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完胜
“什……”白子泽话说了一半就断了，因为他也感受到了。
白家之所以要在这里动手，不是顾虑什么952发现，而是，在这里，他们才有100的胜算。
蜀州白家主攻阵法，擅长画阵布阵，自然也擅长发现和利用那些被掩藏太久的古阵法。
阵法启动无声无息，但在灵魄的感知中，那是天翻地覆。
“待何。”萧溯无声地张了张嘴，念出了这个名字。
这是很久很久之前，有个家伙为了单挑，一时兴起画下的阵，没曾想，居然还能够被人启动！
这个阵法的作用是，割断携带者与灵魄之间的联系，割断携带者与任何灵魄相关能力、实物的联系。
灵魄越强的人，越是习惯了在灵魄加持下的状态，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感知力，而一旦他们被剥去灵魄，除了失去了所有能力和加持，还会因为无法协调而陷入巨大的不适应。
白家把他们拦截在了这个阵里。
几乎在阵法起效的第一时间，枪响。
原本对白子泽而言几乎没有用的普通子弹，此时贯穿了他的膝盖，他无法支撑地跪倒在地。膝盖原本是剧痛的，但此时他感受不到了。从阵法生效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窒息感，不，不是窒息，是另一种感觉，他好像被从这个世界割裂出去了。
他的五感在远去，白松好像是开枪了？他好像听到了枪响，好像又没有。哦，所以自己是中弹了吗？没有痛感？
一切在放慢，一切在失真。
视角在黑下去，声音在淡下去。应该躲到车后吗？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脚了，直到——
咚！
白子泽被一脚向后踹去，然后被揪住衣领拖到车后，随后而来的子弹统统打到了车上。
萧溯松开手，自己紧跟着缩到车后。
只集火了几秒，枪声都停下了。
白松和白签朝这边走来。
萧溯在看出这儿的待何阵时就微微变了脸色，她知道白子泽这种状态是会在这个阵法中受到巨大影响的。所以刚才她第一时间出手。而现在——
“白子泽？”萧溯看到白子泽毫无反应地靠在那，拍他和叫他都没有回应。怎么回事？就算是特殊的灵魄，也不至于失去了就成这个样子。
她终于皱起了眉头。她不至于认错这种阵法，如果这阵被改过她也不至于感受不出来，那为什么白子泽现在会失去意识？她脑海中飞快地闪过数种可能，却又都飞快被否定。
而此时，听脚步声，白松二人已经很近了。
此时想清楚原因绝不是最重要的，先解决这儿的局面才是。萧溯站起来，走出车子的阻挡，面对着对面两个看似放松实则警惕的人，念出他们的名字：“白松，白签。”
看到萧溯主动走出来，白松对着她吹了声口哨，飞快地滑过一句“还挺敢”，随后歪了歪头，一副好生好气的样子道：“小研究员，让开吧，我们不打算杀你。”
萧溯闻言动了动眉毛，“不打算杀我……不过你们从一开始就是打算在这里杀了白子泽吧？”
“嗯。”白松承认地坦荡，“还有，材料我们要拿走，你可以回去复命，说是我们出于白家内部的恩怨杀了白子泽。”白松接道，抬手就是冲着萧溯面前的地上打了一枪，“我们赶时间，你最好在我下一枪打到你头上之前让开。不打算不代表不会杀你。”
萧溯看了眼地上的弹孔，有咒刻的子弹在同样在阵法中被禁用了，现在那些枪里都是普通子弹。大家都在阵里都无法用灵魄所以只用普通子弹也可以解决掉白子泽了么？现在这两个人离她不过三米，周围那么多帮手里面没有几个是灵魄出众的，她算了算，然后自顾自点了点头。“唉，还好这次跟来了。”
后面的动作没人看清。
从萧溯动作到白松被打晕在地白签被从后按在地上被枪指着头只用了三秒钟。
在这三秒内，场上形势骤转。
萧溯竖起食指抵在唇前，轻轻地冲着前方“嘘”了一声。
在附近关注着萧溯和白子泽的某一位，看到此景皱了皱眉。这个叫萧溯的研究系，纯个人战斗能力居然强到这个地步？不过，虽然她直接打乱了整个计划，但距离让计划彻底失败……还有很远呢。他想着，就要抬手示意开枪。
萧溯却刚好开口：“队伍里的那位指挥官先生或者女士，我建议你先不要下令开火。”
“我有个问题想向你请教一下，你们杀白子泽，是为了白家，还是为了你们‘虚渊’？”
指挥官听到“虚渊”二字时，整个人明显僵住了。不可能！他在心里迅速地回顾萧溯进入蜀州之后的一举一动，完全没有任何她发现虚渊的可能！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抓活的。必须问清楚她是怎么知道虚渊的。”当机立断，他下令。
白家的人按指令纷纷后退，那些枪械都在他们手上，而另一批人，那些手上没有拿着枪的，那些真正直接听命于他的，在一个短暂的停顿后，有组织地、而不是一哄而上地，朝这边飞速接近而来。
十分有意思的场景。
近身能使得上力的空间不多，人数太多只会互相牵制，这一批人先前都在一旁，颇有一些距离，此刻跑起来明显是有两三个人一组的样子。平时这些人都习惯了用灵魄去战斗，那个花里胡哨，什么千奇百怪的都有，现在所有人都被打回了原型，只能靠双拳双脚，击打、踢踹、抛投……没有攻击可以在远程发动，也没有什么快速接近的办法，所有人都变回了普通人。他们只是一群身手比较好的普通人罢了。
但是，比较好。
是的，在萧溯眼里，这些人训练出的身手，不过是比普通人稍强那么一点点而已。
风声，最先一批靠近萧溯的人只听到风声。然后他们就跪了。真的就跪了。
毫无悬念，甚至都没有交手的过程。
原因很简单，快。
没人能跟上萧溯的速度。
于是看着前面倒了一片，那些还没近身的，此时都尴尬地停在了原地，不知道要不要上前。
是人吗？所有人都在想。
看见后面的人不再上前，萧溯笑笑，扬声道：“停手吧，在阵里你们动不了我。还有，我们的援兵快到了。”
嘭！枪响！
大口径的狙击弹从角落飞出，看样子指挥官并不和这些队员在一个地方。萧溯在近战格斗中的强势远远超出了预料，但……活捉不了这人也不能留！
心念电转，指挥官把狙击枪的准心对准了站在那儿的短发女生。瞄准镜里，那张脸真的平凡极了，全身上下都平凡极了。但这是最可怕的。于是，出手。
没有灵魄感知和提升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躲开呢？
但是……抓，抓住了？萧溯用手，抓住了子弹。
准确地说，是子弹被她的手掌挡住了。她的右手此刻当然是鲜血淋漓，但是……挡住了狙击弹？
这不可能！指挥官当时心里一万个不可能。这种大口径子弹可不比其他，只是擦过，都可能撕裂整个手臂，可是，萧溯用伤了一只手的代价，阻止了它。
是人吗？指挥官也产生了这种近乎恐惧的质疑。
指挥官当时心里闪过很多念头，比如让白家人动手齐射，或者自己再连发，或许可以留下对面这个怪物。
但是他没有。
这已经超出他的认知了。
他不能轻易动手了。
既是因为动手的成功率其实是个谜，也是因为……这样的对象，对组织来讲是非常非常宝贵的吧？
他要回去上报，组织会派人解决这件事的。
至于白子泽，随他去吧，本就是送白家人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