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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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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雨楼主,时年已逾四十,却依然保有明艳容貌,修为高至坐忘上境,世上少有人知其本名。

    “邵雍,你说你在未到祭坑之时,曾在山下听到一个声音?”

    “没错,有人问李牧之,姑山神女的本名是什么。”

    “稀奇,所以你听到答案了吗?”楼主摩挲着钝铁剑上的应龙纹路。

    邵雍摇头遗憾:“并未。如果是这声音使得李牧之法阵破碎,那说这话的必然是一位极为洞悉念师灵力运转法则的人,知道什么样的言辞,可以迅速打破一位念师的心理防线,修为想必也不能低于坐忘境界。”

    “你不是遇见了李寒星?他那里能看出什么吗?”

    邵雍一顿:“我到的时候,他正在折磨白小棘。”

    “呵,又是这个小姑娘,你要跟她好好接触一下,这是个可塑之才,我瞧着她或许有修行之才。”楼主抱着剑,沉默了一会儿,略显疲惫。

    “嗯,不过我们或许得准备好和李牧之见面了,”邵雍望着楼主垂下的眼睑,“他一旦收拾好自己卷土重来,那我们必然有一场硬战要打。”

    “加紧训练,嘱咐元七不要再惹是生非,最近几日除线人出洞打探姑衡山和朝廷的情报之外,其余人等包括新近收下的流民,都在洞内保持缄默,不得外出。”

    “是。”

    白小棘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三日了。

    阿桑抹了把眼泪,将半碗清粥递到她嘴边。

    “姐姐,再吃一点吧,我都以为你醒不过来了。”他抽噎着,白小棘借着晦暗的烛光才看清他怀里抱着个酣睡的婴儿。

    粥入胃的时候还是暖的,她浑身都像被抽干了一样,没有一处不是痛的,只是原本狰狞的烧伤还有刀伤,都被新包扎了一下。

    白小棘咳了几声道:“这小家伙也活下来了,真好。”

    “可是娘不在了。”阿桑努力地憋住已经留了太多的眼泪。

    “恩人,诶,是恩人醒了!”身边这二十几个蓬头垢面的人,见白小棘抬起头,都一阵骚动。

    “叫白姑娘,白姑娘真是好心肠,要不是她,我们哪里能跑得出来啊!”一个半张脸都被烧伤的男人,粗喘着说道。

    白小棘看过去,这二十几张地铺,竟然就是那祭坑剩下的全部了。

    她张了张口,喉咙有点发紧,到了嘴边的话都说不出口。

    其实前世就是这样,被族人推上神坛的时候,她望着一堆热情的目光,常常会无所适从。后来因为打下包票要开出灵脉,所有人看她宛如看神迹,她也只是会默默做自己的事,很少会说出什么热情洋溢的辞令。

    “没事,活着……就好。”她说道。

    “唉,死了那么多人啊!”

    “从那地方走出来的,有几个手里头没沾上血?真是大罪过,死后要怎么去见神女呢?还有这地方,一副神女像都没有,居然人人都拜那位雨山君。”

    众人叹气。

    方才那男人慢慢展开手里一张污烂残损的黄纸:“我手里还有一副呢。”

    一时间,所有人聚在他身边,他们闭上眼睛,默默地祷告。

    白小棘也一言不发地看着。

    没有什么动响的,就只有她和身边的阿桑、小婴儿。

    “小白姐姐,你不是不喜欢拜神吗?”阿桑忍住骨子里的习惯,忍住没有过去跟着一起拜。

    传来一声苦笑:“都这样苦了,我有什么权利剥夺他们这点念想。”

    邵雍的拜访在一日之后。

    白小棘利用这段时间,和一些尚能沟通的奉雨楼人、还有身边的流民沟通信息,才终于将如今的世界差不多摸清楚。

    在俗世中,天下三分,燕踞北方和西部,奉姑山神女;郦国占中原和东方,奉雨山君;南边是南梁,国小民弱,在燕和郦的夹缝中生存,因为著名的南梁公主自愿生祭雨山君使得大疫止息一桩旧事,近一两百年间民间信奉雨山君的多些。

    至于灵脉现今所属,据说已被全集为灵气搬离姑衡山,由雨山君将其中半数尽播于天下,又有半数由千年前的各修真部族瓜分,现今已是无法统计,想必大宗大派占者居多。

    白小棘心想,这瓜分几乎伴随着灵脉现世到如今,想必也是留不了多少。而她也能感受到,各处的灵气都很稀薄,就像整个世界都已经原地拔高,灵气便如同那稀薄的氧气。

    没错,她早就预言过的灵力枯竭,应该就快要到来了。

    “那雨山君现在何处,怎么找到他?”

    “不知道,从两百年前南梁公主生祭之后,就没有关于雨山君的记载了。”一个才刚引灵入体,修为是“初开”境界的奉雨楼人告诉她。

    ……

    行,还得她亲自去找呗?

    来日方长,既然这世界有天劫,甚至整片土地都有可能在天劫中消亡,那么作为如今的天下共神,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雨山君,总不会神隐吧。

    如果她见到他,一定要杀了他。

    就算做不到也要杀,哪怕冷铁卷刃、神人有别,只要有那把钝铁剑在,她就能杀了他。

    因为那是他俩结契的剑,应龙纹上有他们两个人的印记,所以雁栖能用那把剑跨过神人之别,一剑杀了她。

    “小白姐姐,小白姐姐?”阿桑摆着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

    “怎么?”一回神,见阿桑抱着奶娃奇怪地看着她,才发现面前邵雍已经深沉地盯着她多时了。

    “方才是不是还在想姑衡山?看你浑身都是戾气。”邵雍给她递了杯茶。

    “这样吗?呵呵,”白小棘低头摩挲着后腰的短刀,“我在想你们楼主的剑。”

    “嗯?”邵雍捏着茶盏的手停住,玄色的衣袍看上去柔软而明净。

    “那剑看上去不错,你们楼主打哪儿拿来的?”

    邵雍凝神思索片刻:“告诉你也无妨。楼主祖上曾是南梁人,那剑是南梁柔皙公主生祭雨山君之后,突然出现在公主墓碑前的,后来辗转落在了她手里。”

    嚯,白小棘已经在心里脑补了一段凄美虐恋故事。

    从小敬慕神明的小公主,在国家风雨飘摇之际献出自己的生命,祈求上神恩典使得民众免于沦亡,上神亦动心于她的舍生取义,挥挥手使得一场浩劫消弭,又将自己的佩剑降下人间伴她在侧。

    就像是燕皇会喜欢听的那种话本故事一样。

    “好故事。”

    “什么?”邵雍越发看不懂这姑娘。

    白小棘心情不太爽利,喝了茶便道:“有事吗?我回去换药。”

    邵雍像被噎住:“吃了炮仗了你?还有一事,我要代元七与你道歉,他侮辱了你在祭坑中的献身,实在是不该。”

    “不必,他和那帮老弱病残道过歉,已经算可以了。”白小棘起身要离开。

    邵雍:“白小棘,你现在和那些人都是燕皇御批的通缉犯,之后作何打算?要不要留在奉雨楼,楼主觉得你是个可以修行的可塑之才。”

    白小棘背对他站了一会儿。

    噗嗤。

    邵雍不解地看着她:“笑什么?难道你不愿修行?”

    白小棘转头看他,笑得很张扬:“邵大师,你们奉雨楼,是不是特别会骗人啊?如今这强弩之末的形势,你确定这洞窟,还能平安无事到明日?”

    邵雍今天被她噎了太多次,索性说道:“有楼主在,你怕什么?”

    白小棘摇头笑笑:“从坐忘上境的大国师手里头抢人,这么危险又事关奉雨楼声名的要紧事,你们楼主都没到,是不能到还是不想到,你心里可明白?再者,在大燕地盘上聚起这一群人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你们是哪里的人,背后又是哪里的势力,用我说?”

    邵雍算是明白了。

    这姑娘是条蛇,又精又冷,楼主有伤不敌李牧之的事,被她看出来了。

    他们不是燕国人,最初的目的并非什么主持人道,而是郦国和大燕的政治博弈,也被她看出来了。

    这可不好办。

    “你要离开?”

    白小棘冷着脸留下一句:“那只希望你们最好不要拦我,我没那个兴趣为你们这些把持权柄操纵人心的肉食者殉葬,你记好了。”

    变数,就发生次日清晨,白小棘真是不想走都不行了。

    因为那个输了阵仗输了面子的元七,来向她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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