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入主铁佛之壹拾贰 天利集团

    地块投标再次落榜，老谢辞职而去。隔日，两个助手开溜。几人落荒而逃一般。

    想起六年前深珠回来时的雄心壮志，到现在人去屋空不见一兵一卒，仰坐老板椅，脚搭老板台，刘东升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未落，有女人带着一个一脸血迹的孩子冲进屋来。如往常般，刘东升起身堆笑，道歉赔钱。儿子上小学五年级，常因打架被家长找上门来。儿子淘，闺女犟。小菊前年职专毕业，要她在自家生意里找份差事，闺女不听，偏去酒店做服务员。一对冤家。

    人狗相伴，大殿里瞅着铁佛菩萨一坐半天。释参走过来，笑笑：八字有定数，恁不该干这一行咹。释参知道，黑小子狗吃豆腐脑闲不住，得有个身心俱入的事，他才活出生气。游山玩水，这家伙没那雅兴。至于现下村里人正热衷的打麻将，黑小子从不喜欢。他担心孩子老是找不着兴奋点，憋坏了身子。

    刘东升三天两头跑来寺里，有时还抢过小沙弥手里扫帚，寺里寺外扫得一尘不染。有回沿着启秀北大道，半天时间扫遍东西街，把自己扫了个灰头土脸。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释参打电话叫来刘永旺商量。黑小子给他买了个老年大手机，只打电话时才用，外人不知。

    寺里待够，再去纪艳艳的足疗店。白天去聊天，晚上去的少，刘东升也因小纪而苦闷。说艳艳不爱他，他掉脑袋不信，可是却不喜欢跟他上床，他很失落。足疗店生意不好，便打算在天利大厦建个康健中心，要艳艳做主管，从此不再做工熬夜过辛劳日子。

    吃喝保健一条龙，天利康健中心开门大吉。这会儿闺女主动要来做技师，刘东升说来做副经理，做技师老爸脸上没光。小菊说只要做技师，要做副经理就不来。秦翠花劝闺女，闺女说老妈哎，黑白打麻将，先管好你自己。北郊十八村，秦翠花麻将常客，铁佛村的人散住在附近村子里，任你男女老少随叫随到，还雇个跟班的，搬着她喜欢坐的太师椅，端茶倒水。夫妻俩说服不了闺女，只好按其意愿。女孩子家在身边放心。

    康健中心的红火，反哺了十大碗饭庄生意，刘老板心情好转。夜里无事，把纪艳艳叫来房间，小纪既不顺从也不反抗。看着女人静若无事之状，还没把人家的衣服扒完，刘东升自己倒泄下气来。仰面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喘大气。侧眼去看，纪艳艳的泪水正顺着眼角流下来，流到耳边，沾湿了头发。转身，刘东升搂过女人，说以后俺不为难你了。这般一说，纪艳艳更加泪水涟涟，“对不起升哥，是我不好。”

    这时，门开了，小菊站在了门口。

    刘东升坐起来看着闺女，“进来也不敲门？”

    小菊没说话，转身出去，身后传来老爸的声音：“那个么，那个回家别跟你妈叨叨。”

    闺女不说，秦翠花对刘东升跟纪艳艳的事也早有耳闻。耳闻的又何止一个纪艳艳，心里清楚男人的德行，干脆装聋作哑，好吃好喝好穿戴，麻将做乐。

    纪艳艳穿上衣服整理下头发，追着小菊出去。

    眨了半天眼睛，刘东升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饭庄餐饮部经理夏亚萍匆匆赶来。进门，见老板躺在床上，驻脚，问刘总何事。

    刘东升说喝酒了，倒杯水呗。小夏倒杯水端送到跟前，刘东升一手接水，一手抓住小女子的手。小夏瞬时红脸，略一迟疑，正当刘东升心花怒放之际，夏亚萍却抖开他的手，道是老板你还是找别人吧，转身出了屋子。猫舔狗鼻子，讨个没趣儿。

    按旺叔建议，天利集团举行成立仪式。跟当初地产挂牌一样，请来市区嘉宾，也叫来了村里的人们。正好借这样一个机会，让分散居住在四处的铁佛村人团聚一下。仪式上，刘东升按照旺叔教他的说辞，道是天利集团发展战略“一基两翼三飞地”，一基天利总部大厦的食宿康健经营，一翼混凝土跟建筑公司，一翼果品市场跟菜市场，三飞地乃是深珠明月湖别墅区。讲完，刘东升出人意料地宣布：打今儿后，自己撂挑子只做董事长，由旺叔做总裁全权负责集团运营。刘永旺瞪大了眼睛，上岁数的当总裁，他这年轻的董事长要去干鸟事？

    陶卫国也来了，对曾经许诺过的没有给天利地产办成一个项目表达歉意，承诺天利建筑公司尽可承接南海地产建筑施工，同时建议兄弟用心做好现有的产业，守业也是发展。

    这天刘永旺也给侄子一个惊讶，刘东升见到了旺叔的新司机徐大海，十五年前跟自己竞买工具厂，后来又办牛奶厂和太阳能水箱厂的徐大海。相仿的年纪，徐大海已经秃了头。郝胜超告之，这家伙往水箱保温层中掺沙子，被客户们控告又破了产，人生第三次败光光。

    脑腔没乐，口腔没欲，盆腔无望，四十五岁的三腔大王天天三饱一倒，无所事事。

    看着男人蔫蔫的样子，急得秦翠花去找卦师汤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