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夫（22）
云姐再次回来。
封游听到动静，抬起头，“我说的都是真的。”
“封先生，你先回去休息。”云姐走到他身边拍拍封游肩膀，“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云警官这是不信我吗？”封游激动的抓住她的胳膊，摇晃着。
“我信我信。”云姐安抚他的情绪，但显然是敷衍。
封游无力的垂下头，“你们不懂，根本不懂。”
他似乎失望了。
失魂落魄出了警局，打着雨伞刚刚过了一条街，身旁就缓缓停下一辆豪车。
窗户慢慢降下来。
“封先生怎么在这里？”卫清源打着招呼，“我送你回去吧。”
后排还坐着马光柱，对方冲封游摆手。
他犹豫一下，同意了。
上了后排，封游整理好雨伞后，合上车门道谢。
“你这是怎么？”马光柱看着外面的警局，下意识矮了矮身子。
“是这样的，我昨天看到鬼了。”封游压低声音，“白裙子的鬼，踮起脚尖走路，没有离地。”
听到这话，二人一顿，之后哈哈大笑。
“封先生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卫清源说。
“你们也不信？”封游叹气。
“只是你说的太匪夷所思了。”卫清源耸肩。
封游双手比划着描绘昨天看到的情景，二人都无动于衷。
他们只觉得可笑。
要是有鬼，他们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早就被拉进十八层地狱了？还会好好在这里？
封游心累。
把他送回家之后，二人联系警局附近安插的眼线。
“他来警局确实是为了昨天晚上遇鬼的事。”马光柱道。
“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点…”卫清源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不管怎么说，封游的存在也是一层隐患，如果他因为心态原因自尽的话，那么…
“嗯。”马光柱点头，表示赞同。
封游回到家，换好拖鞋之后，瘫坐在沙发上，盯着墙上的钟表，几分钟后，他起身去烧热水。
戏台已经搭好，可以邀请更多演员上台表演了。
警局。
云姐送走封游后，脸色的严肃的回到办公室，别人问她什么她只是摇头。
但其中几个下属却收到了私信。
他们到了会议室。
“云姐。”几人都有些懵。
“你们看这里。”云姐把审讯室的监控给他们看。
上面是最后云姐送封游离开的画面。
“你们看出了什么？”
几人仔细观察。
“你们在对暗号。”一人笃定。
擅长这方面的警员立马开始分析，很快破译。
“你的人身安全是否受到危险？”
“有人监视我。”
“所以他来这么一出，都是为了求救。”有人恍然，“小子够聪明。”
“那我们要不要？”
一人做出抓捕的手势。
“对话还没结束。”破译师又道：“有大鱼，暂时勿动。”
几人沉默，青年这不只是聪明，胆子还不小。
“派人暗地里保护他，注意不要暴露身份。”云姐交代，“另外在带几个人盯好接触他的所有人。”
不管封游说的是真是假，他们都要做好应对策略。
封游正在吃晚饭，门铃被按响。
“谁？”
“我。”秦识的声音传来。
他起身去开门。
秦识刚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冷气，“正好赶上游游哥吃饭了吗？”
他眼睛一亮，意思十分明显。
封游一头黑线，让他进来。
秦识没把伞带回去，而是放在自己家门口，之后拉开外套拉链，去卫生间洗手。
出来后，他自觉去盛饭，然后坐在封游身边。
“他们互相猜忌，开始暗地使绊子。”秦识语气带着一丝笑，像是想起了好玩的事。
“关于张白霜所说的，你想起来多少？”封游问。
少年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他认真回忆，之后摇头，“记不起来。”
“吃饭吧。”封游点点头，也没强迫他硬去回想。
而且秦识就算想起来什么也会欺骗自己。
毕竟关于网吧二人的对话，有部分信息秦识就隐瞒了。
吃过饭，少年起身去刷碗。
封游靠在沙发上，看着他拿围裙反手系上，本来轻松的表情，有一瞬凝重。
秦识灵活的系好，之后去厨房忙活。
封游手指敲打着桌面，按亮了电视。
但是他心不在焉。
秦识收拾完厨房出来，走到他身边坐下，“游游哥，我今天陪你好吗？”
“好啊。”封游思索了一下，之后点头。
秦识却激动的咳嗽起来。
显然这个答案出乎他的意料。
“我先回去洗个澡。”他开始嫌弃自己出去卷了一身风尘。
“脑子里能不能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听他开始说起穿什么样式的衣服，封游赶紧打住。
“你等我。”秦识兴奋起身。
封游扶额。
很快身上带着玫瑰香味，穿着浴袍，骚里骚气的少年来敲门。
他的手里还拿了什么东西。
封游陌生但不代表没见过，毕竟去超市，或者上网都能看到。
他脸沉了沉，“啪”的一声关上门。
“游游哥，我知道错了，绝对不胡思乱想了！”秦识发誓。
在他换了身正经长袖长裤，封游这才放人进来。
二人缩在沙发上，秦识找了部电影看。
正巧也是电闪雷鸣的雨夜，穿着雨衣的陌生人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游游哥，你如果害怕可以躲我怀里。”秦识说着，往他身上贴。
封游冷漠的拿着枕头放在二人之间，“好好看电影。”
秦识撇撇嘴，“哦。”
这是一个悬疑片，接下来是激烈的追逐战。
随着斧头落下，屏幕彻底黑了。
接着又是一个雨夜。
镜头给的就是走廊，接着慢慢靠近，定格在门上。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叩叩叩——
“游游哥…”秦识的表情凝重起来，“外面…”
封游点头。
是的，电影里的敲门声和现实里他门外的敲门声重叠了。
从试探的缓慢，到不耐烦的急促。
秦识起身，“谁呀？真是不长眼色。”
他烦躁的抓抓头发，好不容易两人共处一室，结果现在有人打扰他好事。
封游望着门的方向，“你看看是谁。”
秦识点头，先按亮整个客厅的灯，之后询问着凑到猫眼旁边，“没有看到人。”
外面也没人回答。
而这时敲门声也停了。
“谁恶作剧吧。”他吐槽，转身过来。
叩叩叩——
叩叩叩！
敲击声又响了起来。
电视里已经到了追击战，门外确定没人。
“电视里，好像…”
秦识走过去，“游游哥，你听。”
叩叩叩——
像是电视机的人敲击屏幕的声音。
这是敲给屏幕外面的人听的。
封游穿好鞋，“秦识，过来。”
“怎么了？”秦识以为是电视机坏了，拍了两下，结果就听到封游如此严肃的语气。
他懵了。
“快点。”封游说着，已经拿起了遥控器。
他关闭。
屏幕依旧亮着。
拿着斧头，看不清长相，穿着雨衣的凶手，还在追着什么人。
一层一层楼，他追的对象已经看不到，凶手在走廊上四处张望，最后他盯着屏幕，慢慢靠近。
砰！砰！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电视机里，斧头敲破了屏幕，凶手的手伸了出来。
而背后的门也出现一道裂痕，斧头的刃在白炽灯下闪着寒芒。
这场面实在是太匪夷所思。
秦识愣了几秒，反应过来赶紧拉着封游冲进卧室，之后他锁好门窗。
但是对方拿了斧头，他又去挪柜子抵挡着门。
“游游哥，我们这是撞邪了吗？”
他的表情绝对不好看。
“嗯。”封游相比较第一次经历这事的秦识，淡定许多。
他先蹲下看床底，没看到怪物，封游叹气起身。
之后，他走到抽屉旁。
拿钥匙打开，看到雨衣还在，封游松了口气，他都要以为是自己引狼入室了。
打开缝隙看到人皮，封游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住。
“游游哥，你在看什么？”秦识看他不动弹，几步走到他身边。
当看到抽屉里雨衣包裹的东西时，秦识后退两步，“这是什么？好像真的皮肤一样。”
“它就是。”封游打开雨衣，把人皮拿出来。
“游游哥，这个玩笑不好笑。”秦识勉强挤出一抹笑。
“秦识，你仔细看看这张脸。”封游低头看了一眼，他双手捧着的脸部人皮，又抬头看着秦识，“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不，不是。”
秦识疯狂摇头，“游游哥，这个时候你就别开玩笑了，我真的会被吓到。”
“秦识，你关于我的记忆是从哪天开始的？”封游用雨衣捂好想要贴贴的人皮，抬头看着秦识。
少年脸上没有任何血色，苍白无比。
听到这话，他开始回忆。
“清晰的记忆。”封游又提醒。
“那天…那天…”
听到确定的日期，封游心里一沉。
他进游戏的那天，“秦识”才拥有记忆，那么他和怪物“秦识”的不同之处在哪里？
或者说，这个秦识也不是真正的秦识，和假谢忱一样失忆，拥有一段关于“玩家”的记忆，以为自己是某人。
那么在这个副本里扮演什么角色呢？误导者还是引导者？亦或者保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