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各显身手
两人执剑而立，各显风采。
封兰凤黑衣秀剑，面容可爱乖巧，眼神中却有着与面容不符的坚毅与杀气，宛如黑色带刺的玫瑰。
泉仙衣周身云遮雾绕，看不清真实面庞，神秘中带着一股缥缈的仙气，仿佛超脱于尘世。
这一战与此前两场上来就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大相径庭，但事实是否真的如表面那般平静，也许只有场上两位当事人知道。
“请。”
泉仙衣的声音仿佛空谷幽兰一般，悠悠而至。面庞隐在水雾之后，只见得她面容温婉，皮肤白皙，这种神秘感使人们对她的真实面容更加好奇。
封兰凤静心聚力，手中细剑上威势惊人，似乎是想一招解决战斗。
对方功法颇为神秘，自己对其没有一知半解，那就用最直接粗暴的方法来应对。
场上黑影一闪，动手了，看台上众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想错过每一个细节。
封兰凤开始就使出了魔教绝学，斗转星移，瞬间来到了泉仙衣的身后，全力刺去。
姜梅落有些感慨，上一场魏玉印拼尽全力，也不过是在最后让封兰凤使出绝学，终结比赛。而这一场未等对面出手，封兰凤主动使出绝招，足以见得对面前之人的重视。
姜梅落对这位被众人惊叹的鲛族少女十分好奇，从众人口中知道此族血脉乃是得天地之宠爱，修炼速度远超常人，不知会以何种手段接下这一招。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面对着来势汹汹的一招，泉仙衣只是身形轻轻一晃，躲开了剑刃，而那本能将人划成两半的剑气，遁入水雾中就没了踪迹。
封兰凤见这一招没能建功，立刻闪开到一旁，面容前所未有的肃穆。
“御气于外。”
姜梅落还在为那一剑如枯叶落水般几乎毫无声息就没了踪影，而百思不得其解时。
身边有见识的观众又发出了一声惊叹。
“啥？”
看着姜梅落满脸的疑问，徐叔声音中略带感慨的解释道：“修炼内力之后，开始内力只能在体内流通，待到修炼到一定地步，经脉畅通，丹田成气，内力更加精纯，内力在体外也能运用。这也是公认的宗师的水准。”
“也就是说，那位鲛族姑娘已经步入宗师境界了？”
徐叔摇了摇头。
姜梅落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现在的年轻人个个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那我多不好意思。”
徐叔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所谓的拳罡，剑气，其实就是内力极盛而散之于外，这也可以说是御气于外的皮毛功夫了。现在有天赋的年轻人有几个会的很正常。
但你看看那边水雾，聚在那小姑娘身边经久不散，说明那小姑娘是用内力控制住每一只小水珠，这种控制的功力，不是花费时日就能练成。
一来她身为鲛人，对水的亲和力高于常人，二来就是她对内力的运用，妙到巅毫。
那股剑气，其实是被她的内力给化解了。”
姜梅落妄想参透其中诀窍，结果毫无头绪，又是一个需要在本子上重点画下来的要点。
“徐叔，等到你以后武功够了，你能做到这样吗？”
“哈哈哈。”
令姜梅落意想不到的是，徐叔突然笑了起来，回头看到众人嘴角也露出了笑容，只是笑容完全不像往常那样放肆。
却听得徐叔缓缓讲起了以前的故事：“我老家那里很穷，地里养不了多少粮食，但是山多树多，靠山吃山，日子还能过，但是没出过什么了不得的人。
我邻居一家几代都是帮人建房子的，村里近半户人家里屋子都是这家人建的，建的屋子密不透风，冬暖夏凉，没有哪家不称赞的。
有一日城里有一家富户准备建一处豪宅，向四处寻求建议，希望建的宅子能比街坊邻居更胜一筹。
因为报酬极为丰厚，方圆百里的匠人听说后纷纷献言献策，有一日我那邻居听见了这个消息，对于那份报酬心动不已，但是他们一家只在我们村里帮人建过屋子，镇上都没去过几回，见识并不多。
祖孙三代苦苦思索了几日，彻夜不眠，画出了一份图纸，兴冲冲的往城里跑去。”
“然后他们拿到那笔报酬了吗？”姜梅落有些好奇的问道。
徐叔并没有直接回答，继续说道：“父子俩拿着图纸就往城里跑，人生地不熟，路上吃了许多苦，因为衣着简陋还遭受了许多白眼。
可刚进了城，还没找到那位富商，他们就回来了。”
姜梅落一脸不解：“离成功就差一步，怎么就放弃了呢？这不是功败垂成吗？”
徐叔叔叹了口气：“当时我也想不通，看见那家人闷闷不乐的样子我也没多问，后来随着年龄增长，阅历丰富，我忽然就明白了，因为进了城，父子俩就知道他们是拿不到那份报酬。
城里和我们村完全不一样，村里的屋子只要能遮风挡雨就够了，但城里人不一样，遮风挡雨哪能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要的是美观好看，精巧别致，富丽堂皇。
一辈子都没走出过几回深山的匠人设计出来的图纸，没有亭台楼阁，没有水榭花园，哪里能入得了他们的眼。”
徐叔看了眼侧耳倾听自己讲的故事中的姜梅落一眼，继续说道：“练武之人也一样，没有那么多见识，也无高人指导，天赋又不是那么出类拔萃，一辈子的成就只会局限于一个角落。
即使凭借机缘成功踏入宗师境界，但充其量也不过是间大点的屋子罢了，并没能脱胎换骨，和有些人的差距，判若云泥。”
姜梅落沉默不语，有些事情，真不是人力能够决定。
“至于我呢，就凭这根骨悟性，连达到那个大点的屋子都不够。”
说话间，台上出剑已经数十回，黑色的身影腾挪翻转，剑气纷飞，可就是难进这水雾分毫。
封兰凤面色微红，显然是消耗不小，隐在雾气之后的泉仙衣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场战斗全程就像重剑砍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没有施展之处，缺少激烈的碰撞，这让许多看客兴致缺缺。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许多人看得打起了哈欠，但这也并不妨碍许多人看得聚精会神。
中间看台上许多弟子放在数以百万计的练武之人中已然算得上是人中翘首，可前两场封兰凤的表现早已震惊了许多人，其修炼速度，招式技巧放在各自门派内都算得上是首屈一指，武道之路强者为尊，不少人已经将其视为同辈之中的榜样了。
场上这一幕看得许多人眉头蹙起，以杀伤力著称的魔教剑招居然破不开对方的防御，如果将观看者换位思考的话，几乎无人敢说自己能做的更好。
“师父，要不我来替小师妹吧。”
说话的正是此前在山谷谷口大放厥词，行为乖张的那个年轻人。
“不急，再看看。”
莫巍山摆了摆手，便退了下去。
玉砌痕笑道：“怎么，莫非你还觉得你那弟子还有胜算吗？”
“输上一两场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年轻人压一压心气，也是好事。”
“哦？是吗，那你可否将袖子里的那一物拿出来。”
“哈哈。”莫巍山尴尬一笑，只见他袖中好像藏有一物，只是看不真切，听到玉砌痕点破后也没掏出来。
“有幸看见各个天之骄子各显身手，我这不是虚心观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