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朕非杀了你不可
赵佶本来就一肚子邪火,见这死太监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
一时恼羞成怒,抽出身上佩剑,一剑把太监给斩了。
太监血溅当场。
李师师颦起柳眉,怒斥赵佶,“你这厮好大的胆子,敢在这里杀人,来人呀,快去报官!”
童师闵吓坏了,一旦官府的人来了,皇上逛青楼的事传扬出去,自己的脑袋就没了。
“师师姑娘,不要报官,不可报官。”
连忙搀起赵佶就往外走。
赵佶回头恨恨地瞪了乔郓哥一眼,心里暗骂:朕非杀了你不可!
回到宫里。
赵佶越想越气,盛怒难休,“朕要杀了他,朕要杀了他!”
太监、宫女们吓得战战兢兢。
高俅进来奏事,刚说了半句。
赵佶打断他,“那个西门庆到底是什么来路?”
高俅转转眼珠,“据老臣所知,这个西门庆之前是个药贩子,侥幸得了官,却勾结梁山贼人,戕害公差,如今是个待审的犯人,却不知为何能逍遥法外?”
说完故意瞟了童师闵一眼。
赵佶一听乔郓哥是个囚犯,还逍遥法外,更加生气,“高俅,你马上去大理寺传朕旨意,要他们重办此案!”
“慢着!”童师闵阻拦道:“皇上,这西门庆所犯之案并未查实,再者他有筹粮、筹饷之功……”
赵佶愤然打断他,“有功劳,就不能杀吗?”
“那倒也不是,只是臣以为……”
“以为什么?”
“皇上要治他的罪,恐怕今天的事会因此传扬出去……”
赵佶犹豫了,他可不想让今天的丑事传扬出去。
高俅不识趣地问:“童侍郎,今天出了什么事?”
童师闵不语。
高俅冷笑道:“皇上面前,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倒是说呀!”
赵佶瞪了高俅一眼,“胡打听什么?滚出去!”
高俅讪讪而出,虽然被骂出来,但是他看出来皇上对这个西门庆恨之入骨。
这一点对他而言很重要。
高俅之所以要除掉西门庆,一个原因是:他以前欺负自己的儿子,打了自己的脸;
另外一个原因:他知道童贯现在正各处网罗人才,跟自己打擂台。
两个原因叠加在一起,让他决心一定要除了这个西门庆。
回到家里,他把高槛叫出来,“那个割了你耳朵的贼人得罪了皇上,咱们的机会来了,你想个法子弄死他!”
“爹,这小子有童贯父子撑腰,恐怕……”
“这回有皇上替咱们撑腰,你怕什么?”
“那好,儿子这就去办。”
高槛把陆谦叫到自己家,让他想办法。
陆谦想了想,说:“衙内,不如让去他修永寿宫。”
前几日,赵佶居住的永寿宫发生了火灾,大半尽毁。
赵佶想重建一座新宫殿,但是,大臣们都不同意。
不同意的原因是国库没银子。
近些年,外有辽、金边境骚扰,内有乱民各处作乱,朝廷四处扑火,军饷耗费巨大,每年都亏空几百万两银子。
工部做了预算:盖一座宫殿得六百万两,而国库去年的亏空九百万两到现在还没补齐。
赵佶为这事一直老大不爽,放出话来,谁有法子重修永寿宫,官升三级。
没银子盖一座六百万的宫殿,其难度超过上青天,
所以,没人敢接手这个差事。
高槛觉得这个办法不靠谱,“那乔郓哥又不是傻子,他会接这个烫手的山芋吗?”
陆谦得意地一笑,“可让太尉向皇上举荐,如果他愿接手,就免了他在阳谷县犯下的罪责,他一定会愿意的。”
高槛连连点头,“妙计!妙计!”
第二天,高俅进宫见皇上,说了让西门庆重修永寿宫的事。
赵佶皱着眉头问:“满朝文武都办不了的差事,他能行?”
高俅阴恻恻地说:“他要是盖不了,就是欺君,再加上他之前犯的罪,正好可以杀了他,替皇上出口恶气!”
赵佶一听这话,眉毛舒展开了,“好,就按你的意思办。”
……
大理寺大牢。
童师闵来找乔郓哥,说了高俅举荐,皇上要他重建永寿宫将功折罪的意思。
乔郓哥问:“有多少预算?”
童师闵摊摊手,“工部的预算是六百万两,可是国库没银子,皇上的意思是让你自己想办法筹措这六百万两银子。”
乔郓哥生气地说:“这不是跟尼姑要孩子吗?分明是要玩死我嘛!”
童师闵劝道:“兄弟,我也知道这个差事难办,可这是你脱罪的唯一机会,还是先出去再说。”
乔郓哥只得点头同意。
童师闵替乔郓哥办理了出狱手续,要和乔郓哥回府。
乔郓哥让他自己先走,他则来到丰乐楼找李师师。
李师见他愁眉苦脸,忙问:“你怎么了,病了?”
“头疼。”
“我给你揉揉。”
李师师坐下,让乔郓哥枕在自己腿上,轻柔地给他按摩,
边按边问:“到底什么事让你头疼?”
乔郓哥就把高俅向皇上举荐让他空手修宫殿的事说了一遍。
李师师叹息一声,“都是因为你上次救了我,得罪了高家父子,高俅这是想害死你呀。”
乔郓哥恨恨地说:“想玩死我,没门儿!爷早晚想个招儿,让那对贼父子知道爷的手段!”。
李师师俯身亲了乔郓哥一下,“好哥哥,高俅位高权重,你一个小小的提辖惹他们做什么?咱不生气了,我最近练了首新曲子,弹给你听。”
说着拿起琵琶,十指轻拨,低声浅唱:
“垂近额,走上红茵衣趁拍,只恐轻飞,拟请游丝惹住伊。文鸳绣履,去似风流尘不起,舞彻梁州,头上宫花颤未休。”
琵琶声时而似山上清泉,时而似初春细雨。
歌声天籁一般,轻柔温婉,似少女述说心事。
李师师唱得正是那天乔郓哥和赵佶比的那阙词。
乔郓哥得意地说:“怎么样,我的词做的还不错吧?”
李师师噗嗤一笑,“你可得了吧,这阙词张先所作,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乔郓哥尴尬地挠挠头,“是吗,我怎么觉得是我做的。”
李师师放下琵琶,关切地问:“头还疼吗?”
乔郓哥抱住她,把脸埋在她的怀里,闻着她身上的香气。
李师师突然说:“要不然咱们俩逃出京城吧?”
“逃?往哪里逃,天下都是姓赵的,能逃到哪里?”
“咱们去金国,你牧马,我纺棉,一样可以活下去。”
咚咚咚!
外面有人敲门,是李师师的贴身丫头婉儿。
婉儿端着四碟菜进来,其中有一道是茶香鸡。
李师师用一把小刀小心地切开鸡的肚子,挑出一颗五彩鸡蛋,鸡蛋里有一颗赤红色的鸽子蛋。
李师师把那颗鸽子蛋夹给乔郓哥,“快尝尝,整个京城的官员们都喜欢吃这道菜,大补呀。”
乔郓哥盯着那颗鸽子蛋,目光凝重,若有所思。
婉儿以为他不喜欢吃,不高兴地说:“爷,这可是我们姑娘亲手做的,我们姑娘可是第一次做菜给人吃。”
乔郓哥不语,还在出神。
李师师推了他一下,“你怎么了?”
乔郓哥一惊:“你们刚才说什么?”
婉儿说:“我说我们姑娘可是第一次做菜给人。”
乔郓哥突然哈哈大笑。
兴奋地拍了下李师师的梨臀,“有了,有了,我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