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袁局出事
“妈！把舅妈电话号码给我吧！”
“干嘛，你有事找她？”
“我找不到我舅 想打给舅妈！”
“你舅总这样，一段时间会出现，过一段时间又消失 你找他干嘛？”
“没干嘛，就想找他”
“呐！给，这就是。现在到处都没信号怎么能打得通……”
母亲掏出手机，在通讯录上滑了很久，找到备注着“秀”的号码，放在梓龙面前。
梓龙歪头歪脑地边看着号码边把号码输入到电话手表。
完了他迅速跑回房间，跳上床躺着，呼叫起舅妈的电话……
“喂，你好。”
“喂，舅妈我是王梓龙！”
啊秀接到王梓龙的电话，顿时瞪大眼睛。
从她的表情我们不难看出，或许是想到了陆一凡跟他说的话，或许是没有心理准备。
阿秀还没准备好怎么跟王梓龙交待子星的去向，
是的，这是要想办法掩盖真相的表情。
“啊，梓龙啊，好久不见了。”
“舅妈，有见到我舅不？”
“……”
“喂？喂喂？”
梓龙看了看电话手表，确认正常通话中后，又把手表放到耳边。
“哦，你舅他……没在呢。你吃饭了吗？”
啊秀知道现在要说做的，只能是心平气和，冷静地，模棱两可地跟梓龙对话尽可能引开话题。
“……”
此时轮到梓龙那边沉默，阿秀闭上眼睛缓缓吸一口气。她身体颤动了一下，好像碰到什么东西似的，发出咔嚓的声音。
“舅妈？”
“啊……啊？在呢！”
“你在哪？”
“我……”
面对梓龙如同质问似的声音，阿秀感觉到被审判着，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想，梓龙该不会大晚上直接过霞路村找自己吧，可又想到目前到处暴风雨，加上他年龄那么小，就打消了这个猜想。
“我在霞路村呢。”
“……”
“喂？梓龙？”
“……”
“喂？听到吗？”
“嘟……嘟……嘟……”
阿秀把手机移离耳朵，听到梓龙挂掉电话，她呆若木鸡，耳朵被压得红红的。
台风把江边沿岸的村镇悉数淹没，路旁树木根摧腰折，商业广告牌全被掀翻，附近电线杆、网络线路、通讯基站等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坏；有的高层单元的窗户被吹碎，工厂的污水池全部饱和，污水外泄到河流，河流倒灌上农田和道路……
这次三合一的台风比前两年的“天鸽”要厉害上百倍。
粤江城销售中心。
袁局背对着阳台，正面对着室内的梁部等三人一动不动。
他们在空旷的室内盘膝坐在地上，互相靠得很近，膝盖挨着膝盖，手臂碰着手臂。
谁也不知道台风走到哪要去哪。对于这场雨，梁部一行人心里没底。
雨夜仍然不断释放电闪雷鸣，每闪烁一次，梁部他们就看到袁局的笑一次。
气氛让他们倍感煎熬，消防局朱队终于憋不住要制造点声响:“袁局在笑什么……”
“我……哪知道他笑啥。”
梁部与朱队的目光都没离开袁局，这种一问一答的默契只有这种情况才会体现。
“领导。”
司机是服务于安监，也就是袁局的那边人。
他一直都不说话，梁部一度以为他是哑巴。
在这个时间节点，司机突然说话，让梁部和朱队同时感觉非常陌生。
朱队仍然盯着袁局，问司机:“嗯？怎样？”
司机伸出食指，指着袁局方向颤颤巍巍地说:“我怎么……感觉袁局好像……”
梁部脾气比较冲，沉不住气冲司机呵斥:“好像什么呀你这口吃吗？”
他声音小的刚好能让身边两人听到，几乎用气息，但不影响责骂的口吻。
“袁局好像歪了……”
朱队何梁部稍微向前伸长脖子，仔细地盯着袁局。光线太暗，他们看不清，只能借着闪电余光，在袁局笑脸重现的那一刻……
是的，他歪了。
朱队说:“他嘴巴怎么歪到一边去了？”
“头好像也是……”
司机似乎按耐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撑着地猛地准备站起来。
梁部一手摁住他用轻声却凶狠的语气说:“喂喂喂！你干嘛？快坐下，傻啊你！先别动，先看清楚！”
领导的司机大多数是有关系的退伍军人，出于对袁局的担心，他本选择豁出去，只是被梁部摁住。
至于梁部作为曾经沙场杀敌的猛人，此刻他比谁都理智，可是袁局的怪异行为让他产生恐惧。
未知与诡秘的恐惧往往大于战场上的真枪实弹。
自从说出看到小孩，袁局一直咧嘴笑着，不知道是对着前方笑还是对着梁部三人笑，他笑得极其痛苦，很不自然。
袁局感觉身体动不了，在他的视觉里，袁局肩膀上被一个小孩骑在肩膀上。
小孩用手指伸进袁局的口腔，手指头扣着他的嘴往后拉扯。
电光之下，袁局歪嘴笑，咧着嘴，眼睛瞪得圆圆的。
伴随着嘴巴越咧越往后，袁局的头也被拉扯着往嘴巴裂开的方向挪动。
袁局用头的力对抗着嘴巴被裂开的力，嘴角开始流血。
小孩似乎在这场力气的较量中占据上风，对于袁局的挣扎，小孩似乎有点生气。
稍微往后一扣……
“袁局的嘴角……怎么可以歪到后面去了？”司机越发觉得袁局有问题。
袁局发现自己多用点力气就可以动，这时他伸出手，朝着梁部三人颤抖着伸出五指，脚也艰难地抬起，这是一种求救的信号，他只是喊不出声。
梁部用手肘碰了碰司机，随即站起身，司机与朱队会意也站起身，三人走向袁局。
“喂，袁局你没事吧？”梁部率先打破沉默。
袁局喉咙发不出声，裂开的嘴巴清晰看到大牙，口水沿着下唇溢出来，舌头也被挤了出来。
他很痛。只能用僵硬地手脚和裂开的嘴巴和充满血丝的眼球表达求助。
司机走近袁局，距一臂距离，袁局用尽所有力气一把抓住司机的衣领。
这一下着实惊到了所有人，司机顺势往后退了半步，往后仰了一下，梁部与朱队见状马上搭着袁局左右两肩。
又一道电光闪烁，此时袁局的脸面不再隐约，大家清晰看到袁局的嘴巴已经裂到一边，可以说一边脸已经被撕开了一半，一直裂到耳后脖子处。
袁局松开司机衣服上的手，凑近那片裂开的脸，他颤抖着，捂着……
“袁局的脸干嘛啦，怎么这样！”
“被什么划到了！是玻璃碎片吗？”
“别说了！快！快给他止血！”
说罢，梁部已经脱了上衣压在袁局的脸上。
电光一再闪烁，这次闪电连续闪烁了好几道光。
袁局嘴里流出的口水变成了浓且粘稠的血。不到一会，梁部明显感觉到衣服已经湿透。
袁局的喉咙发出痛苦的声音。
电光过后，一阵响彻世界的雷鸣声——
“噼里啪啦……轰！”
袁局喉咙不再有声音发出，他双手无力地垂下，挂在肩膀上摇晃了一下，膝盖支撑不了他的身躯，全身瘫软，三人同时扶着袁局。
还是一道电光，这一刹那，梁部、朱队、司机看着脖子被扭断的袁局，他的一边脸撕裂开，牙齿舌头和血清晰可见。
他们知道，袁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