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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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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缺的做法是非常稳妥的。

    在天魔面甲这种出世就会引起全大陆战争的神器面前,别妄谈信任,更别说善恶。

    修行路上为了利益和资源,人性的恶始终充斥着整个修行界。

    良善之人不是没有,但如果没有绝对的实力,谈善恶就是个冷笑话。

    而且善恶这种唯心的判定本就和立场有关,所以,追求资源和利益才是修行的正道。

    陈商明白这个道理,也不是什么烂好人,却也有自己的坚持和底线。

    纵然明白此人如果不死会给自己带来极大遗患,但内心仍然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底线。

    孟展鹏和他并没有纠葛过节,确实难以让他视人命如草芥,于是摆手轻声说道:“孟老爷子与我无冤无仇,我们只为财而已,不用滥杀无辜。”

    “是,公子。”智缺知道陈商极有主见,暗叹一声,倒也不再规劝。

    “多谢公子不杀之恩。”孟展鹏虚弱地说道。

    “老夫其实一直醒着,本来想自爆残躯和贵主仆同归于尽的,听到贵主仆的对话,让在下汗颜不已。”

    孟展鹏停了停,喘匀气息,“公子是真正良善之人,日后必有大福报,定能登顶成仙。”

    陈商听到这人竟然是装晕,心里一阵后怕,若是其突然自爆,小命怕是难保。

    暗暗打定主意,下次绝不再掉以轻心,即使是不伤人性命也得有自保的手段才是。

    “孟老爷子客气了。这阵法有没有办法可以提前打开?”

    陈商对孟展鹏施礼道,心里想着虽然你没死,但东西可是归我了,你最好提都别提……

    “当然可以的。在下既然设计取这畜牲性命,自然留有后手,咳咳……”

    孟展鹏咳得撕心裂肺,稳了稳气息说道:“老夫的乾坤袋已抹除绑定了,公子看看里面有半截灰色的蜡烛,只需点燃,燃烧的烟气可以破去此阵,公子便可以安然离去了。”

    陈商找到灰色蜡烛,依言照做。

    那蜡烛点燃后,烛身上竟然有纹线亮出,同时发出隆隆的声响,小小的蜡烛竟然冒出滚滚浓烟,顷刻间便充满了整个困仙阵,只过得几息时间,啵的一声轻响,困仙阵果然消散了。

    智缺讶然:“这是夔骨?以夔破阵?”

    孟展鹏呵呵一笑:“大师果然好眼力,这确实是取自夔的一小截指骨。在下的先辈在指骨上刻了法阵,可以破除万阵。相信有此骨在身,公子将来不再惧任何法阵了。”

    这货在吹牛x,还不带打草稿的。

    这困仙阵空间不算太大,这烟可以充满,如果是大阵法,比如炽焰城的护城大阵,方圆数十里,这截指骨就算烧烬了,怕也是泡都不起一个……

    陈商心里想道,脸上却是一副深信不已的样子:“孟老爷子,这阵法能不能重复使用呢?”

    边说边将手伸进怀里,从手镯里取出从神拳山庄打劫的伤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从孟展鹏乾坤袋里取东西……

    装作是从衣服里取出的样子,递了几粒给孟展鹏。

    孟展鹏接过后毫不犹豫地送入口中,也不疑有它,对方真要杀自己根本不用费这劲。

    感受到药力化开,伤势有回转的情形,慢慢开口说道:“这困仙阵列阵方法早已失传,我这里只有家传的一个布阵盒,能在短时间组成大阵,可惜现在只余一次了。”

    抬手指着院角一个桌子般大小的箱子说道:“那就是困仙阵布阵盒。”

    那箱子看着很是陈旧普通,一点都不起眼,任谁都想不到居然暗藏玄机。

    陈商心里那叫一个爽,口水都流出来了,虽然只能用一次了,但这可是一次包赚不赔的越级挑战机会啊!

    过去收起布阵盒,对孟展鹏抱拳道:“小子就多谢孟老爷子厚赠了,此地不可久留,小子和家仆先行离开了。老爷子保重!”

    孟展鹏点点头:“公子保重。”

    这孟展鹏之后是生是死就看他自己了,想必他还有后手也未可知。现在这里就是个雷区,多留一秒就多一秒危险,先出城才是正事。

    已至凌晨,天色逐渐放明。

    将恋恋不舍的小白收进手镯空间,智缺也回到手镯,陈商深吸一口气,跃上屋顶隐入黑暗之中。

    这时才想起来,那孟展鹏刚才说要自爆同归于尽云云,全特么是吓人的,自爆是将全身所有真气聚拢后突然爆发,可是在困仙阵里,真气根本无法运行,还自爆个鸟啊?

    陈商回头看向院里,那个浑身是血的身影正缓慢而坚定地爬向屋里。

    “这货是怕我杀他,故意说出来吓唬我的。真是个老阴币啊……学习了……”

    陈商感叹两句,抬头辨明方向,向着屠宰场快速跑去……

    劳八斤看到陈商回来的那一刻,激动的都快哭了。

    这货一把抓住陈商的手,带着哭腔道:“小师弟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啊!噫~~你的鬼仆呢?”

    “小智最近身体被掏空了,在躲着吃肾宝呢。”

    陈商上下打量了一下劳八斤,发现这货一身又脏又臭,头发上、脸上还有些菜渣碎叶,于是不着痕迹地从劳八斤手里抽出来手来,关切地问道:“看把你饿得……你是和猪抢吃的去了对吗?”

    “和猪抢吃的干嘛?”

    劳八斤潇洒地甩了甩贴在前额的一缕湿发,愣了愣,跟着指着外面说道:“小师弟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啊,你是不知道啊,你刚走不久,呼啦啦一声从门外冲进来几十个人,那一顿打啊,连猪都被打得到处昂昂昂叫着乱跑啊!”

    劳八斤噼里啪啦一边描述一边比划,眼里满是惊恐之色。

    “我滴个神啊,猪屎猪尿那是满天乱飞啊,我本来打算出去问问他们是怎么回事的,还没动身呢,这家屠宰场的老板倒是被他老婆先撵出去问了。那老板也是个硬汉,出去就冲那些人大喊‘你们出去打,我这里是谁谁罩着的’之类,但没人听啊,那老板话都没说完整就被人踹飞了……那个惨啊……啧啧……人还在空中就一直大口大口喷血……”

    陈商心道,这是护城大阵阵眼被自己拿走后,大阵随即破灭,全城爆动,城卫也开始大肆搜城了。

    现在城主也挂了,接下来这城只会更乱,还是先出城再说。

    城墙太高即使是修士也飞不出去,除非有合道修为能借物飞行,否则只能从城门出城了。

    于是拉着劳八斤就向城门跑,顺嘴问道:“后来呢?”

    劳八斤被陈商拽着胳膊飞奔,单手一拍大腿,眉飞色舞地边跑边说:“我一看这情况,肯定不能出去了对不?这些人一路冲进来,就快要搜到我这里了,要是找到我,我不就完蛋了吗?周围也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于是就钻进装猪食的大缸里躲起来。这猪食味道太冲人了,差点没把我呛着,我在里面憋了半天气,等他们走了才出来的。然后你就回来了。”

    “嗯,你做得很对……”陈商小心的探视着四周情况随口回道。

    两人跳到另一个巷子里,发现不远处有十余个修士和城卫打得热火朝天,陈商拉着劳八斤拐进另一条巷子,撞开旁边的大门,没有理会房里吓得缩成一团的居民,从房后窗户跳到街上。

    后面冲上来几个城卫,二话不说,嗖嗖几箭就射了过来。

    两人连忙翻回房子,从另一侧跑出去……

    天色渐渐放明,乌云黑压压地铺满了整个天空,偶有雷声远远传来,声音沉闷震耳。

    炽焰城仿似被末日笼罩,放眼望去,到处都有火光,到处都有喊杀声和惨叫声。

    陈商带着劳八斤东奔西跑了大半天,从东城跑到西城,再从西城跑到东西,愣是没能逃出城去。

    不是城太大,也不是两人找不着路,主要是想逃出城的修士太多了,而城卫奉了死命令不得不亡命厮杀,两方的主战场已转移到了两个城门处。

    陈商根本不敢过去,这两方杀得天昏地暗的,一不小心就会被战团卷进去,真卷进去了可就别想出来了。

    这可怎么办呢,城主死了,这些城卫应该乱了才对,怎么还往死里纠缠修士呢?难道他们不知道夏侯贵死了?

    陈商窝在接近城门的角落里,刻意粗声粗气大吼道:“夏侯城主被人杀死啦!夏侯城主被人杀死啦!”

    正在打杀的众人闻声一愣,不约而同的停下手,然后乒铃咣啷又打将起来。

    陈商张了张嘴……这法子看来行不通。

    转头看向傻呵呵啃着火腿的劳八斤,顿时计上心来,翻身出去找个城卫死尸,扒下衣服,让劳八斤换上,再拿上一把城卫制式长枪……

    “大事不好啦!夏侯城主被人杀死了,就在孟家院子里,头都被割掉啦!”

    打成一团的众修士和城卫停手看过来,一个大胡子城卫衣衫不整,拄着长枪站在那里气喘吁吁。

    大胡子当然是劳八斤,这货发现上千人一同看向自己,不禁有点胆怯,拉了拉不大合身的衣服胸襟,结结巴巴地说道:“夏侯城主头被人割了,死半天了都……”

    城卫中走了几个管事模样的头领出来,狐疑地看向劳八斤,“你哪来的消息?你胸前那么大一道口子,血都快把衣服湿完了,怎么看你跟个没事人一样?”

    劳八斤低头看看,啊~哦,这么大条口子,这衣服的前主人看来就是死于这个大豁口……

    “那是别人的血!我刚从那边过来,亲眼看到夏侯城主死那里的!”劳八斤梗着脖子狡辩道。“不信你们去看!”

    几个头领将信将疑,快速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人带着两队城卫军迅速向孟宅掠去。

    场中修士和城卫对峙着,突然一个修士大喝一声:“那个畜牲都死了,你们还听他命令作甚!你们被他祸害得还不够吗?”

    场面静了下来,众城卫默然。

    是啊,这夏侯贵克扣饷钱,强占民财,淫人妻女,什么坏事都干尽了,他没死大家还怕他,现在都死了还理他个屁啊!?

    几个城中管事也是如此想法,夏侯贵干得所有坏事,他们就是为虎作伥的执行者,心中自然更加清楚。

    只是夏侯家族管理方法一向严苛,事情大了往往还会连累家小,他们一直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依令行事。

    现今若是夏侯贵真正死亡,他们完全可以不用遵守命令,只待夏侯家派新的城主过来就行。

    其中一个管事阴沉着脸,看向众人说道:“若是城主被人刺杀,我等护卫不力而又抓不到凶手交差,恐怕罪责难逃!”

    话音刚落,场中局势立即又紧张起来。

    单单一个护卫不力,在场的城中管事就没一个能脱得了干系,如果不抓点人头顶上,那这事就没法善了。

    城门离孟宅也不是很远,刚去探听消息的都是轻功高手,此时已经回转,和几个管事低语后,一个管事朗声喝道:“叛乱之事到此为止!打开城门,放他们走!”

    众城卫让开城门,修士们欢呼起来,大部分修士立即出城,一部分修士犹豫不定,其中部分本地修士想是觉得夏侯贵的威胁既已解除,那就可以不用跑路了,毕竟不是谁都愿意背井离乡。

    陈商心里雪亮,这城里绝对是不能呆了,城主被刺,不用等新城主换任,城里的指挥权很快就会在几员实力管事里产生,不论是谁暂接城主之位,首要之事就是找出背锅侠。

    这过程绝对不可能靠嘴皮子说说就能定的,城禁说不准在下一刻就会重启。

    陈商招呼上重新换了衣服的劳八斤,跟随着大批修士混出城去。

    出得城后,众修士均是松了口气,有马匹的都飞身骑上招朋呼友三三俩俩分散而去。

    城门外顿时冷清起来,只余些没有坐骑的修士徒步而行。

    陈商和劳八斤都不认识去百卉城的路,于是寻了一位面相和蔼的老人问路。

    那老者须发皆白,面目红润慈眉善目,一手盘着长胡子,另一手扶着剑柄,气质上佳,颇有仙风道骨的感觉。

    与之同行还有一位挎了大刀的中年修士,脸色冷峻,一双细眼不时闪烁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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