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星图4
“按照邱处机的推算，我大宋即将灭亡……”
“这事邱道长也跟我提过，哎……先生，无需担忧，我相信汉人有力挽狂澜的能力……”
“不！”
黄裳打断了李睍继续说下去，随后脸色一沉眼神满是恐惧地俯视着两份卷宗。
“人间炼狱将至，天下苍生……包括人在内，将不复存在。”
看着黄裳严肃的表情和语气，李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先生，此话……怎解？”
黄裳掏出八卦镜放在桌子上深深叹了一口气，坐在凳子上的同时示意李睍也坐下。
李睍才发现自己进店以来一直没坐下过，包袱还挂在肩上。
黄裳的示意让他疲意骤起，呼出一口气坐了下来。
“万物初开，先祖伏羲以太虚之律掌管大地，他对应二十八星宿运转的规律来规划以定人居住的地方，这些地方包括山河也包括陆海。他要求族人严格按照日月起落来活动，为的是人的元要适应环境的气得以长寿。他把一切的规律用图案的形式记录在洞穴的墙上，还用八卦的形式把一切宇宙与人类的规律告诉后人。直至几千年后的炎黄二帝也可以严格执行伏羲之教。
然自唐末万国来朝，后有女真之金，党项之西夏以及鞑靼之元，异邦外族脚踏我九州大地。使一切风水格局早已打破，一旦大地不能对应宇宙星辰的运转规律，就会导致阴阳气乱如混沌，磁乱则天体、地体甚至两级将颠倒，陨星会频繁下坠，地下气盛地面气散，火海溶城……”
黄裳自顾自地说，边说边对着卷宗的圆圈比划着。
而李睍则冷汗直流，他不愿意相信。
他不太希望自己千辛万苦，几乎连性命都丢掉，到头来见到的是个失心疯的老头。
比起这个想法，他更愿意对黄裳的说法选择相信。但他却表示出极大的担忧，甚至恐惧。
“轻清者气也，重浊者形也，形气合者，人也。如今形者气乱，气者散于形，人将非人，元、神将飘渺于太虚，到时候人气会附于兽，而兽气也会附于人，也就是人如禽兽，兽成精……”
“先生未免有点……”李睍抓紧黄裳停顿的时机企图打断他，他不敢再听下去。
“呵呵，是否妖言惑众的前提要看你有什么值得我惑呢？”
黄裳一句话让李睍颜面扫地的同时惊奇他怎么会猜到自己想说啥。
“邱处机所说的你我本属同源，是因为你我都是华夏后裔，但你却连自己祖先的语言都不懂。对吗？羌族人。”
李睍羞愧地眼睛望着地板。
“我等所言并非神鬼之说，祖先之言也从不提及神鬼，更多的是描述我们赖以生存的环境种种迹象，主张的是顺应天道。而所谓的天道，就是自然之道律。而黎民苍生多喜闲话之神鬼说。”
“那……按照先生之言，大难之时会在什么时候？”
黄裳看着八卦镜，掏出罗盘，只见罗盘针无规律地抖动。
他拿起毛笔，在墙上的布条空白处不停地写了好多长短不一的横线，这是阴阳爻。
“很快了，不到一千载。”
李睍长舒了一口气:“先生……哈哈我还以为是这两天呢。”
黄裳斜着眼睛看了看李睍，那眼神让李睍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了:“你别以为跟你没关系，在生这期间你我都可能生不如死呢。”
随即，黄裳把额头上的挂饰取下来，那颗如宝石般的东西吸引着李睍。
“你拿着这东西。”
对于这个命令，李睍感觉是今天听过最美妙的话了，这东西连曾经贵为国君的他也没见过，李睍放在手心尽情欣赏着。
“过来，对着八卦镜，把猫眼石放在嘴边。”
“猫眼石？这就是猫眼石？一千年前亚述国的猫眼石？怎么……”
李睍惊讶地几乎要吃掉猫眼石，放在眼前几乎要塞进眼球。
“把头凑到八卦镜！”
他看着这个卦镜上的卦跟他以前见过的不一样。
李睍走到桌子前弯下腰，几乎贴到八卦镜。用食指和拇指捏着猫眼石。
他注视着这个八卦镜，每一条长短不一的横线都是由数不清的微小的横线组成，而且它们的排列非常有序。更让他震惊的是，那些微小的横线似乎也是由更微小的横线组成。
以前他看到过的那些八卦镜就仅仅是普通的阴阳爻线，并且很多都是用笔画上去的。
这一个八卦镜的阴阳爻凹凸不平，李睍心里暗暗称道这简是巧夺天工。
他看到镜子里的他不再年轻，异常憔悴，皇室没落的失落感又油然而生。
他用鼻孔代替嘴巴叹了一口气，起雾打在镜面上，没有起雾。
李睍再把猫眼石放在他和八卦镜之间，等待下一步指示。
黄裳把刚写好的纸张放在八卦镜边上说:“看着这句话，对着猫眼石念出来！”
黄裳命令的口吻越来越浓，并且每句话的语气都像是不得不一一照做，好像一旦不遵守就会发生可怕事情一样。
“天圆地方，九窍成章。地高天低，阴阳之位。人面天心，八卦为体。”
只见李睍的手在不停的抖动着，他用另外的手握着抖动的手，不知道是猫眼石抖动还是李睍的手抖动。
“先……黄先生！”李睍吓了一大跳，正想伸直腰回头。
黄裳一手按住他的脖子，阻止他站起腰大呼:“别动！别动！不想被电死别动！”
八卦镜的六边突然被凌乱且密小的电光围绕着，逐渐蔓延到镜子的外边，继而所有电融汇成一条粗电光。
电光绕着镜子边沿不停转动，转速越来越快，李睍从看到电光转动到只看到镜子外沿有一圈电光，他分辨不出那电光是否还在转动。
很快，他看不到电光了，看不到眼前的八卦镜有什么异样。
但是，镜子里的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景象。
一片荒芜的戈壁，黄土无垠，四处没人，连骆驼草都不见一根，天空灰蓝色，能看到一些沙尘轻微地盘旋。
李睍一眼数到共有九座奇怪的沙丘有序地分布在这片黄土大地上。而九座沙丘周围却有很多一样的沙丘围绕着。
这些沙丘的层级堆起来，像是有一定的规律，不是自然形成。
不，这不是沙丘，而是土丘。
不是！也不是土丘。
“皇陵？”
李睍看着镜子的画面尤其熟悉。
“没错，这是你们族人的东西。”黄裳放开了按在李睍脖子上的手说:“你知道是什么人的陵墓吗？”
“不孝李睍……拜见景宗！”
李睍突然声泪俱下，跪在地上，头猛的磕在了桌角上。
“这是无数农民的墓，李元昊当年把给他挖坟的农民都杀死，以免被说出他的真坟位置。如此昏君你还跪什么，哼！”
“李睍虽无才能，但你也不能如此说我祖宗！”
“你知道三百多个疑冢对周边磁场影响多大吗？农民死后气不能散，被这些陵墓困住，而农民的魂与魂相互交融，最后形成了魂不能认尸，形成一股邪气覆盖方圆五百里，导致草木不生，生灵难近。没有植物，沙漠就会蔓延，沙尘暴龙卷风等会频繁发生，你知道对临近的城有多大影响吗？阴气盛行会让人意乱，从而麻醉人的道德，仅剩下原始本能，这就是失去理性。你们经常说的鬼魂附体就是这个情况。”
“那世上真有神鬼？”李睍害怕得唇齿不清，全身发抖:“景宗之魂也是这样？”
“你们口中所谓的鬼对于我们来说就是阴气成形，而并无实体，用你们的话说就是本来独立的两个鬼魂因为你祖宗的墓，导致被迫交合。这一旦交合了就已然不能是原来的两个独立鬼魂，变成一个新的鬼魂。”
黄裳慢慢卷起卷宗继续说:“你祖宗也一样，他已经不是他。”
接着，黄裳轻轻从李睍手中拿回猫眼石，把酒喷在八卦镜上，擦了擦，收起八卦镜。
“先生……敢……敢问刚才之神通是何法？为何我能看到远在天边之祖墓？”
“什么狗屁神通，凡人之所以被称作凡人就是因为凡人总是把自己不能理解之事按上神鬼之说”黄裳把两个卷宗卷在一起，拉下一块墙上的绸缎，慢慢地包裹卷宗。
“这个猫眼石仅仅用来接收你的声音，再传到八卦镜上。八卦镜上的阴阳爻有一个作用就是接收从猫眼石弹出来的能量，周礼所说的‘声以震物’其实就是说声属于气的一种，只是形不一样，它们像水波般挪动，碰到八卦镜上的卦一定会找到与之对应之规律，因为这个八卦镜的卦都是由无数循环的卦象精制而成。当声气同频，则能听到人平时不能听到的声音，也能看到平时看不到的东西。猫眼石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能看到百兽能看到的而人类不能看到的颜色。然后就有了刚才的事，这中间很复杂。不用怕，这是天道。”
李睍大部分听不懂，但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我看这些？”
“哈哈哈哈……”黄裳忽然笑起来说:“老夫并非想让你看什么，而是……咳咳……”
黄裳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咳了两声继续说:“而是老夫做不到，所以要你才行。”
“愿闻其详。”
“只有你们羌族人的口音还有声线才能发出猫眼石和八卦镜共鸣之磁。所谓的咒语或者口诀，其实只是一段声律，一句话可以由好多不同的或者相同的声律组成，但声音发出时读出来的声律是特殊的。能匹配到相应的震动次数，才能产生刚才的所谓神通。祖先们就是发现这一规律，就留下了对应声律的话语，用同道中人和能理解的后人可以更好传承，但，这是有门槛，不是每个人读都可以，需要匹配相应的声调。有的口诀就算是猫也能产声这种效果，但那只猫要能哼出刚才的口诀的声律才行。所谓咒语、心法的玄机，从来就不在于那些字。我猜，邱处机是不是看上你的声线才找到你。”
“那这份卷宗是……？”
李睍发现自己听得越多，越懵，但他还是竭力问出所有想知道的事，虽然都理解不了。
“这东西里面包含刚才我所说的一切，最重要的是我们要留给后人去想办法解决将要灭世的问题。”黄裳打开窗户，看着玉门关热闹的集市，繁荣的景象上黄沙飞扬，笼罩着那片苍穹。
“这就是星图。”
1234年，宋蒙联合灭金后，蒙古开始入侵南宋。尽管南宋军民拼死抵抗，但由于南宋政治的腐败和军事的无能，蒙军在1259年的合州之战中，迫使宋军放弃四川，并在1267年的襄阳之战中占领了襄阳。
此后，南宋朝廷内部分崩离析，贾似道派人与忽必烈议和，企图求得短暂的和平。然而，1271年忽必烈建立元朝，并于1276年攻占临安府。
同年5月，即元军攻破南宋首都临安时，宋廷开始了逃亡之旅。
南宋流亡政府首先逃往福州。此时，南宋年幼的皇帝宋恭帝投降，而杨淑妃带着自己的儿子继续出逃。元军在追击的过程中，福州被攻破，南宋流亡政府又逃往泉州。当时，时任泉州船司的蒲寿庚见南宋流亡政权已经朝不保夕，便投降元军，而且拒绝借船给张世杰等人出逃。后来张世杰等人直接动手抢船出海，最终来到了广东。
李睍加入由道士刘国杰统领的南宋末年水军，并与蒙古军水战中中枪入海，生死未卜。
在广东，赵昺被立为皇帝，即宋末帝。南宋流亡政府最后逃到崖山，并在此地建立最后的抗元根据地。
1278年，时年9岁的宋端宗于碙州岛病逝，南宋彻底陷入绝境。最终在1279年，陆秀夫背着宋末帝赵昺在崖山海战中跳海身亡。
最终，南宋覆灭于当今广东省江口市崖山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