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章 女高中生坠楼事件（1）
散落一地的书本，堆满垃圾的桌洞，刻满恶毒谩骂的桌面，看到这副画面的毛利兰，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还在医务室里陷入睡眠的川岛屿。
他们上午来了一次，还闹出这么大动静，哪怕大张旗鼓地走进教室，也没人敢吭一声。
原本以为那些同学只是在当出头鸟和明哲保身中做了选择，现在看来，他们更多是帮凶，是在无形中施展一种冷暴力。
冷漠的看客们窃窃私语，眼神像尖刀一样刺向被围在中间的受难者，像围观小丑表演一样享受审判者的快乐。
毛利兰深呼一口气，憋下心中的烦闷，入目是刺眼的谩骂，红色的墨迹蔓延至边缘，仿若写字者的恨意化若实质，刻刀的痕迹摸着都令人心颤。
她将书桌上的课本都翻了个遍，才在一本书的夹层里发现一片露出半截的锋利刀片，当时她和川岛屿撞到一起，应该就是这个刀片不小心划了出来。
她拿着刀片细细端详，刀尖上果然沾上了点，工藤新一跟着过来看了眼，“留着吧，作为重要证据到时候好立案。”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橡胶手套戴上，将刀片装进了密封袋中。
他这副认真的样子让不少人慌了，其中一人急切问道，“你什么意思！”
“报警啊。”侦探抬眸看向发问的无知者，“妃英理律师应该很乐意接这种案子吧。”
说完他的目光投向毛利兰，毛利兰立马领会，顺着他说道，“妈妈最近确实对这方面确实很关注。”
高中生的法律知识薄弱，随便两句话就唬住了一大半人，但还是有人嘴硬道，“怎么可能，之前都……”
“所以你们不止做了一次？”工藤新一举起手机，点开按键，刚刚男生的声音就这么当着大家的面被放了出来，“这个，倒也是不错的证据。”
“你！”男生气急败坏，但又不敢再吭声，生怕下一句话又变成指向自己罪行的铁证。
毛利兰将桌洞里的垃圾倾倒出来，眼睛扫过面前一声不吭的人群，一字一句道，“所以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吗？”
其他人大抵是想不到以前的行为会被追究，一个两个像鹌鹑一样低着脑袋。
太久没人伸张正义，沉默变成常态，发声即是异类。
折磨人的安静，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人群里，一只手缓缓举起，哪怕那人的声音轻若蚊呐，在这种寂静的环境下还是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我……”刚开始微弱，随着手臂的不断升高，声音也逐渐坚定，“我可以说！”
毛利兰没想逼人说出罪行，他们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留在这里的人，会继续承受恶意，她和工藤新一只是想吓住这些人，到时再从其他人嘴里撬出点什么亦真亦假的消息，时不时放个深水炸弹也够川岛屿平安度过高中了。
声音的主人穿过人群小跑过来，双马尾一晃一晃的，像一只竖起耳朵的活泼小兔。
小兔子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毛利兰的眼神充满仰慕，“那个……”她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伸到毛利兰面前，开始自顾自地自我介绍，“我叫林岛代子，毛利同学，我一直想见见你。”
毛利兰握上她的头，刚想开口，对方就凑过来小声道，“毛利同学不用担心我，我已经让爸爸给我办了转学，过几天就走，报复什么的，不用担心啦。”
“毕竟我也没那么勇敢。”
林岛代子和他们说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她转来这个学校没几天，刚来就发现班级里奇怪的氛围，所有人对欺压川岛屿习以为常，甚至有“前辈”传授经验告诫她不要多管闲事。
被踢翻的书桌，被踹倒的椅子，他们围成一团欣赏那人跌在地上狼狈的样子，不顾她额头撞向桌角磕出的青紫。哪怕川岛屿压抑着的哭泣都会变成那些人的谈资，哄笑着看着她强忍着不掉眼泪。
说到这，林岛代子有些哽咽，“我当时没胆量帮她，只敢在人都走了之后安慰一下，这么想想，我和那些人也没什么区别。”
罪魁祸首逍遥自在，有良知者惴惴不安。
她不是没暗暗向老师通风报信，然而得到的回复永远都是，“随便那些人怎么闹，你现在当务之急是好好学习，就别去凑热闹了。”
她到现在还记得田村老师当时的样子，摘下眼镜，伸手按了按太阳穴，疲惫地开口道 ，“以后别用这种事烦我。”
从学校回家的第一天，父母一脸笑意地迎上来，询问她新学校怎么样。
她就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瘫软下来，被母亲温和地拍着后背的瞬间，没忍住放声大哭，“爸，妈，我要转学。”
听完了一切，他们良久没有开口，还是工藤新一先反应过来，叮嘱林岛代子这段时间就别去上学，最好等到转学手续办完后直接离开。
临别前，林岛代子期待地问道，“所以，你们是准备像以前惩治罪犯一样，让那些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吗？”
他们互相望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日本校园霸凌的案例数不胜数，想要让那些人得到惩罚几乎是不可能的。
“工藤，我们该走了。”
毛利兰提醒道。
铃声悠悠响起，四散的人群慢慢汇聚。
“嗯。”工藤新一抬头看向窗外。
他们也该去看看，还在医务室睡觉的川岛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