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验明真身
柏余已经失去知觉，他晕倒之后便被人送到乘羽家中，此刻正躺在乘羽的床上。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柏余站在景阳身旁，乘羽一直注意着他却装作并不在意的样子。对于称心的人，他总是先观察一阵然后才设法捕捉。
柏余渐渐醒来，眼前是一个白色的人影，如同隔着结冰的窗子看窗外，明明在同一个位置但看起来却忽远忽近无法明察的样子。他的身子翻动，窗外的白色团子离得近了。
他睁开眼睛，先感知到的是一股香气，时新的茶果香和经年累月木头积累的特殊香气混在一起给人安心踏实的感觉，面前的景象却是陌生的，乳白色胚胎一般的瓷器，似圆非圆往回收拢保有余地，似乎具有人身一样的弹性而少了瓷瓶应有的棱角，完美的融入空气。
摆在床尾假窗上的除了瓷瓶还有书和一个卷轴，如果柏余打开看，会发现上面画着自己。外侧是雨扫廊内，内侧是群坐斗虫，一个鹤样的少年站在内外的结点上，脸上一半是热闹一半是凄清，他就像站在黑夜的尽头迎接旭日东升，小心躲避且小心靠近，面上的表情最吸引人。
乘羽凭着初见时的场景画成了此画。柏余看到乘羽后从床上坐起，乘羽递给他一杯茶解渴，柏余“嘟嘟嘟”直灌入肠中，口渴解了几分但是他对自己怎么会到这间房中睡觉的事情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乘羽公子，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晕倒了，我把你带来的。”乘羽说。
“多谢乘羽公子，我已经好了，是该回家了。”睡过一觉后柏余神清气爽，说着起身下床。
而乘羽却按住他的肩膀，让他不要着急用过饭后再走，“我已经让厨房准备饭菜，吃完再走吧。”柏余不好拒绝，正要答应但是转而想到他是和景阳、墨文一同出来的，但现在却不见他们的身影。
“景阳和墨文呢？”
乘羽的表情有些异样，他像专门等这个问题一样，说完站起身解开了外面的衣服，这个问题像让面具松动的绳扣，他的状态从遮掩变成正视万物的放松。
“不在这儿。”
“那在哪儿？”柏余的疑问多了一层。
“他们家。”乘羽耐心回答。
“那我怎么会在这儿？”柏余迫不及待知道答案。
“你晕倒了，我把你带到我家。”
“景阳让你这样做的？”柏余问。
“对。”
“为什么？”
“他把你送给我了。”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战利品。乘羽没有这样说反而不满的说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柏余已经穿好鞋来到房门前，乘羽快步拦住他的脚步。
乘羽比柏余高出一头，两个人的眼睛甫一碰见，乘羽便抱紧柏余。柏余的头埋在他的怀里呼吸不过来。他推开乘羽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你这是作甚？”
乘羽抚了抚挨打的半边脸，不生怒意反而笑道，“够辣。”
这一巴掌勾起了乘羽的征服欲，他把柏余拉到床边大力甩在床上，就要霸王硬上弓。
柏余突然聪明起来，放低姿态柔声说道，“我要喝水。”
乘羽走到桌边倒茶，趁背转身时柏余拿起床尾的瓷器朝乘羽砸去，可惜手劲太小根本砸不到乘羽身上。柏余气急败坏，乘羽也不转身背对着柏余说道，“我没说错，你确实够辣。”
这一招砸人他早就领教过无数遍，于是才有了这间宽阔无比的“闺房”。
也不需要柏余伸手，他把茶杯递到柏余嘴边，“喝。”言简意赅的命令。
“我不想喝了。”柏余像刚才一样柔声说道。
“那就不喝。”乘羽的声音也轻柔起来。
“我想吃东西。”
“不行。”
“我就要吃东西。”柏余撒起娇来，他在青楼里听惯了姑娘的撒娇，有样学样竟然青出于蓝。
“是不是我待会儿拿来吃食，你就要说不吃，然后再想别的法子折腾我，直到我兴致全无。”乘羽仿佛他肚子里的蛔虫仿佛什么都知道。
“不吃东西我没力气。”柏余选择他最喜欢的方式圆回来。
果然见乘羽脸上顿时荡起一波坏笑，他用手刮一下他的鼻梁，宠爱的说道，“不用你出力气。”
突然一记耳光又落在乘羽脸上，鲜红的掌印和上个叠在一起像朵在风中凌乱的红莲花。
不等乘羽反应过来他突然抱紧乘羽，将他的头紧紧攥在怀里放声大哭道，“你还没说喜欢我。”
一腔委屈好似发大水似的泪珠一串串流到乘羽的衣领上，“你只是喜欢我的身子不喜欢我这个人。”
乘羽感受到温热，怒意疲了几分。他就任由柏余抱着眼泪淌到衣服上，“不喜欢你能让你来我家。”
他拿起柏余的手放在掌心抚弄，“不喜欢你能碰你的手。”
“墨文也经常碰景阳的手。”柏余语带哭腔，眼泪仍流。
乘羽微微一笑，两个人的手还拉着，“景阳和墨文是主仆，你我又不是。”
“说到底你还是喜欢我的身子。”
原本抱着的两个人分开，乘羽一手攀在柏余脖子上，一手扶住他的后颈，嘴唇贴在柏余的嘴上，试了下温热。
他好像寻找了好久，宛若站在清晨的雾中，两片嘴唇刚一碰上，迷离的香气便铺天盖地弥漫而来，他在芬芳馥郁中迷失自己，一时竟不知是在雾中还是花里。
“你是亲了我吗？”柏余问。
“是。”乘羽眼眸如水，直直看着柏余。
可是柏余却说，“没有感觉，再来一次。”
乘羽的男子气概好像受到打击，眼中的桃色一扫而空。
柏余继续挑衅，“不行吗？”他眼底的嘲意藏不住，全部看在乘羽眼里。
这只会更加挑起他的征服欲。
“你很不一样。”
“景阳上次也这么说。”柏余在话里设了机关。
乘羽果然听出异样，“上次，是什么时候？”
“就是他为我脱衣服的时候。”
“他还脱过你的衣服？”乘羽眼睛打量着柏余上上下下，着手就要去扒他的衣服。
柏余反应灵敏双手抱胸不让他靠近。
“不让我脱？”乘羽冷冷的质问，伸长手一把拽过柏余，将他的衣领扯下，细嫩的香肩裸露，光是看都能闻到肌肤香甜的气息。
乘羽咽了下口水。
柏余担心事态不好，故技重施又紧紧抱住乘羽，“其实我也不愿意，是景阳逼我。他说如果不从就将我卖到朝秦馆里，我只好委身于他。”说着哭将起来，其中的委屈似乎要与窦娥争个高低。
乘羽心中明镜似的，景阳根本不喜欢男的。但他就是不戳穿，明明白白地看他唱戏。
“他竟然这样可恶。”
听到乘羽这样说，柏余好似得到鼓励哭声更甚。可是乘羽接着说道，“既然都委身于他，那也委身于我吧。”
哭声突然停止了。
乘羽勾起笑意，用手轻抚柏余的后背，就像猎豹在为花猫顺毛，无论耍什么花招都是他的掌中物，盘中餐，休要逃。
“我想转圈圈。”
“嗯？”
“转圈圈。”柏余的手指在乘羽的背上转圈圈。
乘羽有样学样，手指也在柏余身上打圈。
柏余撅起嘴，“你坏。”
哭腔中带着委屈与柔弱，他生的好看，旁人都拒绝不了，何况是乘羽。
于是他先下床，让柏余坐在床沿边，双手打横抱起柏余，柏余用手勾住乘羽的脖子。两个人来到房间空处，乘羽看着柏余的脸，当柏余也看着他时，乘羽转上第一圈。
柏余经不住炽热的眼神，用手捂住眼睛。不知是这眼神还是转圈的缘故，他觉得有些晕。
乘羽见状将柏余放在桌子上让他坐着，见他还是捂住眼睛，于是说道，“把手放下。”
柏余不愿意，乘羽伸手剥掉柏余的手，露出好看的眼睛。
但柏余一直低着头，不愿给他看。
可是乘羽偏不如他的意，用手扭住他的下颌迫使他将脸转向自己。
两个人又对视上，乘羽的目光如火，柏余咬住下嘴唇没有退缩。
乘羽突然抱起柏余，来到刚才站着的地方，快速的转圈，速度之快柏余简直要掉下去，他只得双腿勾在他的腰上，手臂缠在他的脖子上，做出一个狗熊上树的样子，才保证不会被甩出去。
只是转圈还满足不了柏余，他瞄准乘羽的嘴唇，用和乘羽一样的动作轻轻吻了上去，准确的说是比乘羽更用力的吻上去。
乘羽虽然惊讶但欣然接受，一会便转守为攻，在呼吸的空隙乘羽问柏余，“你在作甚？”
“我在教你调情。”柏余说，笑中都是坏意。
“呵。”乘羽冷笑，不屑之意尽显。他在情长驰骋睥睨的时候或许面前此人还不知情为何物呢。
“你很不屑？”柏余将他心中的意思说出，“你也边转圈边这样亲别人吗？”
乘羽不答。他确实没与别人这样玩过。
柏余乘胜追击，“或许你曾有过别的玩法，说来听听。”
突然屁股一酸，一只大手在他的屁股上用力扭了一下。这算是乘羽对柏余的惩罚。
“别试图挑衅我。”说着乘羽抱着柏余来到床边，像刚才一样将他往床上一抛，自己脱鞋就要上来。
柏余扬手迅速给了他又一巴掌，新的指印红的突兀。
他扬起下巴略斜着看他，“不让挑衅也挑衅多回了。”
乘羽拽住他的头发从床的一头拖到另一头，因为力气过大柏余不得不用手也拽住头发，一个往后扯一个向前拉，虽然力气比不过乘羽，但总好过被他扯下头皮强的多。
两个人正僵持着，柏余感觉到头皮火辣辣的疼仿佛有人在上面放了一把火，如果不是乘羽突然用力将他推倒不知道两人要拉扯到几时。乘羽坐在他的肚子上，两手控制住柏余的两手。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好，眼神也如腊月飞雪冷的瘆人。
现在柏余的头发暂时得到舒缓，上半身却被牵制住，两条腿即使如何用力也踢不到面前的敌人。
这样一通发作后，乘羽终于开口说话，“给你脸了，敢打我。”
“你敢放开我，我就敢杀了你。”
“大话谁都会说。”不屑的神情又挂在乘羽脸上，他好像经常用这幅神情看别人。
话多会耽误时机，他直接上手扒开面前此人的衣服，动作之快柏余没有丝毫反抗的可能。当反应过来的时候，两座山峰已经跃然而上。
“你是女的？”
他顿时没了兴致。对身下人的束缚也放松了些，但还是要防住其偷袭。伸手拉过被子盖住她的胸脯，朝门外喊来家丁这就将床上的意中人变成了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