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木墙后的暗室
“嘿,嘿!你们都已经失控了!”欧米德见状,冲上去拦在几人之间。
李瞪着面前的肯尼,气得死死咬着牙,右手直接抓住了迪克森头部雕像,重重摔向肯尼身后的木墙,砸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洞口出来。
这一下之后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看着身后木墙上那手掌大小的洞。
欧米德看着地上的头部雕像,“噢……你把那家伙的脸毁掉了。”
克里斯塔看着欧米德,手指着那洞口,“闭嘴,亲爱的。你看。”
肯尼此时走了上去,俯下身子,随手便扒掉了洞口上面的一块烂木块,拿在手里看了看,“已经被腐蚀的一塌糊涂了。”
“这堵墙的背后是什么?离地面有30英尺的落差?”
“不,两栋建筑之间的缝隙很近。”
没有在意身后几人的对话,李单手举起了一旁的晾衣杆,猛地砸向那洞口处,木板瞬间塌下去一大块,灰尘都飘在了上空。
李放下了晾衣杆,蹲下来,仔细瞧了瞧木墙,“这堵墙并不坚固。”
众人听见动静纷纷都转过身来,欧米德看着塌陷下去的木洞,喃喃自语:“难道真的有可能……?”
肯尼走了上去,双手拿起晾衣杆,奋力向木墙砸去,“是的,我们可以。我想知道那背后究竟是什么。”
“好吧。”
肯尼举着晾衣杆,转头看向身后的众人:“我们轮流来开砸。欧米德、克里斯塔还有我。李,你去休息。”说完,肯尼再次用晾衣杆撞向被时间腐蚀已久的木墙,“……我们必须尽快搞定。”
李瞥了一眼使劲正砸着墙面的肯尼,低下头来犹豫片刻,最终看向了肯尼:“……我很抱歉。”
肯尼手里的动作一停,没有回头看李,有些内疚地开口:“……我也是,我明白。坐下吧。”说完再次用力向木墙砸去。
李转过身向着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的克里斯塔几人走去,坐在了木箱子上,克里斯塔和欧米德则是都盯着李的胳膊。
“我很高兴你告诉了我们被咬的事,如果没有被咬就容易很多了。”
“……是的,好吧……”
克里斯塔接着说道:“如果你没有告诉我们,我们可能会让你一个人去,那可能是个错误。”
欧米德后背靠在沙发上,抱着手,看向李:“老兄,如果我是你,我会被吓死。”
李看着欧米德:“如果你是我,你可能会处理的更好。”
“嘿!”
“就像是变沉了五十磅。你,呃,不用那么害怕。”
“用你的胳膊和腿,我这个跛子会在这里和你干架,老兄。”
“我还有这个。”李看了眼自己健全的右手,“我可以把我的右手放在你的前额,然后带走你。”
“哈,好吧……你赢了,混蛋。”
“话说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克里斯塔突然开口。
景明扯了扯脖子上的痣,皱眉思索了片刻,“……应该是几十分钟以前,半小时……?”
“我吓坏了。但现在……”李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我只是感到病毒侵入了我的身体。就像你得流感的那一天。”
“那太可怕了。”
“真是太奇怪了。我甚至总能看到你胳膊上面的重影,真希望它还在那里。”
“我希望不管什么咬痕都消失无踪。”
克里斯塔担心地看着李,接着开口,“你认为可能性有多大?”
“我不知道。我知道每个人都想搞清楚,即使只是放慢了尸变的过程,我也会很高兴。”
“所以……当我们发现了这家伙之后,你想怎么做?”
李低下头,垂眉敛目,“……我们才刚联系上克莱曼婷,那才是我们所关心的。不管我怎么想,我始终都不能让仇恨占据了我的内心。”
“当然,但是如果没那么容易的话……”
李看着欧米德,“……我会不计代价的做到。”
“而且……呃……你知道的……在这些事完了之后……”
克里斯塔转头,不满地看着欧米德:“认真的,我们能不能别那么说话吗?”
李不决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心里正谋划着什么。
“李,当我们还在医院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你如同死神一般强大。”
“但我被咬了,克里斯塔。”
“你切掉了它。”
“计划好用上那玩意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么放弃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我还没放弃呢。”
几人沉默不语,缄默不言,李眉头耷拉下来,看着面前的夫妇二人,最终艰难地说出心里话,“……我要你们带她走,还有景明。”
“嘿……他还在这呢。”
景明听见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手指不安地交叉在一起。
“……别提了。”克里斯塔看着李。
李抬起头来,“我是认真的。她和你们在一起会比较安全,比较幸福。”
克里斯塔低下头,“我们现在不能那么做。”
欧米德将手放在克里斯塔肩上,“克里斯塔。听他的吧。”
“这正是我想要的,好吗?”
另一边的肯尼仍旧拿着晾衣杆,不断向着木墙撞去,洞口正被撞的越来越大。
欧米德侧头过去,发现了正垂着脑袋,坐在地上不知想些什么的本,“嘿,他怎么样了?”
李顺着欧米德目光看去,同样发现了地上的本,“……不管怎么样,他最终都会自己想办法出去的。”
“你什么意思?”
“他要么全力行动起来,否则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克里斯塔看着李:“就是这样?”
“那还能说别的什么的?你指望我成为他的救星吗?”
“他经常干错事?”欧米德看着李。
“不,那是第一次。”
“但是他做事的初衷是好的,他想要帮忙我们都理解。肯尼也不能完全说我说的不对。”
“那孩子害死了肯尼的家人,所以一直有些紧张不安。”
欧米德惊讶地看着李:“哇,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李看着欧米德,深吸了一口气,“肯尼的儿子——达克。在一伙盗匪的袭击中被咬伤,是本暗地里联系了盗匪。他们利用了本。而肯尼的妻子……因为他们的儿子,也死了。”
“老天……”
“好吧,我现在可能有些理解肯尼了,肯尼是放在心上的。不管它有没有好处。”
刚说完,另一边的肯尼精疲力竭放下了晾衣杆,脚步有些不稳地朝几人走来,喘着粗气,边走边说:“好吧……我没力气了。”
肯尼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欧米德:“看起来你已经休息好了?”
欧米德和肯尼对视着:“当然,如果你不算上这条受感染的腿的话。”
克里斯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欧米德:“你想让我去吗?”
欧米德听见,直接站了起来,给了克里斯塔一个自信的笑容,“不,亲爱的。你站在我后面就好了。”
说完,欧米德缓缓走到了木墙边,拿住晾衣杆效仿着肯尼的动作奋力向墙面砸去。
肯尼一下子瘫软在沙发上,不由得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看着李:“好了,现在应该不会用很长时间了。我们现在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李本想开口,突然感受到胳膊下的疼痛感,闷哼了一声,抬起胳膊看着那已经染满血的绷带。
“呃………那感觉好些了吗?”
李闻言,放下胳膊,看着肯尼:“……噢,最近还是感觉被削了一样。所以,不,肯尼。感觉就像你期望中的一样好。”
肯尼看着李:“不,我的意思是……你认为这样有用吗?真的吗?有什么帮助吗?”
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就接受现实吧。”
“但我还是无法相信你竟然不被咬了。只是……去他妈的。”
“至少李告诉我们了,好吗?”克里斯塔看着肯尼。
肯尼点了点头,“李可真够硬汉的,如果是我,我不觉得我会这么做。”
刚说完,肯尼看着李的胳膊像是想起某事,失魂落魄地弯下腰,用手捂着脸,不知心里所想。
“……你好吗?”克里斯塔疑惑地看着他。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事的。你比任何人失去的都要多得多。”
言罢,肯尼更伤心地用双手捂住了脸,看着地板。”
李拍了拍肯尼的肩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肯。”
肯尼再次直起腰,看着克里斯塔:“为什么你跟个没事人一样?……不管怎么样,我很感激你们两个,我们很多人都失去了家庭。”说完肯尼看向了一旁的本。
感受到肯尼视线所在,李看向肯尼:“……也许从这里出去以后,你能对他宽容一些。”
“不,我怒火中烧!”肯尼转头看着李。
“别针对他。”
“……哎,也许吧。也许不会。”
“你在外面听到他说的话了。”
“……是的,我从来都没想过会是这样。”
肯尼说完,余光一瞟,竟发现了放在沙发旁边的箱子里摆着一瓶烈酒,有些兴奋地用手捡了起来,看向身旁的克里斯塔:“看起来这家伙把我们经历过的很多事都告诉你们了?”
“无关紧要的琐事。”
“好吧,他就是个不堪一击的胆小鬼。”
“好吧,那就看看他。”克里斯塔笑着回头看着李。
“嘿!”李同样笑了起来。
“是的,软的就像个烂水果。”肯尼一把打开了烈酒瓶口里的木塞。
“那就像你们两个没什么问题就会互相打脸?……老实说,刚才景明确实也把我吓了一跳。”克里斯塔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景明。
“……我很抱歉嘛。”景明抬起头来 ,抱有歉意的目光看着肯尼。
肯尼看着景明,嘴角高高翘起,“啊,没事的,孩子。不用在意那些。我跟李在火车上遇到你们之前,他不得不和我有所交代。”
李低下头,沉默了几秒,“我很抱歉伤害到你了,肯尼。生活经历中没有苦楚是不可能的,但有时我不禁会想,如果我造成的伤痛能少一些就好了。”
“你和我都是,教授……好吧,干杯。”肯尼举起烈酒,往嘴里灌了一口。
喝完,肯尼将烈酒递在李面前,李看着肯尼手里的酒,再三犹豫还是将其接了过来,“……嗯,谢了。”说完,同样朝嘴里灌了一口,喝完后递还回了肯尼。
肯尼接过后,将酒瓶在克里斯塔面前摇了摇,打探的目光看着克里斯塔。
克里斯塔看着那酒,先是低下了头,可又发现了肯尼眼中的不屑与鄙夷后,又一把夺过了肯尼手中的烈酒,直接朝着嘴里猛灌了几大口,将坐在沙发上的肯尼看傻了眼,目瞪口呆。
景明看见站了起来,期待的眼神看着肯尼:“……我也能喝一口嘛?”
肯尼听见立马将酒瓶往后捎了捎,看着面前才一米六几的小屁孩摇了摇头,“不,你想都别想。”
景明看着肯尼,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另一边欧米德如释重负地将晾衣杆扔在地上,“……靠,我打通了!”
“该死,真的?!”
众人闻言纷纷转头看向欧米德那边,木墙已经被凿出一个大洞,只需要蹲下身子便可以通过,透过大洞能看见另一边暗室内的毛地毯与明亮的光线。
欧米德弯下腰,仔细观望着里面,“嗯没有行尸。情况正在好转。”说完率先蹲着走了进去。
身后几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跟着进入了木墙之后的暗室。
……
“每个人都她妈的小心点……”肯尼转头看着众人。
暗室里摆着一张木桌子,各种电器与家具摆放在一起,墙面上挂着几幅画,俨然一幅卧室的样子。
“这地方看起来封锁的很好。”克里斯塔走过来,看着李,转头却发现一张双人床上有着一对夫妇的尸体,“……好吧。”
李转过去,同样发现了那对夫妇的尸体,正静静躺在床上,女人紧紧依偎在丈夫怀里,太阳穴上有着弹痕,丈夫痛苦的看着前方,右手手里拿着一把枪,太阳穴上同样有着弹痕,看来都是饮弹自尽。
李走过去,看着那对死去的夫妇:“老天……”
景明刚从阁楼一边爬过来,一眼瞧见那床上两具尸体,瞬间瞪大了双眼,走到李的身旁,“……他们一定很相爱。”景明看着依偎在丈夫怀里的女人。
李同样不忍地低下头,将手放在景明头上,自言自语着,“……爱情并不是两个器官间的碰撞,而是两个灵魂的共鸣。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