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烙印
白发的俏丽少年被自己的父亲压在身下，纤细的双手被父亲粗糙的大手固定在少年的头顶，少年的手腕被攥的通红，原本还留有一些的指甲，也被父亲剪去。
“你，是你害死了你母亲，作为补偿，……”
少年拼死的挣扎着，但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少年的力量，在自己正当年的父亲面前是如此的弱小。
在少年的眼前一切都变得无比的黑暗，自己身后的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是一个择人而噬的野兽，他没有权力，没有能力反抗，只能默默的抽泣，慢慢的少年连泪水都流干了。
在硬木板床上，菲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又是这个该死的梦吗？要不要去废屋一趟？还是算了吧。
“嗯！”菲斯忽然睁大了双眼，他回忆着自己的那个混蛋父亲，突然想到前几天遇到那支敌军，没错，自己怎么会忘了，自己怎么可能现在才想起来啊！
“赞美伟大的主，祂给予以凡人以抉择的机会，愿主之帝座永远高悬于群星之间。”
让娜合上圣典，结束了早祷，少女颇有一种欣慰的感觉，现在即使是早祷，她也已经是信手拈来了。
人群缓缓的散去，少女发现了菲斯，这是让娜第一次在帝座教会的教堂看见菲斯，他似乎不太喜欢帝座之主，所以他应该是来找自己的，想着，让娜便迎了上去。
“菲斯，你有什么事？”让娜端着圣典，有一丝疑惑的问道。
看了一眼帝座之主的圣典，菲斯平静的回答道：“队长，我们两天前碰到的那支运输队，我怀疑是居鲁士那边的名为囚徒的佣兵团伙，我的父亲曾经就是他们的一员。”
“你的意思是敌军所拥的兵力，比我们探到的更为庞大？”让娜皱着眉头问道，看着菲斯点了点头后，让娜捏着眉心思考了一会，“我会告诉乔纳森男爵的，正好他要我去找他。”
烈日暖阳高悬于中天之上，凉爽的风拂过哈兰斯镇，已经长得的足以碰到膝盖的小苺随风摇动，就像一大片绿色的湖水。
让娜骑着性格比较温顺的一匹战马，看向左右的谢尔敏和约瑟，皱着眉头问道：“我们需要在三日之内到伊布河谷？”
面对种种情况的新发现，而且在敌军主力活动频繁，屡次派出斥候的现实情之下，格格克劳子爵希望能再从各处抽调出千人左右规模的队部。
在乔纳森男爵几经思考，并和让娜经过商讨后，决定只派去让娜等人，当然了让娜并没有太多的拒绝的条件，毕竟乔纳森男爵可是给斥候队发工资的人。
不过，格格克劳子爵要求三天之内务必到达的命令，这个命令很奇怪，他似乎有点急切了。
让娜他们并非作为职业的士兵，格格克劳子爵所能征召到的大部分人都不会是职业的士兵，如此严格规定的时间，并不算符合召集佣兵和动员领民的习惯。
不过，既然格格克劳子爵作出要求了，那么三天之内赶到，就三天之内赶到吧，格格克劳子爵又不是只对让娜等人下了这一命令，他对所有被征召的人都规定了差不多的时间。
“你们是哪里来的，有信物吗？”
昼行夜停，在山林间穿行了三天的时间后，让娜才终于带着谢尔敏等人到达了伊布河谷，有赖于战争，在这三天的赶路过程中，让娜他们居然没有碰到任何山贼盗匪。
格格克劳的军营之中现在汇聚了近两千人，勉强能挡雨的布撑和兽皮帆布的帐篷鳞次栉比，错落有致。
虽然在这个混乱的所谓军营中，有人挑着货担兜售着自家的果蔬器物，有人在开设赌局。甚至于让娜在路过某个帐篷的时候，透过没有一点隔音功能的帆布，听到了男女的喘息声。
但是在这样的混乱之中，军营竟然还可以做到基本的对出入的审查，对外来携带武器的人，竟然还有专人进行警告和审查。
虽然这个军营的营帐都几乎是自行搭建的，除了在格格克劳子爵安排的用来储水，存粮的地方外，没有一个工整完备的地方，就连道路都没有一条通畅的。
但是不知道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军营从里到外，大致可以被分为三个区域，最里面的当然格格克劳子爵和他的四、五百人的私兵，再向外一圈是像乔纳森男爵这样的贵族派遣来的队伍，在格格克劳的要求下，这一部分逐渐有格格克劳子爵亲兵的两倍多。
最外圈的一层是佣兵，以及一些十七、八岁自以为是，自认为可以在战争的获得进身之阶。
经过信物的验传，让娜带着人走进了营地，年轻的男子身着皮甲在营地里耀武扬威，似乎正等待着战斗的到来。
“你们各自散开，找一下木头柴火，我们过会大概在这里搭建帐篷。”让娜伸手指指在外围某块空地上。
多亏了受封仪式前后，被填鸭式教育的知识，让少女知道作为共同受封的骑士，身为爵位低的一方，理应主动参拜爵位高的格格克劳子爵。
“喂，那个小丫头，这里可不是你玩过家家的地方，要不要换个地方，我来当你爸爸。”
确定的是在对自己说话后，让娜看向说话方向的两个人，那是两个身着半旧皮甲的青年人，他们的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意。
思考了一会儿，决定没必要在这里立威的少女，正要在不引起对方进一步逼迫的想法的前提下作出退让。
“你们是在挑衅克里斯蒂娜大人亲自册封的骑士吗？”带着一丝佯装的怒意，全装甲具，骑白马亮银枪的格格克劳更幽影般出现在少女的身后，刻意压低着嗓音问道。
来来往往的人流就像是一瞬间被按下暂停键一样，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那两个青年和他们对面的少女。
无数如同利刺的目光，在格格克劳子爵于此地所拥有的如渊如海的威势的压迫下，刺穿两个青年的心脏。
罗和卡兰两个出身小村子的青年，感觉自己周身的一切色彩，和自己对周围环境的一切感知都一点点的消失，莫名的抽离感，让他们感觉自己已经死去了，但是他们还活着的身体却在不受控的情况下，任由腥臭的黄浊液体从裤脚流出。
格格克劳没有管这两个青年，只是淡淡的笑着示意让娜跟上自己。
听着身后细密的议论着自己身份的声音，让娜肯定那两个可怜的家伙很难活过明天了，甚至少女对于那两个青年只能冷漠视之，因为她明白，如果她对他们示以善意，他们的生机只会被进一步的被抹去。
让娜不解的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格格克劳子爵，这是示好？亦或是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