。东和李密、北结突厥,再示弱河北、轻骑攻关中。成功在此一举,诸君皆须努力!”说完,李渊再次一甩长袖,转身往后宅而去。

    李渊以书招李密,书信传到河南,李密看后,却是冷笑连连。此时的他拥兵三十万,兵围东都洛阳,可谓天下农民军中的执牛耳者。特别是如今天下一下子出了七个皇帝,这让本就关陇贵族出身的李密也不由的蠢蠢心动。他左思右想,觉得如今天下,就算是河北的韩破军,他也能与之一拼高下。偏偏如今杨广的那些皇子皇孙皇侄个个也敢称帝,不由的心动万分。

    此时他连连击败朝廷官军,如果不是王世充进入东都洛阳,再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攻下这天下中心,东都洛阳。凭着巨大的威望,此时那小吏出身的瓦岗军大龙头翟让,早已经十分识趣的将大首领之位让给了他。

    李密身为大首领之后,顿时觉得瓦岗军过去的这种山寨土匪一般的做法十分不满。什么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五当家,在李密看来,就如同儿戏一般。如今拥兵三十万,李密心中也有了开朝建朝的想法。本来打算是攻下东都之后,再建朝称帝。可哪曾想,突然半路杀出来了王世充,不费半点功夫,却将这天下之都给轻松取去。

    这让李密差点吐下几口鲜血,对王世充也是从此恨之入骨。眼下洛阳一时不得下,李密也有些等不及了。此时再见李渊发给他的信,更是不由的恼怒。李渊不过是抓住了一个好机会,居然就占据了河东好大一块地盘,如今居然还敢跑来招惹自己。

    心下生怒的李密当下给李渊回信,“与兄派流虽异,根系本同。自唯虚薄,为四海英雄共推盟主。所望左提右挈,戮力同心,执子婴于咸阳,殪商辛于牧野,岂不盛哉!”

    意思也很简单,意思是你我现在虽属不同阵营,但有两点是相同是:一是都姓李,五百年前为本家;二是其实都是在反隋,有共同利益。所以,大家应该加强合作。现在我才疏学浅,侥幸于洛口立业,虚名讹传中原,忝为四海英雄拥戴。虽然有些成绩,但各地杨氏子孙仍在,隋兵犹存。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故想与兄台左提右挈,戮力同心,共济大事。执子婴于咸阳,斩纣王于牧野,岂不壮哉?

    最后李密还提了一个提议,那就是若兄台有意,望率步骑数千趋河内,斩白马立誓,结秦晋之盟。如何?写完这封信,李密看着李渊、王世充、韩破军、宇文化及之流,一个个称王。心下再也坐不住了,立即号召了瓦岗众英雄,由自己的心腹部下劝进。

    李密表面上推辞三次,最后决定开朝建国。不过他又对部下说东都还未攻下,所以暂时不称帝。建魏国,以金墉城为都城,设坛场,即位称魏公,年号为永平元年。置官属,以房彦藻为左长史,邴元真右长史,杨德方左司马,郑德韬右司马。

    拜翟让司徒,封东郡公。其将帅封拜各有差,拜单雄信为左武侯大将军,封徐世绩为右武卫大将军,加东海郡公。其余各首领皆有封赏。李密的使者将信送到太原,李渊打开信后看过后,不由大喜,果然一切都如长史裴寂所言,不由笑道:“李密妄自矜大,非折简可致。我们现在正在准备攻打关中的紧要关头,这个时候倒是不能拒绝了他,要不然,凭白增添一敌。不如卑辞推奖以骄其志,表面上尊他为盟主,让他好全力尽心围攻洛阳,以牵制洛阳王世充的兵马。如此一来,东都兵马被牵制住,我们正好可以全力西征。俟关中平定,据险养威,徐观鹬蚌之势以收渔人之功,未为晚也。”

    裴寂等人也是纷纷称赞,道唐王忍辱负重,王图霸业可成。李渊让温大雅回信给李密,他念一句,温大雅写一句。“天生众民,必须有人治理他们,这治理人,不是你是谁!我已年过五十,想也做不到了。我高兴地依附你,唯一希望你早日接受上天的安排,以使万民安宁。当年由于弟兄们的拥戴,我作了宗盟之长。受封于唐,十分荣耀。如今之势,正需要我们兄弟同心共同推翻隋朝,象过去周与殷战于牧野,一仗便决定了殷纣王的命运,现在还不能肯定;象抓秦朝的孺子婴在咸阳那样,现在还不能想。我盼望你能早日攻下洛阳,然后到时再攻破长安,到时将隋朝的那些称帝的皇族一个个的拿下。兄弟不才,愿附骥尾。此生别无所求,只盼将来跟随您推翻了隋朝,你得天下之后,能再把河东封给我,让我李家继续袭封唐国公之位即可。”

    几日之后,信传到李密的手中,李密得书高兴不已,哈哈大笑。他把李渊给他的信在金墉城的宫殿之中展示给瓦岗的部下及前来会盟的其它农民军首领看。看着众人都相互传递,李密得意的道,“连唐公李渊都推举我,天下不愁不安定矣。”

    河北,北京城。临朔宫中偏殿永和殿中,韩成召集了三省六部及九卫在京的大臣。这次韩成意欲征伐河东,讨伐李渊,是因为此时的李家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他们背负弑君之名。而自己现在表面上却还是尊隋,是扶持杨杲。如此一来,那么他必然也需要征伐李渊,为先帝报仇。

    再者,这个时候打李渊,师出有名,名正言顺。古来征战,师出有名是很重要的。他打河北,是剿匪,天经地义。而如果打其它的隋朝势力,虽然杨杲为皇太子,一时却是不又有争论。但是如果是打李渊,那自然不会有人有异议。

    李渊背负了弑君之名,河东的那些地方世家豪强们,肯定也不愿意和李家一起背负这个恶名。这个时候出兵河东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更何况,现在李渊的兵马还不强,周边又要防范其它势力,自然是最佳之时。

    李渊父子的手段,韩成是真心见识过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太原城中,把所有的人都耍了一遍,最后渔人得利。这样的人物也是韩成所最忌惮的,如果有可能,他自然希望能第一时间将其铲除。可是当日大殿之上,众多文臣们众口一辞的反对出兵。却也让他不得不三思而后行,这些天,他暂时没有再提起出兵之事。而是全力的在查看朝廷的家当。

    不察不知道,一察吓一跳。当年他在辽东时,富的流油。粮食有数千万石,铠甲器械无数。辽东几十座铠甲、武器、弓箭、弩箭、火药等工坊源源不断的生产。可这才起兵一年,朝廷的却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了。甚至那些工坊也开始减慢生产,因为材料不足。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以往辽东军作战,最喜欢的套路,就是海量的弩箭优势压制敌军,再利用骑兵部队快速破阵,最后才是围剿。可是真算下来,弩箭的投靠成本比弓箭要贵。每一场仗下来,那一阵阵的箭雨就是在漫天的扔金子。特别是辽东军的骑兵,辽东军因靠近边塞,所以他们的骑兵配制比例很高,就连普通步兵,也基本都实现了骑马运送,开战后才下马步战。可从后勤算起来,一匹战马的消耗,是一个普通士兵消耗的数倍。

    人吃马嚼,战场消耗,流民消耗。一样又一样的消耗算起来,让他们积攒下来的家当如流水般的流走。看到这些糟糕的数据,韩成也是头大,更不用当着家的那些官员了。不过虽然情况不妙,可韩成却并不打算真的停止对和东的战争。

    战场之上,瞬间万变,只争朝夕。辽东军的情况不妙,他想其它势力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家都差不多,这些年来,基本上到处都闹农民起义,到处都是加税加赋加瑶役。现在拼的就是坚持,谁坚持住了,谁就可能走到最前面。

    战争年代,就算要发展,也得是在战争的空隙之中进行。真的在眼下如此重要关健的时机,停下辽东军的战争机器,来全力发展地方,恢复生产,这无疑才是真正的本末倒置。对于韩成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争地盘,然后就是争人口。

    争到了地盘和人口之后,才是进一步的考虑生产等后方之事。一切的一切,都得围绕战争来进行。河东要打,后方的稳定也要。鱼与熊掌似乎不可兼得,但韩成现在却必须得寻找到一个可用之策,能解决掉眼前这个棘手的问题。

    这些天,韩成绞尽了脑汁,想来想去,觉得如果想依靠常规办法是不可能了。这初冬季节,就算真的能再种庄稼也是来的及的。就算派人去打猎,却捕鱼,也是无法解决几百万人的粮食危机。而且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从现在到明年收获之前,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这是一个巨大的缺口。

    最后,韩成也只得决定,非常之时,只能行非常之事。夫非常之时,必须行非常之事。

    永和殿中,韩成据于上首,杜如晦、房玄龄等三省六部文臣居于右下首,沈雷、苏诺等在京武职大将皆列于左下首。不大的太和殿中,三四十人济济一堂。没有了那个做摆设的小皇帝,也没有了河北的那些降臣,在座的全都是辽东军最心腹的文武核心。

    坐在最上首,韩成仔细的扫视了一圈如今主掌着北京朝廷走向的文武们。但见如房高玄龄等文臣们,数日不见,却又已经憔悴了不少。人人脸色灰暗,眼袋深深,一看就知道这些日子为了粮食的事情操尽了心。

    反而是居于左边的武将们,一个个都是大咧咧的跪坐在那,如今辽东军节节推进,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爽快无比。至于粮草器械之事,那都是朝堂上这些文官们的事情,他们也懒得去操那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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