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长月篇:狐狸的情丝
黎苏苏自穿越到了叶夕雾身上,很快便接受了这一切。至于原本的叶夕雾身在何处、原主的欠下的债要不要还,在她这里一切免谈。
因果二字更是可笑,她就从来没有既承其因,也担其果的觉悟。她心安理得享受着原本属于叶夕雾的一切,却对属于叶夕雾的恶果视而不见。
心里一句,“爹爹放心,这里的家人待我很好。”便飞速接受了一切。
叶夕雾所做下的恶,也被一句评论“她也太变态了”带过,至于偿还,那是从未想过的。
叶夕雾做的恶,关我黎苏苏什么事?
她是这么想的,代入她的看客也是这么想的。
然而中国道教自古以来就有个观点,那就是因果。既承其身,必承其果,更何况叶夕雾本就是黎苏苏的恶魂,说她们是同一个人也不为过。
如果承认黎苏苏和叶夕雾不是同一人,那么黎苏苏就是夺舍,夺舍本就是恶行。
如果不承认两人是同一人,那么就是说,叶夕雾做的恶她黎苏苏也得认。
左右她们都是欠了叶冰裳的。
推人落水、下春药、推人掉入悬崖、日常欺辱…
啧啧,总该自承其乱才是啊。
这般想着,冰裳周身的气息越发冷然。萧凛从叶府追了出来,见冰裳一脸淡漠,不由得揪心。
“冰裳姑娘若无处可去,不如还住在在下的府里,若是担心名声,萧某也可另府别居。”
冰裳扯出一抹笑来,“六殿下,我也该说告辞了。今日让你看了笑话,真是抱歉,咱们来日再叙。”
萧凛忽然一慌,“冰裳姑娘,你要去哪里?”
“我有些事情得去求证,殿下不必挂心,也许去去就回呢。”
萧凛想留下她,却拿不出理由,急中生智道:“那日你不是说,要做我的护卫吗?你就这么走了?”
要个女子做他护卫,这话不禁令他脸红,可也顾不得了。冰裳来去如烟,他真怕她就此消失不见了。
冰裳一怔,随即笑了,“将来若是殿下有难,冰裳自会出现。”
开玩笑,两人之间的羁绊深着呢,可不是那么容易斩断缘分的。
萧凛既无身份,也再无理由留住她,只好尊重她的想法,“保重。”
“嗯。”
怕说多了心底的声音会更加聒噪,冰裳迅速走了。
长街上,萧凛怔怔看着冰裳隐入人群,久久收不回神色。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只见过几面,为何一见她就格外亲近?自己总忍不住想靠近她,哪怕她总是客气又疏离。
有时分明就在自己身侧,却又感觉两人之间隔着天堑。
想到方才的种种见闻,萧凛又回头看了一眼叶府,便蹙眉离去了。
冰裳与萧凛分别后便往郊外走去,她还有事情要验证。
既然如今正在走的是影视剧情,那么叶冰裳也该见到姜饶的情丝了。因为这里前半段的剧情她并不在叶家,所以如今会以怎样的方式她遇见姜饶呢?
冰裳很是期待,这种解锁隐藏剧情的激动只有玩过游戏的人才知道。。
不过她心里也打鼓,原本应该是在更早的时间遇见姜饶的,可是如今时间线晚了几年,还能遇见姜饶?
抱着这些疑问,冰裳随意指了个方向便走,有剧情“大神”的辅助,不愁遇不到这一关键剧情人物。
其实想想觉得可笑,一个修炼有成的狐狸精,自己的丈夫上战场,她不给保命寻人的法器,却抽出一缕没用的情丝给丈夫。
说是什么时时刻刻让他信任自己,只会爱他一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难不成丈夫的性命,还比不过情爱重要?
更何况,就算没了情丝,也丝毫不耽误她与别的男人勾勾搭搭啊。后期更是与叶清宇两情相悦,啥也没耽误。
反观冰裳多了条情丝,依旧让叶家人忽视谩骂,随意欺辱,就算外边儿有些男人喜欢,可那未尝不是她自己的魅力呢。
说起来还有施粥一事,作者非要说她施粥是为了博个好名声,可是论迹不论心啊。她再心机,也做过造福百姓的事儿,叶夕雾在好,也始终是个霸凌者啊。
冰裳若不为自己打算,博出一个好名声。就凭叶家人那么欺负她,她还能有个好前程?
再阴谋论一点,以叶夕雾对叶冰裳的糟蹋,要不是外界知道叶家还有她这么一个人存在,那真是死了也没人知道吧。
男尊女卑,嫡庶有别,处处占尽劣势,不想尽办法自己找条活路,难不成真任人欺凌?
澹台烬不也是被人欺凌吗,怎么他就能博得他人喜爱垂怜?而且他天生没有是非善恶的观念,杀人作恶不会有半点悔悟。而且他后期还杀了那么人呢,居然还能修成正果。
这就是亲妈啊,冰裳不愧是“后妈”家的。
真是
同遭遇,不同命啊。
这般想着,冰裳很出了盛都地界儿。
见郊外无人,冰裳干脆化水为汽,托着她飞了起来。果然过了不多时,便见到了下界有惊慌失措的逃难之人。
飞身下来,冰裳随意抓了个人问,“怎么了?”
那人是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她满面惊慌,惶恐不安,“杀人了,杀人了,景国士兵杀人了,他们打进来了。”
冰裳心下一沉,目之所及,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飞上城墙一看,此时战事稍歇,士兵们正互相搀扶着疗伤,身穿“景”字战服的士兵正在后退,不过也未走远,正在十里外安营扎寨。
见城内暂时无事,冰裳才一脸沉重的走了下来。
四处都是死人,景国的,盛国的,也有平明百姓的。
自古以来,都是天下兴,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
冰裳心里有些沉重,忽的衣角一顿,顺势看去,原来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扯住了冰裳的衣角,“姑娘,姑娘,帮我把它交给我的妻子,就说就说叫她不必等我了,我”
死了。
冰裳:
姓名地址麻烦填一下好吗?
这比那妖怪还要让人无语,你妻子谁啊?你家住哪里啊?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帮你送?
更重要的是,你们太不讲究了,怎么能不给快递费呢?
这种无人认领的废单,是要扔进库房以后做盲盒的,谁开到就是谁的哟。
冰裳在心里吐槽了一会儿,一把将装着情丝的锦囊捡了起来,不过并没有打开看。
说来奇怪,这东西明明是一根虚无缥缈的情丝,甚至会自己认主,却偏偏可以装在凡间一个普通的锦囊里。
所以这是什么好东西?冰嫦觉得,这怎么更像是一种诅咒呢。
将锦囊揣进怀里,冰裳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萧凛的府邸。
“六殿下。”
萧凛惊喜的看着去而复返的冰裳,“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有事找我?”
冰裳诚实点头,“我发现了妖怪。”
萧凛一愣,随即担忧道:“什么?你有没有受伤?”
“那倒没有,只不过我一个人可能对付不来,你不也是修行之人吗,不如随我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
其实冰裳一个人并非对付不来,之所以回来找萧凛,只是为了让其他人一起见证这只狐妖的不堪,一举戳破她虚假的痴情。
“哎呀,还真是少见呐,区区民女,也敢指使天潢贵胄了。”
说话的是庞宜之,他一脸臭屁的看着冰裳,颇为不屑。
冰裳也回以不屑,“是吗?听闻庞宜之庞博士有不世之才,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状元,我还当是什么人物呢。状元、探花、榜眼,能到此位者必是佼佼,不过嘛”
她故意拉长了尾音,“这状元和探花郎的学问本就相差不大,不过是相貌俊的那个做探花,不俊的那个做状元,所以自古以来,人人都想做探花郎,而非状元郎,是否?”
庞宜之收起折扇,一脸愤愤,“肤浅,学问之说,怎可以相貌识人?牵强附会。你简直笑掉人的大牙,更何况庞某的学问、相貌如何,与你何干,轮得着你在这里评头论足?”
冰裳好笑道:“对啊,与我何干,那么我与六殿下如何相处,又与你何干?我乐意,六殿下乐意,你个看客反倒不乐意了,你管得着吗?”
想起剧里移情叶夕雾,反过来说冰裳不配萧凛的庞宜之,就恨不得扇他两耳光。
不过是极好的修养让她没有动手而已。
“六殿下,妖物的事情要紧,咱们也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赶紧走吧。”
庞宜之又拦,“想要找借口攀附六殿下的人多了,你还是第一个如此会找理由之人,这妖怪在哪里?你有何证据?”
冰裳拿出锦囊,“六殿下你看,这锦囊上是否有妖气?”
萧凛主修剑道,于除妖上虽不精通,却也略知一二。有无妖气这种小事儿,他一探便知。
接过香囊,萧凛认真查验起来,随即脸色愈发严肃,“的确有妖气,且是狐妖留下的痕迹,冰裳姑娘,你从何处得来的?”
冰裳指了指方向,“今日我打算去那个方向,谁知遇上打仗便停下来了,途中一男子忽然揪住我的裙角,说要我把这东西交给他的夫人,我又不认识他的夫人,莫名其妙的自不理会。谁知这锦囊一入手却有些不对,上面似乎有着似有若无的妖气。接着转念一想,盛国那么多地方怎么偏偏那里有战事,还死伤无数,难说不是因为有妖孽作祟,埋下了祸端,咱们可不能耽误了时间,使得生灵涂炭啊。”
其实狐狸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是吸吸男人的精气,再吃吃同类“罢了”,她还是个好女孩。
呵。
萧凛本就担忧妖物为祸人间,此刻一听说妖怪恐与战事有关,立刻便坐不住了。
“走,带我去。”
庞宜之又道:“殿下小心有诈,若是真有妖物,她怎么能全须全尾回来?更何况,这么多人,怎么偏偏她被托付,我说她别有用心才对。”
“啪。”
冰裳赏了他一巴掌,顿时神清气爽。
“殿下走吧,别跟他废话。反正说几句气死别人的话他心里能痛快几分,至于百姓有没有难,会不会死,又同他何关呢?”
道德绑架,可不只有你们会哦。
说罢还不忘转身得意一笑,故意叫庞宜之看见她的“心机”,气的他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