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温柔少年帝王×娇软正直乞儿（十八）
宋风禾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天似墨风云变，平地陡然起风，暗伏在乌云下的电光忽闪。
霎时间，一道闪电劈开暗色，将整座沧溟城照得白亮。
“下雨了！下雨了！”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
“哈哈哈哈哈！！下雨了！俺的庄稼能活了！！”
“娘！下雨了！”
……
两人在院中，听着墙外百姓欣喜若狂的叫喊，心上的悬石终是放下。
“莫要淋到，当心染了风寒。”
宋风禾将她往檐下拉，齐潇儿怔怔地看着雨势渐大，在少年拉她手的时候直直挣开，朝府外跑。
宋风禾追上去，“慢点，切莫摔着。”
这时下雨倒是不大，齐潇儿同百姓一起在雨里撒欢。
她也是沧溟人，久旱逢甘霖的喜悦比起其他人只多不少。
“下雨了！风禾你快看下雨！真的下雨了！”
宋风禾安静地站在她旁边注视着眼前的雨帘，“嗯，我看到了。”
兴许是雨感受到了到百姓们的呼声，也跟着一起庆贺起来，雨势越发大了。
宋风禾定定看了良久，他的视线从始至终都落在一个人身上，一语不发。
少女在雨里打转，衣裳发丝淋的贴在身上，她不觉难受，只道畅快。
只是突然间莫名想起身后之人，心间涌上一股异样。
齐潇儿突然回头，二人的距离仅仅一步，但隔着雨帘，却恍若隔世。
少女呆怔了一下，心脏一抽，总觉得忘了什么，叫她突然呼吸不过来。
“怎么了？”
少年破开雨帘向她走近，肢体间的触碰将她拉回神，心脏的空虚被填满，齐潇儿抛去心底的异样，紧紧搂住少年的腰。
什么恍若隔世，什么上辈子下辈子，现在他就在身边。
少女的声音低低的还有些闷，此刻混着雨声更叫人听不真切，“我们进去吧。”
“好。”
进府后，少年吩咐奴仆烧热水供齐潇儿洗浴。
齐潇儿难得温顺地趴在洗浴桶一侧，宋风禾则半跪在桶旁，拿着瓢，替少女往身上浇水。
水雾缭绕间，齐潇儿打破沉默，“宋风禾？”
“我在。”
“皇上？”
“嗯。”
“风禾哥哥？”
“在的。”
……
无论她唤多少次少年的名讳，他都会耐心应她。
齐潇儿夺下宋风禾手里的水瓢，喃喃自语道：“有时候我会想，同你在一起的这几个月是不是一场梦？
“梦里的我不愁吃不愁穿，有人疼有人爱，但是倘若哪天突然惊醒，发现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不过黄粱一梦，我定会疯掉。”
“我虽出生贫寒，但绝不是贪图富贵之人，若真有一日梦醒，大雾散去，我只希望你在身边，其余再有便是锦上添花。”
她又仰头望向眼前人。
“还有一句，你喜欢我吗？”
宋风禾一直看着少女的侧颜，直到最后那句话落下时，二人的视线堪堪对上，谁都没有躲。
两双漆黑的眸子里，只余彼此。
少年一字一句道:“这不是梦，我是真的，你也是。”
他又顺着少女的话设想下去，“若真有一天，梦醒不见你，我自会破开梦镜寻你，无论你身处何地。”
“还有，我喜欢你，情真意切。”
少年的话轰的一下在她心里炸开一道水浪，心上莫名破开的口子，在这一刻被少年彻底缝上。
再后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回了什么，只记得少年温柔而坚定的眼里，自始至终都倒映着她一人。
“水凉了，出来吧。”
少年将她的思绪拉回。
“……好。”
……
自那场大雨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进行，南方十八城的旱灾初步缓解。
相信不下半年，便会恢复往日荣机。
“走吧，我们回宫。”
齐潇儿目光越过围墙，看着朦胧的远山，这一行实在耽搁太久，她肚子里的孩子已有六月。
“好。”
真到了走的那日，齐潇儿心里却是万般不舍，上次出这城门，是因为她需得寻一处庇护之所，而这冥冥之中指向了远处皇城。
这次再出城门，却是要和身边人共赴余生。
沧溟城百姓们给他们送行的热情，比起在皇城出发临行那日只增不减。
这桩萦绕心头多年的大事终于落下帷幕。
皇城。
百姓们跪了一地。
又是熟悉的场景。
“恭迎陛下回城！”
“陛下此行福泽万世！圣君！圣君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百姓们无不激动叩首，但齐潇儿见此情景却不再好奇，早习以为常。
少年拉起她的手：“潇儿封后大典你想何时举行？”
少女抚着半大的肚子，低低开口：“我如今孕期六月，封后大典繁锁，大着肚子有诸多不便，还是等我生下她再做打算。”
“好。”
回了皇城，宋风禾第一件事就是昭告天下，他要立齐潇儿为后。
皇上寝殿。
执礼太监带着小太监入内，他笑的谄媚。
“皇后娘娘接旨吧。”
“是。”齐潇儿了然，话落就要跪下。
“诶诶诶，使不得使不得，特收皇上口谕，您如今见了谁都不必下跪。”
少女默然顿首，小宫女将她从地上扶起。
“朕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内外治成、聿懋雍和之用。典礼于斯而备。教化所由以兴。”
“无父无母齐氏宜昭女教于六宫。贞静持躬、应正母仪于万国。玆仰承太后慈谕。以册宝立尔为皇后。
“赐字乐安，居凤鸾殿，其尚弘资孝养。克赞恭勤。茂本支奕叶之休。佐宗庙维馨之祀。钦此！”
太监笑吟吟地开口：“乐安皇后，接旨吧。”
少女颤颤巍巍地接过那道圣旨，不真实感油然而生，“民女接旨。”
“赏赐老奴已经替您送至凤鸾殿了，再次恭喜皇后，小人还有事先行告退。”
“公公慢走。”
封了后的日子依旧无聊，因着六宫空虚，偌大的后宫只有齐潇儿一人，她还是止不住地往宋风禾这儿跑。
这日，她又在暗处偷听上朝。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秉皇上，微臣有奏，如今南方旱灾一事已除，那选秀的日子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他停了停又开口：“虽已立后，但皇上任需以大局为重，广纳秀女，开枝散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