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面甲的传说
老者见到陈商眼里有丝迟疑，但很好的掩饰住了。
上下来回打量了陈商一番，后者被看得有点发毛，心想这怕不是个人贩子吧，正琢磨着要不要换个人再问问。
那老者手抚长须哈哈一笑，朗声说道：“这位小友真是有眼光！问其它的事老夫可能不能为你解惑，但这路嘛，哈哈哈，老夫从十三岁便在江湖上东跑西跑，把这龙栖大陆几乎跑了个遍，就没有老夫找不到的地方！”
陈商嘿嘿傻笑，你知道路你到是说啊？扯这些没用的干嘛？
陈商说道：“前辈一看就是江湖有名有望之士，我师兄弟二人真是三生有幸才能得遇前辈，烦请前辈指一下路？”
长须老者哈哈大笑，指着前面的大路说道：“小友真会说话！往百卉城路就是这条大路了，你们顺着一直往下走，到第二个岔路转向右边大路，再到了第一个岔路，再转向左方第二条大路，一直走就可以到百卉城了。”
长须老者看了看陈商和劳八斤，眼光闪烁：“从炽焰城到百卉城有两千多里路，依老夫看来，步行怕是要走十天左右。”
劳八斤挠了挠后脑勺，嘀咕道：“这路太复杂了，拐过来拐过去的，还要走这么久啊，真是有点脑壳痛。”
陈商拍拍劳八斤，示意他不要着急，向老者作揖笑道：“师兄别急，前辈想必知道其它近路，只是担心我们路上有危险罢了。”
“哈哈哈……这位小友真是聪敏过人啊，”长须老者手抚长须仰头朗声大笑。
“你们哥俩到百卉城做什么呢？听说百卉城冉老祖半个月后就是一百六十岁寿辰，你们可是前去贺寿？”长须老者眯眼打量了一下陈商和劳八斤，笑着问道。
陈商心想劳八斤本就是去投奔冉光远的，算是贺寿也算说得过去，于是笑着回道：“前辈也知道冉老祖寿辰的事啊？您老也是去贺寿的吗？”
“是啊，冉家这次发帖江湖四海，广邀八方宾客，老夫也是接了请帖前去贺寿，到是可以和小友同路。”长须老者笑得很开心，连盘了几把胡子，“小友是哪个门派的呢？说不准老夫也认得你们师门长辈？”
陈商正要随意扯个说辞，劳八斤已是接口说道：“我们是亦剑门的，前辈可认得我师傅轩辕门主？”
长须老者闻言哈哈一笑，看向劳八斤的目光神采奕奕：“亦剑门啊，当然认识了，在江湖上大名鼎鼎，老夫和轩辕门主还有数面之缘，贵门主修为高深莫测，真正是江湖少有的高人呐。”
劳八斤见长须老者认识自己师傅，那个开心啊，拉着陈商说：“小师弟，你看，咱们亦剑门在江湖上还是大大有名啊，这位前辈也知道咱们门派啊！”
“是啊是啊，咱们门派原来在江湖上很有名啊！”陈商脸上笑得很灿烂，心里只想一把将这二货掐死，你一句话就把你师门师傅全给人交待了，除了比你傻x的，哪还有人不知道？
老者叉开手指梳理着长须，眼光飞快扫了一下他旁边的中年男人，那男人眼神闪烁，悄然点了一下头。
“既然老夫和你们师兄弟这么有缘，那老夫就带你们走一下捷径吧，虽然路上可能会有些妖兽拦路，但只要避开了，至少会少走一大半路程，四五天就可以到百卉城了。”
陈商看到老者与中年男人的小动作，心里暗暗冷笑，这两人势必在打自己两人主意。
不过化神期修为，竟然想打自己的主意，那就给他们上一课吧。
脸上挂满了感激的神色，对老者一揖到底，大声说道：“那就有劳前辈了，前辈真是个大大的好人。”
老者和中年男人相视一眼，抬手向前方指了指：“那咱们这就出发吧，前面不远处有个小山丘，翻过去就可以看到森林了。”
陈商和劳八斤笑着应声，跟着老者疾步向前走去。
“老夫一介散修，在江湖上略有薄名。承蒙众多江湖朋友看得起，都叫老夫一声‘五行散人’，只因老夫对五行修炼略有心得。小友怎么称呼呢？”
“哦，我叫蒲寿。”陈商心想，蒲寿这死鬼应该不会介意冠名权的。
“这是我师兄，东方玉。”劳八斤张了张嘴，正想说话，陈商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手上一掐一扭，这货总算没有蠢死，不插嘴只龇牙一笑。
“原来是蒲小友和东方小友，幸会幸会。”
五行散人心情很好，一路上兴致勃勃给两人讲起他混迹江湖几十年遇到的或者听到的故事，把陈商和劳八斤听得一愣一愣的。
陈商间或问了些江湖上的门道，这五行散人倒是一点也没有藏私，有问必答，陈商暗暗与智缺所述印证，纵然有些事情过于夸张，但大多算是比较靠谱的，也算学到点不一样的江湖知识。
比如江湖上传说数百年前有人练成了一门杀人夺取修为的功夫，以杀戮作为修炼的捷径，短短五六年，被此人袭杀的江湖人士足有三百余人，而这些被害者里，涵盖了从炼元境的小修士到还虚期的大宗师，江湖为之哗然。
遇害者的亲属和门派都曾组队寻杀，甚至悬红捉拿。奈何此人行踪诡秘，且易容术精湛，根本找不到多少有用的线索。而江湖上的修士仍然时有失踪，于是江湖众修士惶然不可终日，人人自危。
最终江湖乱局丛生，夏侯家族不得不出面牵头，联合名门正派第一大宗门——正气宗，整合江湖各门派、散人，掘地三尺追寻线索，耗费了五年之久，才终于寻得此人真实身份——寻常富商府里的一名低等家丁。
令人恐惧的是，这个低等家丁年纪不到四十岁，却已是高阶合道圣者修为！
经过长逾近一年的车轮大战和万里追杀，这名恐怕是史上已知的最年轻圣者，终于被联合大军设计击杀。
而整个龙栖大陆付出了五百余名还虚期大宗师战死和数十位合道境圣者重伤跌境的惨重代价，还虚期宗师以下的修士更是死伤不计其数。
龙栖大陆经此一役，顶尖高手也几乎消耗殆尽，合道几乎绝迹，还虚宗师也减员严重，且大多带伤。
正气宗由于折损十余名合道圣者，两百多名还虚期宗师，顶尖高手几乎全军覆没，门派逐渐没落，由第一大派沦落为二流门派，一蹶不振。
这次龙栖大陆之祸皆由这不知名的家丁而起，据说此人修的功法很是普通，是府上的一名无子无女的老供奉教他的。
老供奉觉得这名家丁老实忠厚，想让其养老送终才引导他开始修行，而这老供奉修为也仅仅化神期低阶修士而已。
家丁对老供奉倒是十分尽孝，修士联盟最后也是以老供奉为饵，才将其设计杀死。
“前辈，这人只是修炼了普通功法，怎么可能会修炼到合道圣者啊？而且修炼速度也太离谱了吧？”陈商好奇地问道。“难道他还有别的什么辅助修炼的功法？”
“哈哈哈~~”五行散人手抚长须，开怀一笑，“小友果然聪慧过人啊！想必你师傅很疼你吧？”
劳八斤在一旁听得喜滋滋得，一拍大腿就要搭话，陈商假装失足一个趔趄，一脚踹在他小腿上，嘴里哎哟一声，劳八斤连忙伸手扶住陈商。
陈商站稳了边走边问：“前辈见笑了，小子师傅对每个弟子都很好。那个家丁看来是真的有其它功法咯？”
“没有其它功法。”五行散人卖了个关子，双眼寒光一闪：“江湖上传说有种能让人修行速度翻倍的面具，小友可曾听说？”
陈商一听面具，立即想起手镯里的天魔面甲，难道这家丁修为暴涨和这面甲有关，立即一记马屁送上去：“我们这些小辈哪里机会了解到这等江湖秘闻啊，也就前辈这样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得道高人，才能知道其中过往了。”
五行散人很是受用，手抚长须仰头哈哈大笑。
“那魔头就是依靠着这面具，修行犹如神助，不但破境没有瓶颈，而且修炼用一日千里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只用了不到二十年时间就从炼元境升到合道圣者！”
五行散人深深地看了陈商一眼，眼神闪烁大有深意。
“而且，这面甲还有个特殊的功能，就是可以改变配戴者的外貌，且不露丝毫破绽，这也是那魔头犯案多年始终没被查到的原因！”
“这面具太神奇了，岂不是成了江湖人必争的逆天之物啊！这面具后来到哪里去了呢？”陈商说道。心想原来这面甲居然还有易容的功能，看来这种秘闻江湖上知道的确实不多，连智缺这种老江湖都不知道。
“传闻说，面具是被正气宗宗主武天恒所获，正气宗从第一门派沦为末流，最终没落，面具也是其中的主要原因。”五行散人说这话时，神色黯然，出奇的没有再盘胡子。
陈商了然，这种堪比神器的作用比龙龟灵髓还要逆天，不管是夏侯家，还是江湖门派，任何人都不可能不眼红。
怎么都不可能让这面甲落在正气宗，谁愿意眼睁睁看着正气宗独享其成最终一家独大？
明争暗抢这些龌龊事就难以幸免，再大的资本也不能成为公敌与整个龙栖大陆抗衡，没落也是必然。
即使正气宗没有得到面具，有这个传闻就足以致命。
“我觉得正气宗是被冤枉的吧，如果真有面具的话，早就称霸江湖了，怎么也不会没落啊。”
“小友是个明白人，但是没人信呐，江湖……就是这样……”
四人边聊边走，行得很快，中午的时候一起吃了点干粮，歇了半个小时就在五行散人盘着胡子吹牛x的笑声中重新上路，不久以后就进入了参天森林。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参天森林微风习习，木叶摩梭，光影斑驳。
一行四人已进了森林深处。
远处不时传来或低沉或尖利的兽吼，劳八斤一手提刀，一手紧紧拉着陈商的手，将陈商护在身边，警惕地看向兽吼传来的方向。
“两位小友不用担心，这附近只有寻常野兽，即使是变异兽也不妨事，大不了咱们就加个菜咯。”
五行散人抚弄着胡子，笑呵呵的说：“这森林深处有个云来客栈，店中自酿的野果酒清洌醇厚，芳香浓郁，这酒可是外面买不到的。客栈老板是我多年交情的好友，到得地方我请二位小友喝点野果酒，再吃点西域烤岩羊。”
劳八斤一听有酒喝有肉吃顿时眼睛都亮了，大声嚷道：“多谢前辈！走这一路，嗓子眼儿都干冒火啦！”
“前辈给我们帮了这么大的忙，应该我们师兄弟请您老喝几杯才是。”陈商拉了一下劳八斤，笑着说。“前辈看来经常光顾这家客栈啊，这森林这么大，难免会有变异灵兽出现，万一跑出来个厉害的，他们就不怕危险吗？”
“小友过虑了，我常年在江湖上跑，经常会看到这种在险地做生意的商人。你想想看，能在这些险地开门做生意的，那能是一般人吗？”五行散人抚须又说道：“我这老友啊，据说是和妖族有点关系，森林对他们来说，就像城里那么安全。”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会开在森林深处。”陈商作恍然大悟状。“这客栈还有多远呢？”
“依着咱们现在的脚程，再走个两天多就到了，这两天晚上只能将就在森林里过夜了。”
五行散人说道，“前面有个避风的地方，今晚就在那里歇脚吧。”
“好，咱们听前辈的。”陈商随口应道，心下却是暗暗戒备，特意告诫智缺不要现身，以免提前暴露底牌。
如果这老头不动什么歪心思就算了，真要对自己不利，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到时智缺和小白就是一着奇兵。
当夜无话，陈商也没什么动作。
第二日傍晚，天空阴沉沉的下起了大雨，四人找了个树冠茂盛的大树避雨，淅淅沥沥的雨水从树叶间掉下来，不时落到众人身上，众人头发湿乱都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