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渡难急召十首座，遣了凡了空下山
没去追仇恕，渡难大师径去罗汉堂，走前派几个小沙弥去请其余各堂各院的首座到罗汉堂议事。
“咚咚咚！”罗汉堂首座渡心大师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不耐烦道：“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不曾睡醒的他，有几分起床气。
“师父，方丈师伯已到罗汉堂，说有要事相商，让弟子来请您起床议事。”
“什么要紧事？”
“师伯没说，弟子不知，但见师伯异常着急，想是十分紧要的事。”
“好，我马上就去。”
渡难大师一向稳重，处理寺中事务都放在白天，极少夜里来罗汉堂，若是夜间赶来多半是突发事件十分要紧。
渡心大师不敢怠慢，匆匆穿好黄色布裰，披上袈裟赶去罗汉堂见渡难大师。
“方丈师兄，何事紧急烦您夤夜登门。”渡心大师人还未进罗汉堂大殿，声音先到。
渡难大师迎到门口说道：“此事关系重大，等其余各堂各院首座赶到再细商。”
听他如此一说渡心大师更惊，寺中大事多由罗汉堂、般若堂、戒律院首座与方丈协商处理，极少惊动其他各堂各院。
今日渡难大师要聚齐十大首座一起协商，只怕事态十分严重。
“方丈师兄，夜间急召，有何要事相商？”般若堂离罗汉堂最近，渡缘大师先于其他首座赶到。
“师弟且请进来，等其他师兄弟到齐再说。”渡难大师迎渡缘大师进门。
“除渡正师弟外还有其他人？”渡缘大师还以为今夜议事，还是只有两堂一院的首座与方丈共商。
“渡缘师弟，今夜十大首座都要来共商。”渡心大师说道。
“啊！”渡缘大师大吃一惊，十大首座与方丈共议的事可不小。
没多久，戒律院首座渡正大师、菩提院首座渡危大师、忏悔堂首座渡情大师、达摩堂首座渡困大师、证道院首座渡月大师、药王院首座渡苦大师、舍俐院首座渡缺大师赶到罗汉堂。
不等众人发问，神色凝重的渡难大师率先说道：“仇恕已知他父母之死与少林有关，现已离开少林。”
“什么？”众僧齐惊。
“仇恕身怀易筋经、洗髓经两大少林绝世神功，又与所有名门正派有灭门之仇。一旦机缘巧合，把二经练至大成，天下无人可敌，江湖中又会掀走血雨腥风，方丈师兄请允许师弟率罗汉堂弟子下山追回仇恕。”
渡心大师心直口快，行事最是直接。
“追回来该如何处置？他不肯回来又当如何？”渡难大师问道。
“追回来关在忏悔堂静思己过，不肯回来为免他今后为祸武林只能当场格杀。”忏悔堂首座渡情大师说道。
“他并无过错思什么过？不肯返回就地格杀是不是有违我佛慈悲之心？”渡文大师与仇恕接触颇多，很喜欢他的单纯善良。
“仇恕并非坏人，我们不能以除魔卫道的雷霆手段对付他。”渡苦大师与仇恕是师徒，了解仇恕性格不信他会为祸江湖，主动替他说话。
“以前他不坏，是受佛法熏陶，又不知与少林及各大门派有仇。现在他知我们是他的灭门仇人，会不会就此变坏很难预料，需做最坏的打算。”戒律院首座渡正大师虽未明说，但话里话外都是在支持羁押或诛杀仇恕。
“几位师弟，你们意下如何？”
渡缘、渡月、渡危、渡困、渡缺五位大师没说话，渡难大师征求几人意见。
五位大师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先说，最后异口同声说：“贫僧随缘，主意全凭几位师兄拿。”
“既如此，贫僧说说自己的想法。”渡难大师双手合什说道。
众僧不答，静等他的高论。
渡难大师深吸一口气说道：“贫僧与仇恕朝夕相处十年有余，此子继承其父母的善良品性，不是为恶之人。若依渡心、渡情、渡正三位师弟之计，怕会误杀善良。依渡文师兄、渡苦师弟之计，又担心他神功大成为害武林，实是一个两难的决择。贫僧思来想去，为求稳妥还是要做两手准备。”
“方丈师兄还想给仇恕一个机会？”渡心大师问道。
“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我们一个机会，当年灭他满门，确实是我们有错在先。”渡难大师说道。
众僧默然，后来的事实证明，当年正道武林围杀仇四海夫妇，是中奸人之计误杀好人，铸成大错。
“方丈师兄，师弟听您安排，说说我们该怎么做？”渡心大师被说服。
“在寺里找两个武功高强的年轻弟子下山去找仇恕，一则可以护他安全，二则可以引他向善，以免他被仇恨蒙蔽误入歧途。”
“了字辈的弟子够年轻，但修练日短，武功还未臻化境，派他们去只怕保护不了仇恕。空字辈、因字辈，武功修为足够，年龄大了些。”渡情大师说道。
“其实有两个很合适的人选，这二人内力修为已臻化境，所欠缺的是武功招式。”渡难大师说道。
“武学修为内力是基础，他们内力已具火候，学招式极快，少林有七十二绝技，挑两种适合他们的武技相授便能速成，只不知两位青年才俊法号姓名？”渡正大师说道。
“了凡、了空两位了字辈弟子，一个修练易筋经，一个修练洗髓经，都已练至五段，可与江湖一流一争高下。”渡文大师猜到渡难大师说的是此二人，先他一步说出来。
了凡、了空与仇恕最是要好，此时仇恕含恨离开少林，派谁去找他都难免尴尬，只此二人前去可避免。
“贫僧是罗汉堂首座，主管所有武僧，怎不知有此二人？”渡心大师惊道。
“他们一个曾是火头僧，一个曾是扫地僧，并不在武僧之列，少林弟子众多，师弟岂可尽知。”渡文大师说道。
“方丈师兄，既已有人选，何不现在就把他们叫来授以武技，好早些派去找仇恕，以免夜长梦多。”渡心大师说道。
他很想见见两个不在武僧之列的年轻弟子是怎样的才俊，能得两位师兄鼎力推荐。
“了凡住在藏经阁，师弟派人去藏经阁叫，再由他带路去找了空。”
渡文大师常见了空，也会哑语，但他是正常人，不是很习惯用哑语交流，因此见过多次也没问了空住处。
他尚且不知，在座的其他大师全不会哑语，自然更无从知晓，所以让渡心大师派罗汉堂的弟子先去叫了凡，再由了凡带路去找了空。
藏经阁了凡住处，躺在床上的了凡正在做梦，他梦到与小太师叔祖仇恕一起离开少林闯荡江湖。
经过一条繁华的大街，道上挤满各种小贩售卖各式各样物品。
有五颜六色的服装，香气四溢的小吃，珍珠玛瑙一类的珠宝，古色古香的古玩，还有临街卖字的书生现场吟诗、写字、作画。
各类商品琳琅满目看之不完，各式人物形形色色睹之不尽，看得他眼花缭乱不知该先看何处，像个没见过市面的老粗咧嘴傻乐。
“了凡！了凡！”他傻乐之时听到有人喊他，抬目四顾寻找喊他的人，穷尽目力也不见喊叫之人。
那喊声却越来越急，越来越清晰，了凡大为着急，这一急便从梦中醒来，听到喊声来自门外，知是守夜的太师叔祖叫他，一边应声一边穿衣起床去开门。
“快去叫上了空一起去罗汉堂，方丈与十大首座有事要交待你们。”罗汉堂来的空字辈大和尚见到了凡直说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