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起源
潘老离开不久，以老库为首的几人自我门前敲门，笑眯眯地进来后各自找了块地方站着，将我围在中间。
“那啥，老屈，你真的见过飘飘吗？”老库试探发问。
“嗯，我房里刚才就有一只，现在出门玩去了。”
“好好说！认真的咧，这关系到我的学术研究方向。”
“嗯，认真地说，有，还有很多想象不到的存在。但我不建议你们去体会，所以才不想你们明天同行，因为真的很危险。”
“我们不怕危险！”马呈才说道。
“那怕死不？”
众人沉默。
“这样，你们谁给我说说是怎么判断出素鲁汀跑去了另一个空间的？”为了打破沉寂，我主动开启话题，缓和一下气氛。
几人听后将目光投向马呈才，他便立马开口说道：“我们是通过samuel杨提供的线索和素鲁汀失踪的大体方位反推出来的。”
马呈才口中所说samuel杨提供的线索便是那本素未蒙面的古书，而对历史古献方面颇有研究的便是学人类学的老库，加上同学科又对高地历史感兴趣的罗美味。两人一顿专业输出，最后在他们的理论上，通过马呈才的分析，以此判断得出素鲁汀失踪的确切地点。
“那片高地曾经的原住民是塞尔特人，他们的故事属于非主流，因此罕有文字记载而保留至今，不过其文化的中心体现在一个崇尚自然力量的宗教，德塞伊教。”
“崇尚自然力量，萨满教的一种？”我尝试性地问道。
“可以说是，也不完全是。” 老库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萨满是原始的自然元素崇拜，也是这世界上很多思想学派的灵感来源。比如道家思想，注意了，我这里说的是道家而不是道教，而德塞伊教这个具体的宗教便是建立在介于原始的萨满和之后道家思想基础上的一种组织形式，‘德塞伊’，念起来像不像‘道生一’？”
“呃~你继续说完先。”
“嘿嘿，是不是有些震惊？看你那表情就知道了，接下来让美味说说吧，他对高地那边熟。”
老库提得突然，罗佳肴又见我将目光投向他，一时有些无措，咳了几声当作缓冲，这才开口接过话题。大意是由于盎萨朱人、维京人的先后入侵，加上后来拜上帝教的广泛传播，使得那片地区的塞尔特文化以及他们的德塞伊教面目全非直至消失殆尽。最过分的是这群人又将他们的神话体系抹杀拣取再糅合进自己的拜上帝教神话宇宙内，现在哪怕是流传下来最全的爱尔兰—苏格兰系的塞尔特人故事也只有凤毛麟角，不过是像吟游诗人口中传唱的片段那般仅供消遣罢了。
“一段文明不是那么轻易能掩盖得了的，因此再怎样也有百密一疏的地方，所以我推测素鲁汀手中的那本古籍刚好是一部记载了塞尔特文明的古献，而且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黎瓠经》”罗佳肴说到此处竟有些兴奋起来。
据罗佳肴介绍，《黎瓠经》中有关塞尔特文明的起源，其中提到大约是在公元前3000年左右由一支从东方跨海西渡的神秘部落与高地土著民逐渐融合后形成的文明。神秘部落带来了先进的冶炼技术，他们以萨满教为宗，以大祭司为首发展出基本的社会和经济组织形态，生产工具以青铜制品为主。到公元前1200年左右，塞尔特人已经建立起了一个强大的部落联盟制政权，全盛时期势力范围遍布整个英伦三岛，随后他们的都城却被一支突然出现的不明军队侵袭，一开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该股势力兵将清一色披挂黑甲，手持黑刃，号曰“天玄军”，其他有关身份信息则再无过多记载。这场战争持续了整整500年直到公元前700年才以不明军队的胜利而彻底结束，塞尔特的大祭司在这场战争中一说被敌对势力斩首，又一说其带领残部遁入虚空，之后销声匿迹、下落不明。而幸存的塞尔特人在天玄军治下，渐渐转而信奉由原始萨满教基础上演变而至的新教，即德塞伊教。其活动范围也由原来的整个三岛缩小到北方高地这片区域，至此塞尔特人开始被允许自治，不明势力就像他们来时突然一样，消失得也很干脆，之后便再也没出现过。到了公元4~500年三岛便是被日耳曼系的盎萨朱人入侵，公元793年又被维京人劫掠，到维京人在这片土地上彻底退出历史舞台，盎萨人接管三岛，随着盎萨人的拜上帝教全面传播，便最终形成了今天的局面。
“打了五百多年的仗，硬是不知道对手的身份，你们觉得有可能吗？唯二解释就是神秘部落和之后当权的不明军队同时默契地向所有族人刻意隐瞒了侵略者的来历背景，而且很大几率不明军队与神秘部落之间在历史上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此塞尔特人的文明其实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持续了约2300年，即神秘部落与高地土著融合形成的社会阶段；第二个阶段则是被不明军队‘天玄军’侵略统治的那段时期，也就是《黎瓠经》的成书时期，而根据当时的背景来看，该部经书估计也是作者偷著而成，一直不敢公诸于世，反而得以幸存下来。”
“既然不曾问世，你应该是通过啥特殊途径知道《黎瓠经》的存在吧？何况你了解得还这么详尽。”我向罗佳肴提问道。
“嘿嘿，他祖上在……sorry，你家的事还是由你自己来讲。”老库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罗佳肴继续发言。
“呃，我祖上做过粘杆处最后一任‘粘杆侍卫’。实际上粘杆处在嘉庆朝并未被废除，而是更加隐蔽，其首领粘杆侍卫均出自清宗室本家，除了负责情报收集，主要职能是秘密调查研究一些非常理事件，比如光绪十六年的当涂大爆炸，也包括后来与西方势力的角逐和博弈，其中都有他们的身影。我以前经常翻查祖上的日记，里面就有提到过这么一件事。”
罗佳肴说起他那位祖宗在日记里写到曾经秘密审讯过一名英国水手，在水手随身携带的物品中发现了一种奇怪的拓片。据该名水手供述他自己就是塞尔特人，拓片源自于其家族代代相传的一块青铜板，上有文字。他不明所意，只猜测是一部古经文献，应该价值连城。因他破译不出，又不想在他们国家太过暴露青铜板的信息，便趁着不列颠的舰队来华之际，带着拓片希望在华夏大地能找到他想要的答案。而他之所以寄希望于东方的原因是拓片上面的文字并不是西方的楔形文字，是他完全看不懂的一种象形文字。此人也并不是一心求财而完全不学无术之徒，在他的认知里塞尔特人是没有文字的，那么代代相传的青铜板就必有蹊跷，当他听闻在遥远而神秘的东方国度刚刚发现一种非常古老的文字，通过报纸上的相片比对，发现青铜板上的文字与新发现的文字似乎是一脉相承，他便毫不犹豫地来了。
“他指的是清光绪二十五年甲骨文的首次发现，也就是1899年的时候。”老库适时插嘴补充道。
“嗯，是的，不过我祖上当时也认不出拓片上的文字，只是出于职业敏感便将其复记了一份。我在高中的时候破译了其中70的内容，其实上面的文字也不是甲骨文，而是比甲骨文还要早期的一种契刻符号文。”
“所以当年从东方跨海西渡的神秘部落很有可能是从我们华夏大陆过去的。对了，关于‘天玄军’身份问题你刚才说有唯二的解释，那另一种可能性是什么？”话题聊到这里，我心里已经肯定了罗佳肴所说，因为跟威廉有关‘魔国’的描述刚好能对应得上。
“另一种可能性就是‘天玄军’如经文中所描述的那样真的是突然出现的，不然一开始塞尔特人也不会被打蒙。”罗佳肴答道。
老库接着罗佳肴的话头继续分析道：“当年的塞尔特人口和势力庞大，冶炼技术发达，军事实力更是不容小觑，茬架要被打蒙其实还挺难的，除非是偷袭或者突袭。但是你们看啊，书中记载的是天玄军一开始便攻打塞尔特人的国都，这里就有些匪夷所思了。一支人数不少的军队是怎么做到隐藏行迹，然后直捣黄龙的？对于当时势力遍布全英的塞尔特人，又怎么会发现不了这样一股已然登岛虎视眈眈的敌对势力？所以呢，天玄军的行军路线就值得推敲了。再一个如果天玄军真与神秘部落有渊源，那么应该也是来自于我们华夏，以当时的环境，这么一支长途奔袭的远征军，到目的地后还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按常理来说不太现实。”
“而且一打就是500年，这是个什么概念？因此，综合他俩所说，我认为‘天玄军’是经过类似于虫洞的通道传送来实现军事目标打击的。”马呈才说到此处竟也透着一股兴奋之色。
对于马呈才猜测的这个可能性，我并不否认，因为手握《真形图》，也亲历过它的妙用，而且这幅图本来就是上古之作，不排除彼此间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