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魂路归家
陈年大步迈入医馆前厅。
钱万三神色凝重，见陈年到来他赶紧恭敬迎上。
“先生，求您救救我小儿！
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
钱万三手一拍，随行跟班便将五个大箱子搬进前厅。
箱子被逐个打开，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
钱万三满脸的真诚谦卑，拱起手道：
“先生，这只是小小心意。
若先生带回小儿，我还有厚礼重谢。”
陈年笑着回礼，“诶！钱老板客气。”
随即他便向门外唤道：
“那个……管家呀！
把这些抬到仓库，再拿出一个箱子给大伙儿分了。”
说完，陈年转头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正色问道：
“先生，所来何事啊？”
钱万三恨不得跳脚大骂，平了平心绪，谦卑道：
“先生，小儿招了‘嫁衣死祭’，如今不知去向。
我暗中倾全力打探，陵州城都掀了个遍，都找不到。
有人看到小儿穿着嫁衣一路向西，我又一路西寻。
可小儿就像人间蒸发一般，连个汗毛都没留下。”
陈年故作疑惑，表情极为夸张，
“哦？还有这等事儿。”
钱万三差不点气的喷出一口老血。
陈年装作一副神棍模样，他假装掐算着，
“哎呀！哎呀呀！”
钱万三眉头紧皱，连忙焦急问道：
“先生，可能告知小儿下落？”
陈年深吸一口气，一脸人畜无害的摇头道：
“我在感叹，今日出师不利。竟是什么都没算到。”
钱万三又压住火冒三丈，再度谦卑道：
“求先生，救救小儿。我再不敢找先生的麻烦了。
若先生能救回小儿，我今后任先生差遣。”
陈年的眼中，这才闪出正色，“当真？”
钱万三坚定道：“当真！”
陈年当即放声轻笑。
随即他话锋一转，脸上也露出丝丝寒意：
“老钱啊，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一口一个小儿，那不过是你的还阳炉鼎罢了。”
钱万三又惊讶又诧异，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陈年。
陈年淡淡一笑，在气海跟红袖交代一番……
前厅渐渐笼罩上一层厚厚的迷雾。
钱万一目瞪口呆，慌神惊道：
“淮阴鬼帝的阻绝之术？你到底是谁？”
陈年笑道：
“我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接下来怎么选，因为我要同你做笔交易。”
钱万三疑惑的看着陈年。
陈年慢条斯理的，娓娓道来：
“别再为平罗鬼帝卖命，没什么发展。
他不会重用你，更不会真正的相信你。
一旦大战，你就是炮灰。
以后，做我打探平罗鬼帝的眼线如何？
等我扳倒了平罗鬼帝，让你取而代之。”
钱万三若有所思，从他眼中已能读出犹豫动摇。
陈年趁热打铁道：
“我可以实话告诉你，你的阳种小儿是被淮阴鬼帝带走了。
她的秉性你也清楚，见到公的就走不动道。
她虽与我有些交情，也答应我，不打你那小阳种的主意。
但他俩相处时间长了，我可不敢保证。
她一旦同你那小阳种行了欢，破了你那小阳种的阳元。
你的还阳大计，可就功亏一篑了。”
陈年说的不急不缓，却是句句诛心。
钱万三重重呼出一口气道：“我暂且答应你。”
陈年霎时眼神凌厉，摇了摇头道：“暂且可不行。”
钱万三不敢再迟疑，当即下定决心，语气坚决：
“好！你若能让小儿的阳元完好，安然归来。我便做你的暗线。”
陈年眼神渐缓，眉眼见笑，笑里藏刀提醒道：
“你可千万别想着跟我耍花招，我这人不太好惹，花样也多。”
钱万三倒吸一口冷气，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陈年在气海呼唤红袖，让她尽快把钱万三的小儿带回来。
红袖娇嗔，“这小家伙儿！血气方刚的，我可真舍不得。
要我带回来，你得多赔我几个男人。
或者……你陪姐姐几晚也行！”
……
陈年未同红袖打趣，而是直直盯着钱万三，沉声道：
“老钱，回去准备吧。
从府门到你小儿消失的房间，一路挂起白灯笼。
天黑即明，照亮回家的路。
午夜子时，小儿便归。”
说完，陈年又扬起嘴角一笑，嘱咐道：
“可千万别想着跟我耍花招。”
这一笑愈发诡异，让为鬼魅的钱万三都心生寒意。
钱万三不寒而栗，匆匆告退。
钱万三一走，前厅便被一层密不透风的气息包裹。
江浅来到陈年身旁，叮嘱道：
“陵州禁制今日便会破，到时陵州必会大乱。
你就这么让淮阴鬼帝暴露？是不是不妥。”
陈年胸有成竹笑道：
“就是要趁乱而为。
不搬出淮阴鬼帝，我如何震慑住鬼王钱万三。”
江浅微微蹙眉，略有担忧的看着陈年。
半晌，她又陈年：
“那五味药材，可准备妥当。”
陈年轻咳一声，摇头道：“额！还没。”
江浅颔首轻点，又道：
“那你先提前准备个泡浴桶吧。”
陈年点头应下，总觉得哪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哪不对。
包裹着前厅的气息渐渐散去，江浅也随着离去。
陈年独坐前厅良久。
他唤来管家，吩咐道：“阴阳学徒再选两个，把我的这些个红纸方子重新分发。
都让他们上门，主动去到招邪的家家户户。
我要在三日内，将这些邪祟尽除。”
管家接令，转身便下去操办。
“等等！”
陈年叫住还没走远的管家，
“额……那个……
再去差人买个大浴桶放到我的卧房。
要双人的。”
管家恭敬应下，离开前意味深长的看着陈年点了点头。
似乎在说，“先生，我都懂！”
……
陈年来到后院的假山下，此处是八卦阵的中心。
他的头渐渐低垂，脸也渐渐换了副面庞。
“张柏齐，你个臭小子。
来陵州，不来拜你师父也就算了。还要向你师娘问剑。
我看你是皮痒了。”
陈年在气海撑起镇灵幡，戴上黑纱帷帽，换上件粗布衣衫，从暗门走出。
他彻底没入人流，无半点气息流转，无半点鬼气溢出。此刻就是个为生计奔波的平头百姓。
他一路向北，向着城北的不祥地，大姥姥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