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夫（24）
[嗯。]
系统高冷道。
封游这会不运动，只觉得浑身冷的发抖，旁边的路灯打在他身上，显得整个人狼狈落魄。
“那我下个副本如果不幸死亡，就真的gg了。”封游只觉得前路无亮，他的终点很快到达。
系统这次没接他的闲话。
好在封游悲观也只是几秒，很快就振作起来。
“两个秦识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他又开始思考。
“不对，一直以来他们都没同时出现过，我怎么就肯定是两个人了？不过是多了一层皮而已。”
他双手不停摩擦取暖，“拥有人皮的秦识记忆有些错乱，剥掉人皮的他，记得死亡之前的经历。”
“但从刚刚他对我下手，还有口中的自述，不管怎么看，秦识都不是好人，然而平时相处，我却没有发现。”
封游蹙眉，“是他太能装，还是我的敏锐度不够？”
“之前，我认为骨肉和人皮分开各自代表人的性格，现在我要说的更准确一点，皮是恶，骨肉是善，而秦识就是善恶结合，所以他的行为和话会有矛盾之处，因为恶大于善。”
至于秦识和他的皮同时出现这件事，封游没搞太明白，只能猜测，他有画皮的能力，毕竟现在都克隆了，区区画皮不足为奇。
而秦识称呼的转变，封游没搞太明白，可能跟他本身记忆有关吧。
“那假谢忱突然出现救我又是为什么？他似乎知道一切，也许之前就知道假装失忆，也许是和秦识一样，接触了什么记起了全部。”
“我现在可以暂时把他分到谢忱等人的对立面。”
“昨天，谢忱逼我跳楼之前所说的话，虽然只是一句，但是我记得他的语气是愤怒，遭受背叛的愤怒，这又是怎么回事？”
“而之前的经历还可以看出来，他怕假谢忱。”
“那天两人一前一后回来了，所以我猜测，死之前两人就在一起，然后出了意外。”
他自言自语转移注意力，等待黎明破晓。
第一趟公交车过来，当看到浑身湿漉漉穿着雨衣的青年坐在长椅上时，司机疑惑了一下。
但他也没表示什么。
封游上车，找了个座位。
他来花店，按理说还没开门，但是封游遇到了店长。
“你怎么回事？”
“咳咳。”刚要说话，封游忍不住咳嗽起来。
“你先跟我进去。”店长打开门，“怎么身上都湿了？”
“家里出了点事。”他含糊不清地说。
但是从局里已经得知青年身上发生什么事情的店长，立马懂了。
他没有再问什么，把人带到后面临时住处，萧樵让他去洗澡，找了身没穿的衣服放在门口，自己出门买药。
回来时，萧樵就看到青年两颊染上不正常的红晕，正捧着热水灌。
“药。”他递过去，“这会儿早餐店刚刚开门，等会儿再去吃。”
“谢谢。”封游点头，先把药吃了，“你怎么来这么早？”
“客人预定的时间比较早，我怕耽搁。”店长说。
封游点点头。
“你如果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帮忙。”萧樵拍拍他的肩膀。
封游冲他笑了笑，懂了其中含义。
一夜没有睡，刚刚吃完药，身上回暖，困意便席卷而来。
“去里面休息吧，柜子里的被子没有盖过。”萧樵说。
“麻烦你了。”封游没强撑着。
他晃晃悠悠到了后面房间。
睡到半梦半醒，封游被叫起来吃饭。
整个过程，他基本上是闭着眼睛度过。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
封游觉得有点饿，他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之后，去了前面。
店长正和朋友聊天，看到他，暂停刚刚话题，“醒了，饿了吧。”
说着，他从柜子底下拎起保温盒，“热乎的。”
“多谢。”封游没扭捏的接过。
“说好了，那我先走了。”朋友拍拍萧樵的肩膀，之后冲封游摆摆手，这才离开。
“对了，你的朋友来找过你。”萧樵看着埋头苦吃的封游，开口又道。
听到这话，封游抬头，咽完口中的食物，“叫什么名字？”
“没说，但看样貌大概是个大学生。”萧樵道。
封游点点头，秦识来过吗？
“他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你指的是？”店长挑眉。
“情绪是否稳定？”封游问。
“没看出什么不稳定，我说你不在，他就走了。”萧樵道：“我不确定是不是你朋友，而且你没休息好，所以我撒了谎。”
听到他的解释，封游摇头表示不在意这些细节。
一天工作结束，店长请吃饭，封游跟着去了。
在他说送自己时，封游婉拒。
乘坐公交车，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却是有些懒倦，脑子迟钝没有运转。
封游盯着窗外在发呆，什么时候身边坐了人，他都没察觉。
“游游哥。”
直到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封游才猛然回过神。
秦识头发有些乱，衣服还是昨天的，双眼布满红血丝。
“对不起。”
“你还记得昨天的事情吗？”封游询问。
“我隐约记得，我拿斧头砍你了。”秦识想去碰他，但是又不敢碰，“我怎么能伤害你呢？”
他难以接受这一点。
“你的记忆？”封游盯着他。
秦识摇头，“我记不太清楚。”
他的神情不像作假，封游暂时相信了。
秦识见他沉默下来，张张嘴巴却不知道怎么辩解。
两人沉默到了站。
下车之后，一前一后往小区走。
“游游哥，你能不能和我说说，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想了想，还是打算直面自己丑陋的一面。
“你还记得多少？”封游问。
“只记得我们一起吃了饭，然后一起要看电影。”他努力回忆。
封游问，“看的什么？”
秦识皱着眉头，“不记得。”
封游抿唇，“那你今天醒来是在哪里？”
“我家里。”
他抓着头发，“当我想起昨天做的事情后，我非常害怕，推开你家门发现你不在，我担心又庆幸，我怕自己做了错事，所以就立马出去找你，但是上午你不在花店。”
“嗯。”封游点点头，但一直和他保持距离，并且时刻警惕着。
秦识虽然心里难受，但能够理解。
二人一起回家，这次他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封游回到家里，看到整洁的客厅，他打开电视开始搜昨天的那个电影，结果却查无此片。
他不信邪的用手机百度，出来类似题材但点进去发现都不是。
封游回到房间，找到画板和画笔，闭着眼睛回忆昨天看到的电影画面，之后慢慢在画板上描绘出来。
眼睛有时候就是最好用的摄像头。
因为眼睛记录的画面会保存在记忆深处，不过想要挖掘出来，就要看个人的本领了。
封游放轻呼吸，闭着眼睛，想象自己身处昨天看到的画面之中。
一闪而过的门牌号，到底写的是几。
追逐战路边遗留的信息。
封游闭着眼睛，按照自己“看到”的画面，用笔开始一点一点勾勒。
等睁开眼睛，他仔细分辨自己的画是什么意思。
“啪”
封游手中的笔滑落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也顾不上这些，打开手机开始查画板上的小区标志和具体门牌号有没有出过意外。
“不是电影，而是犯罪过程。”
封游身上出了一层冷汗，这是副本安排的剧情，还是有人做的？
他昨天和凶手观看了整个行凶过程。
封游咬着唇瓣，拍了拍脸颊，“我透露给卫清源他们信息的时间点，不够他们布这个局。”
“谢忱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所以也可以排除。”
“等等…我的家里，还有一个活物，而且对于秦识很熟悉。”
“那张人皮。”
“如果是它做的，那一切都说通了。”
“人皮的目的有两个，激起秦识的记忆，让我面对斧头男时，想到它，亲自把它拿出来，与秦识见面。”
“怪物的皮被丢在了杂物间，它却没去找过，可能是存在某种原因，它不能拿回去，而我刚好成了那个工具人。”
封游笑了。
“雨衣，人皮，也许缺一不少。”
“怪物把雨衣给我，让我进杂物间。”
当时他没多想这个举动，现在回忆起来，有些古怪，雨衣不保暖，他是待在房间里，根本用不上，除非根本不是给封游用的。
“人皮被雨衣包裹住不会挣扎，那根本不是什么封印，而是雨衣也是‘雨衣斧头男’的一部分。”
“但是我误以为雨衣有用，所以把它们一起带了回来。”
只是人皮，虽然对谢忱有用，但是封游会戒备，但是有雨衣“压制”它，他则会放松警惕。
“接着晚上闹出那一出，人皮又不受控制，我理所当然的认为雨衣还有用，让秦识去拿。”
“出来时，他披上了那件之前作案的雨衣，彻底和电视机的凶手重叠。”
“这真是太绝了。”
封游不由拍手称赞。
就是昨天晚上逃出来，他还以为怪物是好的，人皮是恶的一面。
现在看来，封游还是和人打交道少了，不知道人的复杂性。
“这个游戏，真是太有趣了！”
他真心感叹，低声兴奋的笑了。
即使是死里逃生，封游都没此时这么愉悦。
“不过，被人当傻子耍还真是不爽呢。”他笑了足足有五分钟，接着瞬间收敛笑意，面色沉了下来。
“怪物开始盯上我，说带我走，恐怕也不是保护，而是想引我去杂物间，给他拿皮。”
封游叹气，“亏我以为自己遇到了天使。”
他关掉手机，“所以，现在的人皮已经回到他的身上了吗？”
如果已经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还在他面前惺惺作态什么劲？
封游揉着笑僵的脸，之后去洗漱。
他喝了药，困意太深，人卷进被子里，很快沉睡过去。
咚咚咚——
半夜里，他睡得不太安生。
封游这会脑子没转过来，被打搅了休息，他心里恼火。
扯着被子捂着脑袋，然而没有用。
封游猛然坐起身，瞬间清醒。
晚上出没，无外乎是两类。
谢忱不会这么客气，那就只有另外一个了。
还真是敢这时候出现呢，他磨牙，按亮床头灯，之后出去接了杯热水。
剥皮是吧，他让对方回忆个够。
声音来源是他的衣柜。
封游冷漠的打开柜子，飞速把热水泼过去。
结果，披头散发穿着白衣服的鬼尖叫着跳出来，接着开始喊疼。
不是鬼。
而且这个声音…
封游想到了那两个人。
看看体型是其中之一。
那么另外一个也在吧。
演员到齐了，觉也没得睡，那就开始表演吧。
想着，他拿起手机给张白霜发消息。
[有关于谢忱的线索，你要不要？]
那边很快回复，马上过来。
封游当没认出来，做出一副被吓到失声的表情。
接着，打开门往外跑。
马光柱没有想到封游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他都差点以为自己暴露了，结果青年跑了。
那他第一反应肯定是去追。
封游客厅窗帘后面还藏着一只“鬼”，看到他出来，伸着手要来索命。
封游尖叫着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心里算着张白霜到达的时间。
两只鬼也只是围着他晃悠，露出画了惊悚妆的脸吓唬他。
所以，封游可以说非常的轻松。
[我到你小区了。]
收到张白霜的信息，封游起身去穿鞋，对于旁边两个直接忽视。
接着他带好手电筒，又加了一件外套，就打开门往外走。
两只鬼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这么淡定的走了出去？
二人正犹豫要不要跟着，周围发出了声音。
咚咚咚——
敲击声音。
他们有些茫然，难道还有人？
咚！
咚！
咚！
一声一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
滋啦——
电视突然打开。
上面跳转的画面，赫然还是昨天那一幕。
两人吓了一跳，身体僵硬，慢慢转身。
刚好就看到雨衣男举着斧头砍向电视。
砰！
电视机屏幕被砍碎，雨衣男伸出手往外钻，他的速度比昨天快了许多。
“鬼啊！”
马光柱二人看到这么诡异的一面，忍不住大叫，他们也往外冲。
结果路过电梯时，门自己打开了。
一黑一白的两个女人，直勾勾与他们对视，僵硬的脸露出诡异的笑容。
“鬼啊！”
五人对视，卫清源两人尖叫着，朝楼梯跑。
他们边跑边骂，“会不会是那小子故意整我们？”
“那你回去看看。”卫清源提议。
“还是算了，太邪门了。”马光柱拒绝。
二人跑了许久，迎面撞到了张白霜。
三人都叫出了声。
“你们怎么在这里？”
张白霜先冷静下来。
“你怎么来了？”卫清源警惕。
“我叫他来的。”侧面贴墙的封游走出来，“你们不是一直都想见谢忱吗？他回来了。”
“什么？”卫清源二人惊呼，“他在哪里？”
张白霜也激动的看向他。
封游拿着手电筒照向三人身后，“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