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毁容出逃
这天夜里。
乔郓哥让竹书给他炒一锅黄豆。
竹书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还是听话地炒了一锅黄豆。
炒熟之后用一个盆端进来。
刚炒出来的黄豆冒着热气，乔郓哥伸手试了一下。
烫手。
竹书说：“太热，等稍凉一下再吃。”
乔郓哥笑了笑，接过盆，一掀，把整盆滚热的黄豆倒在脸上。
满屋顿时散出一阵皮肉烫熟的味道。
竹书吓得手足无措，“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乔郓哥强忍着疼，拉着竹书的双手，问：“你现在还能认出我来吗？”
乔郓哥烫得满脸是水痘，面目狰狞可怖。
竹书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
乔郓哥又把衣服脱下，躺在床上，让竹书把黄豆再捡起来往自己身上倒。
竹书心疼得不行，连连摇头，“我不，我不。”
乔郓哥生气地吼道：“赶紧的，要不然我揍你！”
梅琴三个闻声跑出来，见到乔郓哥的样子都吓了一跳。
竹书哭着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梅琴好奇地问：“先生，你要做什么呀？”
“我要回宋国报信。”
又一指平时胆子最大的菊画，“你来倒！”
菊画咬咬牙，把那些滚烫的黄豆重新捡起来装进盆里，倒在乔郓哥的身上。
乔郓哥疼得牙齿咬得咯咯响，可是，他还是翻过身，让菊画把他的后背再烫一遍。
……
西城门。
四个少女赶着一辆大车哭哭啼啼地来到城门口。
一群守卫的士兵拦住她们。
一个校尉大声喝道：“站住，大晚上的去哪里？”
梅琴抹着眼泪说：“我们家官人得了瘟病，现在浑身上下出水痘，大概是过不了今晚了，我们要把他送回老家安葬。”
“不行，晚上不能出城。”
梅琴把一锭五两银子塞进校尉手里，“官爷，我们家乡有习俗，人不能死在外面，必须送到家里安葬，你行个方便。”
校尉看了看银子，揭开盖在乔郓哥脸上的布，只见他满脸水痘，狰狞可怖，又看看手上、身上，有的地方已经溃烂，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
校尉掩着鼻子挥手命令道：“快开城门，让他们赶紧出去。”
几个士兵刚把城门打开一半。
一队人马呼啸而至，为首一员大将，却是山狮陀。
山狮陀大声喝问：“大胆，谁让你们开城门放人的？”
校尉急忙道：“将军，他得了急病，全身水痘，估计是什么瘟病，所以我……”
山狮陀下了马，揭开乔郓哥脸上的布，仔细看了看，“这人怎么像宋国的十二皇子赵植？”
梅琴急忙说：“将军弄错了，我夫家姓乔，不姓赵。”
山狮陀又仔细端详了半天，冷笑道：“他化成灰我也认识他，他就是宋国人质赵植，来人，把他们押回大营严刑审问。”
……
金军大营。
这几天，山狮陀天天对乔郓哥用刑，逼他承认要逃走。
可是，乔郓哥紧咬牙关，恶狠狠地盯着山狮陀，“孙子，你最好现在把我杀了，否则你必死在我手。”
山狮陀喝令用大刑，可是乔郓哥宁死不认。
山狮陀正在琢磨着想个什么法子让乔郓哥招认。
有人进来报说：胙王完颜元来了。
山狮陀急忙迎出去，“王爷来这里有什么贵干？”
完颜元冷冷地说：“我听说你把宋国的莘王给抓了？”
“王爷，不是我抓他，是他要逃跑，让我给截住了。”
“他身份特殊，你还是赶紧把他给放了。”
山狮陀起了疑心，“王爷，你不会是因为他救过你女儿，你要因私废公吧？”
完颜元瞪了他一眼，反问道：“他以前打败过你，你不会是因为这件故意为难他吧？”
“末将不敢。”
完颜元提高了声音，“你还说不敢，你伤害了他，惊动了宋国人，耽误了军国大事，本王怕你吃不了兜着走！”
山狮陀慌了，急忙说：“末将绝不敢耽误了国家大事，可是他要是跑了怎么办？”
“这个你大可以放心，你把他交到本王手上，他要是跑了，皇上面前本王自有交待。”
山狮陀虽说不想放了赵植，可是完颜元不但位高权重，而且极受皇上恩宠，他不敢得罪这位王爷。
只得让完颜元把乔郓哥等人带走。
完颜元命人把他们带回自己的王府。
完颜可素急切地等在门口。
刚才，她听人说山狮陀抓了乔郓哥。
山狮陀这人是个莽夫，而且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完颜可素苦求父王把自己的救命恩人救回来。
完颜元本不想管这种闲事，可是禁不住女儿苦苦相求，才答应下来。
可素正忧心如焚，远远地看着父亲的车仗回来了，急忙迎上去。
梅琴和竹书架着浑身是伤的乔郓哥下了车。
可素引着他们进了家，送进一间客房。
因为之前乔郓哥全身是水痘，在金军大营里又被动了几次刑，乔郓哥浑身上下伤痕累累。
加上天气炎热，有几处伤口已经生了蛆。
可素急忙吩咐人把王府的郎中叫来给乔郓哥治伤。
郎中看了半天，向可素摇摇头，“郡主，这个人伤势过重，恐怕……”
可素急切地说：“你想想办法，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他救活！”
郎中双手作揖，“郡主恕罪，小人医术不高，恐怕难以胜任，请郡主另选贤能。”
可素又派人出去请了几个郎中，那些郎中都束手无策。
眼看着乔郓哥昏迷了几天，已经奄奄一息了。
这天晚上，可素把梅琴等四个叫进自己的屋子，和她们说了自己的想法。
梅琴一脸诧异，“郡主，那样的话你恐怕凶多吉少。”
可素摇摇头，“他救了我一命，我还他一命，就这么定了。”
可素把自己屋里的人全部赶到外面，又把早就写好的一封书信让兰棋和菊画拿着守在门外。
梅琴和竹书在院子里架起一堆柴火，柴火上架了一口大锅，又去王府的冰窖里取了一大块冰放进锅里。
所有的事都准备好了。
可素脱去身上所有的衣服，赤身坐在冰上，对梅琴和竹书说：“你们一定要记住，如果半途中我难受的叫起来，一定不要管我，务必把香乳炼出来，明白吗？”
梅琴和竹书神情凝重地点点头。
二人把大锅底下的柴火点着了。
不一会儿的工夫，冰块慢慢融化。
臀下冰寒的冰气，锅里灼热的水气，慢慢把可素给包裹住了。
可素柳眉倒竖，牙关紧咬，似乎非常难受，可是她还是忍着不喊叫。
冰融了一半，锅里一半是冰，一半是水，满院飘着奇香，几乎整个王府的人都闻到了。
有人赶紧向完颜元禀报，完颜元吓坏了。
一旦女儿炼出身上的乳脂，女儿就得丢大半条性命。
完颜元带着七八个家丁急冲冲奔到可素房门口，见兰棋和菊画持剑守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