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至阴至阳
管家遵着陈年的意思。
收下厚重的见面礼，将宋家小少爷宋云曦，迎入医馆前厅。
陈年初见宋云曦，便觉一股意气风发的少年气扑面而来。
再细细打量，眼前少年透着伶俐，尽显睿智。
宋云曦和善一笑，打趣道：“陈兄，我可是有哪里不妥？”
陈年回以灿然一笑，以礼引着宋云曦，到前厅会客的桌案就坐。
“宋兄啊，当真是应了那句，自古英雄出少年呐！”
宋云曦回礼坐下，盯着陈年问道：
“陈兄，你也称我为兄？不知你我谁年长些。”
陈年并未马上答复宋云曦，而是斟上上好的热茶，先尽地主之谊。
“这是今年雨水前采摘的头茬青龙，我们边品边聊。”
宋云曦礼貌的接过热茶。
陈年这才回应宋云曦方才的问话：“我今年17，不知宋兄……？”
“那还真是巧了，我也17，与兄同岁啊。”
宋云曦笑应着，眼眸深处却透着淡淡的难以相信。
极善察言观色的陈年，自然是读出了宋云曦眼中的深意，便问道：
“怎么？宋兄觉得我不像？”
宋云曦赶紧拱手道：
“不不不。只是陈兄…
少年老成了些。”
陈年面上带着笑意，心里却暗暗不快：
“这小王八蛋，是变相的说我老么？”
陈年追问道：
“宋兄是几月生人啊。”
宋云曦爽朗道：
“九月初九。”
陈年笑应道：
“当真是好生辰。
看来你确实得称我为兄啊，贤弟。”
宋云曦投以清朗目光。
陈年自报家门道：“我是五月初五生人。也是日月同数啊。”
宋云曦附着笑脸道：
“陈兄生辰这天，可是百年难遇的阴煞时日啊。”
陈年不免心头一震。
这宋云曦小小年纪，当真是不可小觑，莫非他知晓至阴体的秘密！
陈年试探问道：“怎么？这天有何说法？”
宋云曦轻摇摇头，
“恕弟我不能解惑。
不怕兄长笑话，平日是喜欢钻研些旁门左道，对阴阳事知些皮毛。
但也只是些皮毛，并无多深的造诣。”
这时，陈年的阴气海内，传来玄阴的话声：
“先生，这小娃娃可不简单呐。
先生生辰那年，是百年难遇的阴阳相生年。
先生是至阴而生，这小娃娃则是至阳而生。
若我感知的没错，这娃娃可是深谙阴阳秘术。”
这一声提醒，让陈年瞬间心起防备，万不敢掉以轻心。
陈年人畜无害一笑。
他不再寒暄，直入正题，“贤弟，可是来讨说法的？”
宋云曦摇了摇头，笑道：
“陈兄，我们是大户人家，识大体的。”
陈年不动声色，喝了口茶。
宋云曦端起茶杯，也抿了口茶，不急不缓道：
“但，有些理还是要讲的。”
宋云曦略作停顿，抬眼看向陈年。
“不过一个上午，陈兄便把陵州城闹得沸沸扬扬。
大凶医馆的年轻当家馆主，花了五百两天价为花魁凌香儿赎身。
不仅如此，还买空了全城的胭脂水粉、锦罗绸缎、金银玉器作为添头，让素来高冷的凌香儿哭着喊着要跟着走。
可这诺大的陵州，谁不知道陵州牧的大少爷宋云桥霸占着凌花魁。
我哥是真喜欢凌花魁，一直想给凌花魁赎身，可凌花魁就是不同意，此事也是人尽皆知。
陈兄如此手笔，不仅仅让全城知道，陈兄为凌花魁赎了身。
更让城中百姓记住了，陈兄是从我哥手中抢走了花魁。”
宋云曦略顿了顿，话锋一转。
“这些其实都没什么。我爹掌管陵州已二十几年了，向来以仁义为本，深得民心。
他老人家自然不会参与儿子抢夺花魁而争风吃醋的荒唐事，甚至连问都不会问。
况且陈兄做的光明正大，合情又合理。能让孤芳自赏的凌花魁心甘情愿，是陈兄的本事。
我要讲的理是……
陈兄驱邪归驱邪，却不至于打伤我兄长吧。”
宋云曦的一直盯着陈年的眼睛，眼神愈发凌厉。
陈年镇静自若，若无其事的喝了口茶，清了清嗓苦笑道：
“哎！只怪学艺不精啊。”
宋云曦收回视线，看向自己手中的茶杯，语气平缓道：
“理我讲了。
陈兄的回答也没毛病。
毕竟是救了我哥，况且也没伤及根本。”
低头摩挲茶杯的陈年，渐渐抬起头，又一次同宋云曦目光相接。
宋云曦淡淡一笑：“好茶！”
陈年放开茶杯，手指自然垂点在桌上，正色问道：
“令兄，为何会招此邪祟？”
宋云曦面色平静，看不出波澜。
他又举起茶杯抿了口茶，缓缓道来：
“这陵州城，近日……闹鬼了！
我自许懂些阴阳术法，大约八九天前，我忽有了通冥感应。
我一直有心验证，阴阳招魂术法。
这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我自然是不会放过。
谁想。我招的出却送不走。
到头来，竟连累了兄长。”
陈年表现的深信不疑，连连点头。
这显然不是他要的答案。
但这也是意料之中，就算宋家同平罗鬼帝有关系，必然是守口如瓶。
其实，宋云曦怎么答复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陈年要让平罗鬼帝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学艺不精的阴阳先生。
但是很有钱，有钱到能买下同江浅的师徒之名，让自己行走江湖性命无忧。
平罗鬼帝自然不会去忌惮一个草包。
陈年相信，用不了平罗鬼帝就会坐不住，就会再度现身，来取这具让他垂涎三尺的至阴体。
沉寂片刻。
宋云曦忽然眉头一挑，意味深长笑道：
“算了！不装了，我摊牌了。我跟你做笔交易，如何？
凤九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