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荒唐
“来，布莱克，我敬你一杯。”陈凤芸对着布莱克举杯，“欢迎加入，多多关照。”
“谢谢。”布莱克与她碰杯，陈凤芸笑脸盈盈，说到多多关照时眼中多了两分挑逗的意味。来自弱势群体的攀附方式吗……布莱克避开了她的眼神。
一顿饭的时间很快过去，过程还算是和谐。经过薛亮的打岔，话题从布莱克身上转移开，说起了自己的生活，谈到最近影院有上新的电影，讲到都市传说云云。
“好好享受最后的休闲的时间。”最后的时候黄志仁说道，“过了今天，咱们肯定就要忙起来了。”
“头儿，你有收到什么消息吗？”朱积胜笑着问道。
“这是显而易见的，寄生种既然出现了，接下来肯定是彻查内城外城。”黄志仁说着无关重要的话，“具体怎么查，明天就知道了。”
众人相互告别，饭局就此散了。
芬奇出现在布莱克的肩膀，问道：“接下来去哪？”
“你想去哪？”布莱克拿不定主意。中心街道熙熙攘攘，多数人匆匆忙忙，在他的身旁经过，交错纷繁的方向，往哪里走？
“刚刚陈凤芸是不是提到了剧院，我们去那看看。”芬奇说道，“你应该也没有去过吧。”
“好。”
芬奇身形消失，布莱克身前出现了一辆摩托车。跨上了摩托车，布莱克打开了地图，寻找电影院的位置。
“华阳区没有电影院，要到隔壁的云平区。”布莱克收起地图，发动摩托车，轰鸣声中远去。
十分多钟后，布莱克进入云平区，抵达云平影院。影院外贴着大幅的海报，海报上是一个手拿镰刀穿着斗篷的形象，兜帽下的黑暗中亮着两簇幽蓝火焰，压迫感十足。
“死神。”布莱克念出海报上电影的名字，“这应该就是新出的电影了。”
影院门口传来吆喝声，一个十多岁的男孩挥舞着死神的小幅海报，大声喊着：“《死神》马上播放啦！还有五分钟！不要错过！快进影院购票吧！”
走进影院，来到售票口前，说道：“最近一场的《死神》。”
“承惠60元。”售票员收取布莱克递过来的钱，“拿好您的票，一号影厅往里走。”
走进一号影厅，里面并不大，大概能容纳一百号人，此时座位上已经坐了七八成，都是来看新电影的，低声在交流。布莱克买到的是后排票，找到座位号坐了下来。
芬奇站在他的肩膀上，双爪搓了搓，迫不及待。
两分钟后，影厅内照明灯熄灭，银幕亮了起来。
整部电影时间并不长，大概一个小时多一点。全程在极力渲染“死神”这个角色，甚至弱化了情节。有几分恐怖元素，展示了“死神”无视空间距离位移、摄魂、如影随形等能力。
在结束时，银幕上的画面狂闪，一个身影无声地出现观众眼前，赫然是电影中的死神，他手举镰刀，配合着恐怖的音乐缓缓地走了过来，顿时响起一片惊呼与害怕的声音。
但照明灯亮起之后，放映厅内死神的身影又消失了。
观众互相看着，心有余悸。
布莱克眼罩都未摘下，就看出刚刚的那个死神是人假扮的。利用瞬步，配合光线的变化达到瞬移的效果。瞬步是依靠体力和法力的瞬间爆发，极短时间内极速移动的一种身法秘技，对身体的负荷尤其大。
短时间使用两次，以刚才那人的程度，此时估计应该在后台忍着痛苦大喘气。
“这是为了什么，节目效果吗？”布莱克想不通，只当是电影结束附赠的表演，从观众的反应上来看，确实效果拔群。
出了电影院，墙上的海报出现在他的视野内，“导演，余群力。”
“感觉怎么样？”布莱克问肩膀上的芬奇道。
“得劲！”芬奇兴奋道，“下次什么时候来？”
“有空再来。”
——
次日，华阳区法师分局，两支缉查队都被集合到内部操场。
局长李响站在队伍前，面对着自己手下的两支队伍说道：“命令已经下来了，即日起，加强各区巡逻！”
李响手中拿着两个巴掌大的八卦罗盘，说道：“这是特制的追踪罗盘，每个罗盘内有寄生种一块躯体碎片，一旦寄生种出现在直径一公里的范围内，罗盘就会出现反应。”
两个罗盘被交到了两个队长手中。
“其他任务照常进行，此外按照划定的的路线巡逻，出发！”李响抬手向前一挥，一声令下，两支队伍离开了操场。
在街道上，缉查二队沿着街边走着。布莱克站在了最后，眼罩换成了墨镜。
巡逻一连进行了三天，两支队伍都毫无发现。
“头儿，我们真的就要这样一直巡逻，从早到晚吗？”朱积胜有气无力地说道，三天的枯燥巡逻，将他的耐心消磨殆尽。
黄志仁从队伍的前面走到朱积胜旁边，看着他的大圆脸问道：“你快修炼到气海境了吧？”
“对。”
“那就想办法赚赚功劳，为升到青锋做准备。”黄志仁拍了拍朱积胜的肩膀，“不趁着年轻往上冲一冲，等年纪大了，再想努力，就晚了。”
“是。”朱积胜点头道，低下的脸上仍有几分不在意。
布莱克听着，心想，这番话黄志仁或许是对自己说的。黄志仁修为在气漩中期，勋级也在蓝虹二杠，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发展的潜力已经耗尽。如果没有机遇，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来任务了。”黄志仁正色道，“民生路22号，诡异等级：三级。”
队伍脱离巡逻路线，来到民生路22号。这里是一片居民区，十二层的居民楼一栋挨着一栋，墙皮脱落，裸露出里面的红砖，这些建筑已经有些年头了。
“队长，这里是二十二号楼。”薛亮说道，“是几楼？”
“十二楼，幺二零一。”黄志仁说道，率先走进楼内。
“十二楼，这里有电梯吗？”朱积胜问道。
“这里电梯早就停运了。”黄志仁在黑暗的楼道中，头也不回地说道。
“没电梯还有人住在这儿？”
“那有什么办法，不住这儿就没地方住。你知道多少人想要入住外城吗？”
朱积胜顿时无言了。
诡异等级是三级，说明诡异刚刚出现，对于修炼者来说没有太大危险性，当然这是相对而言的。众人爬到十二层，两道门，左边就是1201，房间内静悄悄的。
黄志仁上前敲了敲门，没有动静。门比较老旧，没有经过加固。
“瑞莲，你来开门。”黄志仁朝李瑞莲招了招手。
“好。”
李瑞莲上前要动手时，布莱克出声打断了她：“等等，有人上来了，不太对劲。”
缉查二队其余队员听到布莱克的话，顿时明白什么意思，将1201的门让了出来，一起站在了通往天台的楼梯上，没有隐蔽身形，注视着楼下的方向。
一个女子缓缓走了上来，披散着头发，看不清脸，手上还提着什么东西。她径直地走向1201的门，手还伸进口袋里去拿钥匙，对一旁分成两排站在两个台阶上的缉查二队毫无反应。
黄志仁轻轻推了推李瑞莲的肩膀，李瑞莲点点头，上前一巴掌拍在了女子肩膀上。
女子仿佛被惊醒，转过头来看着李瑞莲，问道：“你是谁……”狰狞的表情突然从头发中露了出来，嘶吼着就要咬过来。
李瑞莲丝毫不乱，手中法术成型，一口小钟罩住了女子头顶，小钟一震，嗡鸣声响彻整个楼道。丝丝黑气被震出来，十数秒后，女子瘫软在地，李瑞莲伸手扶住。
“干得不错。”黄志仁点头称赞道。
朱积胜主动上前，从女子的手中拿过钥匙，将门打开。里面构造很简单，面积也不大，一室一厅。几天的搭档也有了默契，队员们各自散开，几发探测术扔了出去。
“在这里！”薛亮的声音从卧室中传出。
布莱克跟着队友走进卧室，一面梳妆镜在探测术下，镜面上浮现出几团黑色的雾气。这时薛亮已经释放出净化术，一道白光从他的掌心喷薄至镜子上，其中的雾气缓缓变淡，最终消失。
李瑞莲将女子扶到客厅的沙发上。女子悠悠转醒，浑身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醒来慌张地看着屋内的众人。
“不用害怕，我们是华阳区法师局的。”李瑞莲细声细气地说道。
“孩子！我孩子呢！”女子突然叫道。
“室内有发现吗？”黄志仁问道，众人互相对视，皆是摇了摇头。
布莱克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门口，刚才女子在那落下了一个袋子上，问道：“你孩子多大？”
“三个月大。”
袋子毫无动静，布莱克没有看见生命。
走过去将袋子打开检查，黄志仁站起身，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片刻后，取出通讯器，他拨通了辖区派出所的号码，说道：“民生路二十二号，十二楼，幺二零二。任务内容已经给你发过去了，过来收尾。”
等辖区警察过来接手后，缉查二队离开了案发地。他们没有返回先前的出发地点，而是选择就近进入巡逻路线。
众人都沉默地走着，布莱克也是。尽管在灵界内，一些生物杀到手软，但终究是异族，比不得看着人类的生命如同烛火般，一吹就灭。
“下班了去喝点吗？”布莱克出声问道。
众人都回头看向了走在最后的布莱克，薛亮最先点了点头，拍了拍布莱克的手臂。
“你第一次邀请，我就不拒绝了。”黄志仁微微笑道。
李瑞莲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也不管布莱克有没有看见。
“你请客我就去。”朱积胜说道。
“可以，地点你挑。”
“那就燃情酒吧。”
因为巡逻的缘故，缉查二队现在晚上九点才下班，而九点，对于夜生活来说，才刚刚开始。
燃情酒吧内，缉查二队的众人包括陈凤芸，都换去了自己的工作服，穿得更加随意，他们挤开人群，坐到了卡座内。
灯球转着，反射的光芒将布莱克照得花花绿绿，暴躁的音乐，仿佛将心中的几分郁闷都震散了。舞池内，年轻与不年轻的都在扭动身躯，有的跟着音乐在吼叫，叫得满脸通红，叫得魂飞魄散。
朱积胜不客气地对着服务员点了十来号酒，最后直接送来了一辆推车。
服务员送来账单，朱积胜将手指向布莱克，示意他结账。账单递到布莱克面前，眼神一扫账单数目，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钞票，放在了账单夹上。
朱积胜冲布莱克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黄志仁似乎也不拒绝这样的氛围，开了一瓶酒后，为自己倒上后，他举起酒杯对着布莱克点了点头，将酒喝尽。别人敬酒，布莱克自然也是陪了一杯。
几瓶酒过后，陈凤芸拉着朱积胜走进了舞池，钻到了人群里，眨眼就不见了。
走出酒吧，布莱克顿时觉得这个世界好安静。他突然一拍脑袋，现在都几点了，内城门肯定都关了。他身旁一个娇小的身影，是李瑞莲，也静静地站在那里。
“你是不是，也住在内城？”布莱克猜到了什么，问道。
李瑞莲喝了一些酒，小脸微红，点了点头。
“回局里吧，局里有休息室。”布莱克说道。
李瑞莲点点头，迈步朝华阳区法师分局走去。路途中，她走在前面，停在一盏路灯下，转过身来，说道：“我知道你，布莱克-白。”
布莱克也停下脚步，站在灯光的边际。
“白家只有一个布莱克-白，而这个名字曾经出现在灵界探索队的名单上，这个名单我恰好看过。”李瑞莲继续说道。
“你是内城李家的吧。”布莱克说道。
“对。”
“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不要乱说。”
“你能把眼罩拿下来给我看看吗？”李瑞莲问道。
这次布莱克没有拒绝，将眼罩取了下来。
李瑞莲仔细地看着，口中轻轻地说道：“好帅。”随后转过身去，接着往前走去，脚步比先前要快上几分。
不多时，两人到了局里。
缉查二队的办公室并未亮着，但是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了一些声音，布莱克细听了两秒，便了然，心里觉得有些荒唐。
“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李瑞莲细声说着，要推门进去查看。
“没什么，你听错了，去休息室吧。”布莱克阻止了她，他没有跟她说里面是朱积胜跟陈凤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