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玩世不恭小将军×心思深沉清倌妓（四）
“开始了。”
陆京华低声提醒，眼底却不见半分期待。
林向榆却也无所谓，他连眼神都未曾留出半分，给一楼高台上的女子。
“小柚子今日可愿为哪个姑娘一掷千金？”
“不……”
少年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人打断，“话可别说太满，若是刚才那位姑娘上台表演呢？”
“她是清倌。”
“清倌怎么了？”
林向榆反问一句，又啊了一声，恍然大悟道：“倒是忘了，朝花宴上最低参加品级，至少要到正四品红颜，清倌不过正六品，确实没有资格。”
他摇摇头，“方才那姑娘的容貌可不输上届花魁，倒是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人家既愿意做清倌，便是人家的选择。”
“那要是她以后也卖了身子，你又当如何？”
这话说的直白，几乎是下意识的，陆京华皱了皱眉。
屋内的空气顿时有些静默。
好半晌，他才开口，“我不认识她。”他顿了顿，“但她若是需要，我可以为他赎身。”
林向榆挑挑眉，重复少年方才那句话，“你不认识她。”男子轻笑出声，“那为何又愿意替她赎身。”
少年凝眉嗤笑一声，眼神斜斜瞥了一眼座上人，漫不经心开口道：“我有钱。”
二人沉默对视，静默的空气中好似有根弦绷断。
“行。”
林向榆先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又将目光转移到一楼跳舞的女子，微微颔首示意。
“不能白来，总归看一点。”
陆京华的视线只落到台上人身上一瞬，转而默默收回，也是在这时，他察觉到有道探究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
顺着视线看过去，他撞入一双静谧的出奇的眸子。
是青姝。
少年有些讶然，但也没表现出什么，只是略一点头算作招呼。
台下的青姝端着波澜不惊的样子，心底却是一颤。
他怎的如此警觉？
二人隔着长空对视数秒，又在同一时间错开视线。
……
叮铃——叮铃——
细碎的铃铛声响起，嘈杂的大厅渐渐安静下来。
叮铃铃——叮铃
铃铛声越来越大，很是悦耳。
突然一袭红绸飞入众人眼前，一名容貌清丽的女子握着红绸而下。
空气里传来低低的叹息声，虽然出场足够惊艳，但显然眼前的女子的相貌，并没有惊艳到他们。
虽然好看，但也算不绝佳。
叮铃叮铃——
铃铛声还未停下，清清脆脆，撩人心弦。
又是一条红绸射出，一名女子也随之踏来，她从二楼走廊上飞身而下，稳稳落于高台。
女子戴着薄纱，遮去一半面容，单看那双美目，就能瞧出是个模样顶好的。
两名女子身上那条红绸共舞一段。
二人的舞蹈配合得相当默契。
红绸轻摆，步履轻盈，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身姿曼妙，一颦一笑间勾人心魂。
突然重重地一道鼓声传来，随着乐声奏起，鼓声渐急。
两位姑娘的舞步也随之越来越快，陡然间，后一位姑娘的面纱缓缓滑落。
娇俏可人的面庞映入众人视线。
清丽余又添了几分娇憨，但总让人觉得差了些味道。
乐声并未停下，舞步也没有停下。
鼓声越来越快，终于在最后一段，两条红绸突然散成十条，再是二十根。
密密麻麻的红绸自天上撒下，落于高台之上，众人的视线被遮去。
鼓声落下最后一个音节时，也是最重的一个音节。
看客们被突然变大的鼓声吓到，心跳漏了一拍。
霎时间红绸落地，台上赫然站着一名女子，但不是先前那两位，而是一个无论从姿容身段来看，都是让人美到心惊的程度的女子。
台下传来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虽然他们见过不少倾国倾城的女子，但台上这位的容颜实在少见。
“是霓羽！”
“上一届花魁！”
有人将她了认出来。
众人的疑惑这才消去一半，若是花魁能有这番长相，那也正常。
毕竟这春日宿，可是皇城出了名的美人窝。
“可是上届花魁不是年年都是最后一个出场的吗？怎么今年放到第一个？”
“这春日宿又想搞什么花样？”
台上人红纱裹身，不该让人瞧见的肌肤是一点都没露，但红绸紧紧贴在女子身上，将她的曼妙勾勒的淋漓尽致。
美，实在是美。
媚，实在是媚。
女子缓缓抬起眸子，眼波流转间，媚意翻涌。
临了，她轻笑一声，腕上的铃铛跟着叮铃作响。
原来方才的铃铛声是眼前人所发出。
见花魁一面很是不易，既要一掷千金买她一笑，又要万金不悔为她花前月下。
“霓羽姑娘！”
“霓羽姑娘！”
有几个心性较差的纨绔少年，已经在高喊台人的名字。
她朝众人略一点头，又用余光睨了一眼乐师，乐声再次响起。
霓羽手持一把雕花红木扇子，零零碎碎的金光散落扇面，暖暖的灯火照的晃眼。
她发间仅仅别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墨发红花，倒也衬的她如下凡仙子。
玉颈丹唇狐狸眼，一颦一笑动心弦。
颔首抬眸，欲拒还迎。
霓羽缓缓退后几步，将手中的扇子轻轻放置在一旁，伸手拿起早就准备在一旁的酒杯。
略一抬手，她又用嘴叼着酒杯，转瞬间身形已略出数步，杯里的酒滴却未洒分毫。
她随着乐声舒展玉臂媚声一笑，复又仰身足尖轻点，疾步起舞。
忽然间，花瓣纷飞，漫天的春意淋了台下人满身。
气氛一时间被推入高潮。
“哧——”
衣料撕裂的声音太过突兀，众人停下去接花瓣的动作，向声源处望去。
只见台上人的裹着的红纱，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撕裂开。
霎时间，春光四溢。
“啊啊啊啊———”
事发突然，霓羽连忙蹲下，惊呼出声，尖利的女音刺激着众人的耳膜。
今日来的都是些达官显贵，虽然不少人已经在这云雨过，但若是这些东西搬到台面上来说，还是叫人难堪。
就比如，现在衣不蔽体的霓羽。
好不容易气氛渐佳，现在又闹这么一出，难免叫人气愤。
不堪入耳的言语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