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长月篇：惑心
叶府内，叶夕雾在房中盯着澹台烬吃饭。
“快将这些都吃了，要是到了来年你不能长两斤肉，我就还拿鞭子抽你。”
澹台烬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继续乖乖吃饭。要知道以前他都是在厨房吃些冷掉的潲水的，谁知道近些天来叶夕雾总叫他回房吃饭，还紧盯着他吃，看的他心里发毛。
叶夕雾则是生怕澹台烬饿死，然后释放出了恶魂导致生灵涂炭，这才紧盯着不放。
只不过，也许是叶家的日子太过舒服了，到底是不是对澹台烬心生怜悯，那就不知道了
澹台烬饿得久了，估计胃有些不好，才吃了大半碗便已吃不下了。他放下碗，沙哑着声音道：“二小姐，我吃饱了，这就下去收拾了。”
“哎，等等，谁让你走了，把这些都给我吃完。”
瞧着推到面前的一堆吃食，澹台烬一脸了然，原来不是对他好，只是换个方式折磨他而已。
“二小姐要是想喂猪，大可以去圈里，没必要逼着我吃这些。”
叶夕雾撇了撇嘴，“不吃也行，把这汤喝了。”
澹台烬本是端着剩饭菜准备出去的，被叶夕雾一拽，饭碗险些撒了出去。
他不想惹事，只道：“我一会儿再喝。”
“不行，现在就喝，我等不了了。”
澹台烬还未反应过来，嘴里已经被叶夕雾灌了一口汤。
“咳咳二小姐又给我喝了什么？结春蚕吗？”
叶夕雾脸色一红，随即轻咳几声算作掩饰，“没什么，只是在鸡汤里加了些好东西。”
澹台烬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他刚才分明感受到了一个滑溜溜的丸子吞进了肚子里，任凭他怎么咳也咳不出来。
他那小身板儿咳嗽起来跟破风箱似的，叶夕雾真怕他就此将自己咳死了去，赶忙过来给他顺气。
“哎呀，我真的没给你加什么，就是一些能令你魅力暴增的药，而且我都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呢，你可别给我浪费了，不许咳。”
澹台烬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叶夕雾，“魅力？暴增？”
叶夕雾老实点头，“不错，你不是一直受人欺凌嘛，我怕你承受不住导致心理变态，所以让你提前尝尝有情丝的感觉。”
澹台烬的眉头皱了又皱，最终还是站了起来。
“罢了，随你吧。”
见澹台烬一脸认命，叶夕雾高兴极了。
“这样才对嘛，只要你感受过人世间的真情，你就不会讨厌这个世界了对吗？”
澹台烬不置可否，既然事情无法挽回，那他也想知道这令人魅力倍增的药用在他身上，究竟会有怎样的后果。
叶夕雾笑盈盈看着他，令他浑身不自在。
“二小姐自便，我下去了。”
“好啊，你去吧。”
澹台烬端着饭菜走了，仔细感受周身，只觉得有股凉丝丝的气息在周身流转，倒是没有什么不适。
“这个叶夕雾，又想干什么？”
他想不明白，魔神也沉睡着没有回答他，他只好自己去验证。
下人房里，几个家丁正围在一起说笑，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些荤话，听见有脚步声过来了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哎你们说说，这姑爷如此体弱，晚上睡觉之时会不会是小姐在上啊。”
“哈哈，我看小姐根本不让他上床榻吧，别一个激动，给人激动死了。”
“要我说你们还别不信，小姐那般嫌弃姑爷，将来养几个面首也不可知啊。”
说着几个人暧昧的挤眉弄眼，嘴里更加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澹台烬面无表情，只等他们声音小了下来才抬脚进去。
他默默放下吃过的饭碗，然后舀了一瓢冰冷刺骨的水开始洗涮。
半刻钟过去了，那冰水根本洗不掉油渍，澹台烬正想偷偷去烧水，却愈发感觉不对劲。
这群人，今天竟然没羞辱他？
疑惑的转过身去，拿余光去看，却叫澹台烬吃了一惊。
原来下人阿大一惊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儿了，只是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根本没有发现。
“你想做什么？”
那阿大神情古怪，澹台烬已经做好了被对方欺负的准备。
阿大面色一囧，随即道：“姑爷，您金尊玉贵一般的人儿，怎能做这种事儿？只是看您出神，小的不敢打扰，这等污糟事儿，还是让我来做吧。”
“就是就是，姑爷快歇着吧。”
“是啊，姑爷快回去陪着二小姐吧，小心伤了身子。”
下人们抢着去做澹台烬未做完的活儿，嘴里说着的都是些关心的话语，面色恭敬，就连心疼也不敢表露出来，处处彰显着一个奴仆的“本分”。
澹台烬擦了擦手，那常年生着冻疮的双手疼痒难捱，平时也没人管他，不过今日倒是奇特，这些平日里动辄打骂他的下人居然争着伺候他。
澹台烬满意一笑，便要离开了。
“等等。”
澹台烬笑容还未收起，眼神却已冷冰。
“姑爷，您手上的冻疮一定很难受吧，您用用这个雪蛤膏，治疗冻伤最是有效，您且小心收着，日日勤用，保准双手光滑如初。”
澹台烬瞧着被塞到怀里冰凉的瓷盒，嘴角勾起笑来，“如此，就多谢你了。”
“姑爷不必言谢，这都是奴才应该的。”
瞧着这帮人殷勤倍至的样子，澹台烬心情很好，起码他将来的日子会好过一些了。
他摸着胸口，刚刚服药的那股子凉意已经消散了，看来是个好东西？
想到叶夕雾的反常，澹台烬的好心情消失殆尽。不能迷恋上这种感觉，万一叶夕雾有很多这种药，然后企图用来控制他怎么办？
澹台烬没有情丝，一切只按照最实际的角度去想，就算叶夕雾变得好了，也只是令他更加怀疑而已。
叶夕雾站在楼上远远看着澹台烬走远，这才收起“千里眼”符纸，满意道：“还不错嘛，卖了一个云姨娘，要是能换回有良知的魔神，那也不错嘛。”
春桃困得迷迷瞪瞪的，“啊？卖什么？小姐你要卖什么？”
叶夕雾好心情道：“不卖什么，睡你的吧。”
不过，方才自己怎么随着澹台烬的担忧而担忧，开心而开心呢？叶夕雾甩甩头，一脸恶寒，将之归结于丸药的功劳。
“看来这药的确不假，只不过为何似乎连我也抵挡不过这药的魅力呢？啧啧，好在我心智够坚定。”
不过从这天起，叶夕雾明显对澹台烬多了几分关注，行动间也更加小意温柔，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药的作用，还是剧情使然了。
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澹台烬则是最得利的人了，这段时间只要他在的地方，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对他心生好感，无论他做什么都有人恨不得以身代之。比起他前些年受尽的冷眼，这短短几天的时间才像是活在人世吧。
人终究会因为年少不可得之物而心生贪恋，如今的澹台烬就是如此。
尽管他一再告诫自己不可留恋这种虚假的关爱，可是他从出生起就没有人爱过，乍然得到，还是如此之多的爱，他难免会眷念。
直到，萧凛的生辰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