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早祷
“当当当”
清脆的钟声响彻哈兰斯镇，只不过小镇上，除了尊贵的乔纳森男爵，其他人早已醒来，开始自己忙碌的一天。
谢尔敏比让娜姐妹，还要早起来一会，她煮了一锅绿糊糊，切了几块面包，将食物分成了三份。
不过，让娜没有吃，她在谢尔敏和丽贝卡的面，吨吨的喝了一罐羊血。
正在吃饭的妹妹和谢尔敏并没有特别的惊讶，丽贝卡只是更相信了自己的姐姐被女神祝福，至于谢尔敏，她对于超凡者的异食早有耳闻，据说法拉班的那位“朽木”哈德尔大公，一年能吃下十几吨的铁呢。
“主啊！您是人存世之基石，是您给予人抉择的机会、是您告诉人们唯有连接方是世间的光明的前路、感谢您，感谢您为您的子民斩断枷锁，唯愿世间再无需帝座之光，唯愿新生之火处处生长。”
“唯愿世间再无需帝座之光，唯愿新生之光处处生长。”石砌的教堂里，数十人异口同声的颂唱。
在早祷开始之前，让娜带着丽贝卡在教堂数十排挨的很的长木凳中，找了一个空位，抱着自己的妹妹，少女只占了一个位置。
十余分钟早祷很快就结束了，几个穿着老旧麻衣的信徒推着一个手推车，上面有一大桶的羊奶和一大筐的热乎乎的黑面包。
咽口水的声音就连站在祭台前的卡尔都能听到。
负责分发食物的信徒大多有一些残疾，但是除了目盲的信徒外，他们的眼中都还有希望，活下的希望。
让娜并没有带碗，不过教堂里至少有一半的人是不带碗的，教会发碗的，喝完了羊奶，让娜非常自然把碗藏了起来，在信徒来收碗时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教堂里有小一半人都是这么做，信徒也早已习惯了。
清脆的钟声响起，教堂里的人陆陆续续的散去。
让娜迎上卡尔，低声笑着问道：“我们并不能听懂这些祷告，只不过是为了食物而来，这样有用吗？”
卡尔合上圣典，介绍道：“晚上还有一次祷告，那场会讲一些通俗，甚至艳欲的故事，还有一些用来恐吓信徒的话术，比如如果不遵守主的戒律，就会坠入永远也吃不饱饭的地狱之类。”
圣典生长出铁索，将自己束缚于卡尔的左臂，卡尔示意让娜跟上自己，让娜抱着丽贝卡跟上了卡尔。
卡尔看了看让娜怀中丽贝卡，他有些好奇，她为何能忍住不对血亲下手，卡尔的父母，就是被卡尔血拥成为血裔亲族的。
阳光透过五彩的玻璃，照亮卡尔年轻的脸庞，让娜躲在阴影里，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不畏惧阳光吗？”
卡尔笑道：“我们畏惧的不是阳光，而是未来的希望。”
一个盲眼少女拿着一个装有空心铁刺的管子，走了进来，但是这位被卡尔从狼的犬齿下救出，并陪伴卡尔近十年的少女，今天却感觉到了另一个和司铎气息的人。
少女意识到了什么，微笑着躬身行礼，离开了房间，就像她从未质疑过为何司铎的声音近十年未曾变过一样。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所处的这个诸王之地——阿卡姆什顿因何得名吗？”
卡尔突然的提问，打断了，正在思考盲眼女孩身份的让娜的思绪。
“啊，什么……噢，我记得是因为父神库伊特大人，在塑造世界的时候因为此地充满生机而如此命名，意为新月照耀之沃土。”
卡尔站起身来，从一个石柜中取出了一个铝制的瓶子和两个石盅，铝瓶里赤红的鲜血，卡尔给自己和让娜各满了一盅。
“这个说法是信仰女神的新月教派的说法吧，你知道精灵吗？”卡尔又问道。
让娜思索了一会答道：“乡间故事里有讲过，他们是一群喜爱自然的美人儿。”
“在距今一万四千年前，精灵在而今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上，建立了一个庞大无比的帝国，他们是现今魔导技术的原祖，也是增产法术的发明者，至今我们还在播种的绿豆便是他们改良的。”
“咳咳……”让娜抿了一口盅中的鲜血，但是酒盅中的血不知为什么，远要比让娜喝过的血，辛辣的多，就像是火焰在烧灼自己的唇齿。
“那些特殊方法酿造的血酒，小心点喝。”卡尔停下了话语，关心道。
“我没事，您继续，精灵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让娜不解的问道。
卡尔将杯中血酒饮尽，又续了一杯继续道：“你应该知道，我们在一直自诩是猎月的长子，黑夜的圣族，但是根据自由高塔最新的研究成果来看，我们不过是旧时代的遗族罢了。”
他顿了顿，看了看少女故作好奇的神情，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夜啸氏族的卡尔·凯洛毕竟是经历过暮色战争的人了，他的年龄是眼前的这个少女的几十倍，即使在血族中卡尔也已步入了老年。
他丰富的经验和人脉，让他在遇到这个少女后的几个小时里，便将这个少女的过往摸的一干二净，甚至就连少女都不知道的亲戚关系，卡尔都知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误会，一切误会都只不过是某一方过失罢了。
可是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四代血族，难道不是更神奇吗？
“阿卡姆什顿，精灵的大帝国，只存在了四百年不到，对于精灵而言，只不过是一代人而已，而毁灭他们的，与造就我们的是同一个东西，一个极寒的地狱。”
“可怕寒风自希柏里尔大冰原南下，就连世代居于冰原的乌鲁祖尔人都，不得不离开冰原，在可怕的寒冬中，阿卡姆什顿土崩瓦解，许多的精灵甚至都还没来哀嚎，便化作了冰雕，随之而来是大地的怒吼，天空被尘土遮住，整个世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万载之前的曾经旧事，使让娜和丽贝卡有一种在村中听故事的感觉。
看着两个确实好奇起来的小家伙，卡尔喝了一口血酒，打趣道：“没了，我们血族也诞生于那段时间，更多的等自由高塔的那帮怪人研究去吧，最新的研究成果就是这样的，又不是故事，不一定会有一个结局的。”
“啊”丽贝卡有些失落，听故事，听着听着，到了重要的地方，突然断掉了的感觉，可一点都不舒服。每一次，信使克里叔叔这样做都会她和小邦迪追打出很远，不过，可惜邦迪已经不在了，小女孩忽然有一些悲伤。
大概猜到了丽贝卡心思的让娜，抚摸着自己的妹妹，小心的安抚着丽贝卡，不同与自己的妹妹，务实的少女快速的从过去的时光中抽出，她这次来可不是为了听故事的，让娜开门见山道：“我听说凯琳小姐那缺人手，作为一名德高望重的修士，你能帮我介绍一下吗？”
喝惯了血酒的卡尔听了面前少女的要求，差点被血酒呛着，“你指的凯琳小姐是哈兰斯镇的这一个吗？”
“应该是。”
卡尔意识到应该是有人和让娜开了个玩笑，在哈兰斯镇一位超凡者有许多的选择，跟着凯琳远不算上好。
虽然凯琳小姐确实比哈兰斯镇的大多数人都富裕，但是和西边的法拉班相比西普立还是保守的，所以凯琳小姐和她带着的两三个女孩，明里暗里还是被哈兰斯的大部分镇民嘲讽着，有的人甚至无意间遗忘了在十年前，有一个叫凯琳的小女孩曾敲响他们的家，给他们送来足以救命的食物。
“主不会轻视任何努力求活者，但是也不愿坐视任何自甘堕落者，我这里有一份更好的工作，你觉得成为一名修士，如何？”
“我不认字的。”让娜坦诚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