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花魁入馆
旭日东升,又是一日晨来早。
今日的陵州城更比往日热闹的早。
外乡人陈年,神秘“医馆”的当家馆主,重金赎身了城中能排前三甲的花魁,凌香儿。
又买空了胭脂铺、绸缎铺、首饰铺,无数胭脂水粉、绸缎金银做添头,主打一个豪横!
不愧是敢于同宋家少爷抢女人的主儿。
当真是霸气外漏,又知女人心啊。
让做男人的眼红羡慕,钦佩至极;让做女人的春心荡漾,痴心妄想。
处在舆论中心的凌香儿,已感动到不行,坐在华贵马车上,泪雨如下。
从绣春院到大凶医馆这一路上。
什么此生非公子不嫁,什么愿意献出一切,还有什么要为公子当脚蹬,为公子洗脚。
反正能想到的,对陈年的好,都说了个遍。
听的随行的医馆伙计,面红耳赤,想入非非。
马车一停稳,向来沉稳高冷的凌香儿一跃而下,不待管家带路,便扑入医馆。一路小跑的,满院喊着“公子”。
期间顾不得脚下,不知道踉跄了多少回。
这要是让那些陵州权贵的公子哥儿们知道,冰清玉洁的凌香儿如此倒贴,都得恨的咬碎了牙。
陈年听到这急匆匆,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唤,迎向前院。
刚一露头,凌香儿便像小雀儿一样,生扑在了怀里,死死抱着他不放。
被扑了个措手不及的陈年,啧了啧嘴,轻拍拍凌香儿,
“额。那个……
香儿啊,先让管家带你去房间,然后再熟悉熟悉日后的工作。”
凌香儿根本听不进去,抱得越来越紧,恨不得使出全身的力气。
她眼眶泛红,柔声道:
“公子,让我抱一会儿。
香儿这辈子就是你的了,随公子……
随公子如何……
如何都行。”
纵是向来走一步,算百步的凤九幽也算不到,人间女子竟是如此热情。
陈年又拍拍凌香儿,“咳……
香儿啊,你抱得我喘不过气了。”
凌香儿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还略带霸气的娇嗔道:
“不要!
我今天就这么来了,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我……我现在就要跟公子洞房。
我不要名分,只要公子。”
这时,一阵寒气袭来。
为难的陈年,瞬间松了一口气。
江浅从卧房走出,冷眼看着缠在一起的二人。
“身为姑娘家,怎能如此不自怜。成何体统。”
凌香儿这才松开陈年,不悦的回过身。
可当她见到江浅的一瞬,瞬间便气势全无。
且不说那不落凡尘的气质。
就单单这惊为天人的长相,就足以让这个,被无数人称为倾国倾城,堪为天人的头牌花魁,自愧不如了。
世间怎会有如此女子,天上仙也不过如此吧。
这一盆当头冷水,让冲昏了头的凌香儿冷静下来。
她怯生生的退了几步,又可怜巴巴,似求助是的看向陈年。
陈年当即笑道:“凌香儿,这是家师,江浅。”
凌香儿一惊,随即恍然,片刻后眼中闪出崇拜,
“您就是那位斩过蛟龙,断过长江,又杀入鬼域七进七出的剑仙江浅?”
江浅皱了皱眉,微侧着头,看着凌香儿。似乎在说,这些都是谁与你说的。
凌香儿眉飞色舞道:
“这些故事,都被绣春院的说书先生给说烂了。可惜故事的结局不太好。”
凌香儿眼神略有黯淡,欲言又止。短暂停顿,继续道:
“我一直以为这故事是说书先生杜撰的,想不到仙子真的存于世间。”
凌香儿又看向陈年,眼神愈发暗淡,低头小声道:
“香儿知道,不配高攀公子。
公子的另一半该是江大剑仙这般的仙子才是。
我一时昏了头,对公子……对公子……”
说着说着,眼泪已在眼中打转。
陈年侧身一步,拍了拍凌香儿的肩头,安慰道:
“香儿啊,我给你赎身,不是为了要你怎样,也不图你什么。
只想给你个安身处。
他日你若呆够了,或呆不惯,又或是有了心上人了,随时都能走。”
凌香儿抽泣一下,摸了把泪,坚定道:
“香儿不知公子为何在陵州落脚。但香儿知道,公子一定志在天边,早晚会离开陵州的。
可只要公子在陵州一天,香儿便陪在公子身边一天。
公子对香儿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便可,香儿能默默地照顾公子,直到公子离开。
如此……
如此,也就此生无憾了。”
说完,凌香儿又抹了一把泪,洒脱的转身离去。
大管家一直守在前厅门口,有意回避着当家馆主的桃花劫。
他见凌香儿走开,便跟了上去。
当家的花了这么多钱赎回来的花魁,只这么看着?
鬼都不信!
陈年望着凌香儿离去的方向怔怔发呆。
“怎么?舍不得你的香儿
你想干嘛便去干嘛,我不管你。
娶妻纳妾,逛青楼,喝花酒都行。这是你的事情。”
江浅的冷言冷语,让陈年回过神,赶忙笑脸相迎,解释道:
“师父!又说那话!
我若整日只知寻欢作乐,还怎么成为当世第一剑仙,还怎么娶你。”
江浅白了眼陈年,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陈年耸了耸肩,也出了前厅。
他站在前院四下环顾,心中喃喃道:
“玄氏的阴阳风水倒是有些意思。”
接下来的一个上午,陈年照着玄氏阴阳风水秘术,将整个医馆的陈设全部重新调整。
前院、后院、会客前厅还有自己的卧房,都变得暗藏玄机。
不仅能隐匿气息、隔绝探查,还布下了很多机关。
其中,后院最为精深诡谲,假山奇石的布置参照了八卦奇门阵,只要入阵便会心智迷乱,困入其中。
陈年从前到后,又走了一遍,对布置很是满意。
他再度返回前厅,唤来管家,再三嘱咐,立下规矩。
从现在开始,只要进了医馆,不管是谁,都只能在廊道上走,绝不可在院中穿行。
管家走后。
陈年来到前厅门口,仰起头,手遮挡着刺眼的阳光道:
“宋家的人真是沉得住气啊。”
他搬来一个藤椅放在前厅门口,坐了上去。
摇摇晃晃的渐渐睡去。
不觉间,当空的日头已不那么刺眼。
藤椅上,昏沉入睡的陈年,被管家唤醒。
“当家的,宋家少爷带着两箱的珠宝前来求见,正在门外候着。”
陈年从藤椅上坐起,抻着懒腰道:
“宋家少爷?
大少爷宋云桥此刻应该还下不来床。
那来的便是宋家的小少爷,宋云曦了。”
管家点头。
陈年留下一句“礼收下,迎宋家小少爷来前厅”,转身往前厅去。
管家一时面露难色,提醒道:
“当家的。
陵州牧可是一州之主,陵州牧的少爷来见,不出门迎客是不是略显失礼。”
陈年背身负手走开,老气横秋的笑道:
“那宋家来登门道谢,我为何要出门相迎啊。”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