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晚祷
“赞美我主，常记主的教诲，明悟生命的可贵，才能每天绿糊糊都能喝到饱。”
口干舌燥的讲完格格克劳子爵和精灵少女的艳俗故事，让娜宣布晚祷结束，灯光摇曳的教堂里十多个糙汉子恋恋不舍的离开，有好几个家伙甚至忘了顺走教堂的灯油。
自从让娜可以磕磕绊绊的圣典读出来后，卡尔便试着把一两场早祷或是晚祷交给少女，早祷当然很凄惨，让娜甚至，没有一些常来帝座教会的老信徒对圣典熟悉。
还好这是比较宽容的帝座之主的子民，要不然换成银月教派的信徒，让娜就要时刻担心走夜路的时候被敲闷棍。
当然了晚祷一开始也很惨，让娜一开讲故事的时候干巴巴的，远不如卡尔司铎那样风趣幽默，头几次晚祷的景况可比早祷惨多了，基本上是卡尔主持晚祷的时候，都是人，一到让娜就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就这些人还是布兰顿赶过撑场的人。
不过，让娜又不傻，虽然早祷必然要记背圣典，难以取巧，但是晚祷，本质上是为吸引人来的，那么只要在人身上下功夫。
在和布兰顿和约瑟叔叔等人交流过后，少女还在哈兰斯镇逛了好久，从各个在街头树下讲故事的老头子那里吸取经验教训。
在经过对已有故事进行本土化改造，邀请一两个惯常游手好闲的人做托，改变自己没有什么特点的讲故事语气……
让娜甚至创造性的，将银月教派的乐师请进了帝座教会作为伴奏。
好了，让娜需要在晚上担心银月教派的信徒打闷棍了，不对啊，如果他们不来教座之主教堂，他们怎么知道乐师的事情啊？少女很是不解。
脱掉帝座之主的纯白亚麻外袍，换上兜帽斗篷，让娜从帝座之主教堂的后门离开。
微微用手遮挡着，少女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天穹之上赤红的日轮，流火月的天空是如此的清冷，就像是身处海底遥望澄澈的海面。
不过清凉的是天气，不是人，人是一种从不愿意放弃喧嚣的生灵。
“按大……赌小”
“豹子，庄家通吃”
……
让娜穿过哭泣、哀嚎、大笑的人群，骰子赌大小、九叶子、魔奕棋……银月赌坊内有几十张赌桌，十几种赌法，所有参与者连自己的衣衫湿透了都发现不了，少女却能听到他们心跳快的出奇。
整个赌坊似乎笼罩在一种诡异的魔性，这种魔性似乎使无尽折磨之主异常的欢喜，就好像这里正在发生一种可以比许多肉体的折磨，更能使人沉沦的“折磨”。
异样的感知使让娜能“看到”，一个个又一个赌徒，失去一切，财富、朋友、家人……也不是没有可以赢的人，但是一切的“赢”都只不过是输的开始。
而谢尔敏的父亲，大卫·鲍德温也在其中，他赌上了自己的一切。
带着厌恶与由衷的欢喜，让娜强压着笑意挤过人群，推开了通往银月赌坊后殿的大门，一瞬间所有的喧嚣都被抽离，那怕已经来了许多次，但是这瞬间空虚仍使让娜有一些不舒服。
“姐姐！”丽贝卡开心的抱住自己的姐姐。
让娜抚摸着丽贝卡的头发，虽然这个小丫头的头发不算顺滑，但是至少不像以前一样纠缠成块。
“小家伙，今天学的怎么样？”让娜边问着自己的妹妹，边看向正盘坐在历法石盘上的曼拉，只不过是短短数日的教学，曼拉·塞克斯似乎凭空衰老了数分。
其实也不怪丽贝卡学的慢，先不必说曼拉自己都学了数年的各种典仪，丽贝卡到现在为止，认识的字不到一百个，数数勉强能数到一百，不过还好来日方长嘛。
让娜带着丽贝卡在谢尔敏结束之前，先回到了宅子，两姐妹配合着起锅烧汤，感谢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精灵们，要不是他们培育出了这种名为绿棒的作物，自己和妹妹说不定早就冻毙在某一个冬月了吧，嘻嘻。
谢尔敏和丽贝卡抱着泡有黑面包的绿糊糊，热腾腾的绿糊糊温暖着两人的肠胃。
让娜的羊血已经喝完了，不过，在哈兰斯镇想要弄到兽血并不算什么难事。
放下碗，谢尔敏对让娜说道：“布兰顿队长让我们明天早上到他家集合，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嗯？”让娜想了一下回道：“今天一天都没有看到布兰顿队长，应该就是因为那个重要的事情，难不成是接到了大件的货物吗？”
“有可能。”
在那次失败的剿匪后，布兰顿把情况汇报给了乔纳森男爵，不过男爵好像也没什么办法，后来大家也一起做了几次任务，不过也只是送一些又贵又重的货物罢了，这次应该也差不……
“什么!？洛佩斯爵士一家都死了，维塔也被发现被……这怎么可能？”谢尔敏一脸震惊，眼神中夹杂着丝丝的悲伤。
看着大概已经相互商讨过了的布兰顿和约瑟叔叔，一脸严肃的塞万提斯，眼中藏着对可以扬名立万的喜悦的小丹尼尔，让娜有一些蒙，我们不应该是那种混日子的佣兵吗？为什么会突然被卷入这种事情里。
“我也对这种事情感到惊讶，究竟是什么样穷凶极恶的人，才会对洛佩斯爵士那样的良善之人下如此狠手。”
坐在自家前厅的木桌前，布兰顿喝了一口水，又继续说道：“对于这种藐视律法和人命的恶徒，格格克劳子爵开出很高的赏格，并邀请大量的佣兵，就连鲁尔王国那的人都吸引了过来，子爵大人许诺，提供任何有价值的情报都可以获得五十银鹰，只要能逮到恶徒，无论死活，一个十枚金埃迪！”
让娜、谢尔敏、小丹尼尔一时间都被这惊人的数字扼住了咽喉，金埃迪啊！十枚啊！就算是谢尔敏和小丹尼尔这种曾经比较富裕的家庭，能有一枚金埃迪也足以传几代人了，更别让娜这种连金埃迪看都没看过的家伙了。
“那我们可不可以……”
“可是，这么高的赏格……”
“哇，哈哈，我的机会来了，凯琳姐姐等着我吧。”
无视一脸高兴的小丹尼尔，布兰顿对让娜和谢尔敏继续讲道：“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不过这次，格格克劳子爵请来帝座教会的主教，有了帝座教会的监督，你们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日轮高悬，虽然除了塞万提斯外，众人的内心激荡无比但是一时间，也只好各自准备。
让娜想着被叔叔还给自己的令牌，自己可不可以从那个叫作自由社的地获得一些线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