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温柔少年帝王×娇软正直乞儿（十七）
有灵渠的地方离这儿五里路程，算不得很远，一行二十余人整理好所需物品就就出发了。
齐潇儿坐在马车上昏昏欲睡。
宋风禾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困了？”
少女仰头看了一眼宋风禾，懒洋洋地应了一句。
“应是怀孕期间嗜睡。”少年的声音沁人心脾，“睡吧。”
在宋风禾的轻声安抚下，她再次沉沉睡去。
马车行得很稳，不至于晃到车上人，但速度也快，不出一个时辰便到了目的。
少年眉头微蹙，似是在纠结要不要将怀里的少女唤醒。
见她睡得沉，若是唤醒，他不舍得，若是不叫，待她醒来后瞧见马车内空荡荡的，难免失落。
不过他也没纠结太久，齐潇儿在他怀里翻了个身，不满的哼哼唧唧了几声，悠悠转醒。
少年目光澄澈:“醒了？可有何不适？”
齐潇儿依旧靠在他怀里，轻轻摇头:“没，睡得很安稳。”她抬手掀开一旁的帘子:“到了？那下车吧。”
县令将绘有附近地势的图纸交与宋风禾，恭敬开口:“这图上标红之处就是灵渠所在。”
宋风禾点头，沿着绘画路径往前走，另一只手也不忘牵住齐潇儿。
待到图上目的，他顿步出声:“即是此处？”
此处一片荒芜，寸草不生。
县令面露踌躇，显然是有些犹豫，“……这。”
他抬眸看了少年一眼，咬牙开口:“微臣是按着陛下给的指示，一步一步寻到这儿的。”
“那应当不会错。”
少年的声音温和坚定，毕竟多年间，他早在各类晦涩难懂的古籍上研究过各种突发天灾。
大旱第五月时，他深感不对，翻找查阅一年之久，才堪堪定下适合南方十八城处寻找水源的方子。
“那应如何入手？”县令问得犹豫。
“照着这处标红炸开。”
来前他就将昨晚连夜赶制的炸药，分发给前来施工的仆役。
众人按照宋风禾给的法子在标红处炸开，地面轰然砸出一个大坑，这威力却比昨晚差得远，但依旧扬起阵阵尘土，喧嚣不止。
“再炸。”
“轰轰轰——”
一连炸了五次，土地塌陷的声响震天而起，齐潇儿被灰尘迷的睁不开眼，少年把她扣入怀中，挡去那些烦人的尘土，语气不变:“再炸。”
“轰——轰轰——”
坑只是大了些，其他再无甚变化。
大家伙的信心随着一阵阵巨响无果后，被扑灭一半。
“许是微臣找错了地儿，不若我们先行回城再好生规划一下灵渠？”
宋风禾相信自己的能力，也相信县令为解决旱灾找水源下的苦工，他没有丝毫犹豫，“不必，再来一次。”
“轰——轰轰轰——”
依旧无果。
他的声音从未变过，“再炸。”
话落，又一阵土地塌陷的声音轰然炸开，灰尘冲天而起。
宋风禾心下了然，抬高声量:“退后！”
众人忙不迭碌地向后退了数十步。
待尘土散去，哗哗的声音传来。
沧溟仆役先是一愣，再是大喜过望。
这是水流声！！
他们多年未曾听过的水流声！！
县令惊得几欲向那条河跪下，他老泪纵横，终于在他任职期间完成了一件真正造福百姓的事儿。
“诸位不要激动，先仔细勘察一番附近地势。”
“是！”
这灵渠换句话说就是条埋藏很深的底下暗河，水势汹涌，水量不绝，但却不流向地面。
众人刚发现灵渠的心顿时被浇灭。
“诸位不必灰心，引渠入土即可，遇山开山，遇石炸石。”
皇上都发话了，众人的信心瞬间被点燃。
“是！”
……
这灵渠一连挖了半月，终是初见成效。
暗河上流，离水源最近的土壤被浸润滋养，先前让人心惊的斑驳裂痕尽数褪去。
土地回春，万物同喜。
沧溟城百姓也知道旱灾一事有了盼头，无不开门庆祝，原先扰乱秩序的流民也纷纷从善，放下手里被迫拿起的锄头。
但却有人依旧忧心忡忡。
这是齐潇儿第七次抚平宋风禾的眉头，她小声嘟囔:“明明局势已经好转，沧溟城成功治理旱灾，不过是早晚的事儿，你为何还是如此焦灼？”
少年按下她的手，轻轻握住:“南方何时只有一座城？”
齐潇儿心下一震，对啊，她在沧溟城待久了竟天真的以为这儿的旱灾得以解决，便是结束。
可南方足足有十八座城！
若是只靠这一条小小的暗河，是万万不能解决问题。
还需从根本入手，可根本问题又是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下雨。
只有下雨了，形成良好的水分循环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道理她都懂，可她却完全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那应如何？”
“目前只有等。”
“等？难道不应祭祀求雨？”
“祭祀求雨？”少年重复着她的话，轻笑出声，“我向来不信神佛，只求自己。”
“也是，若神明真不愿见得人间疾苦，何至于久旱成灾。”
她又有问题，“那为何是等？”
“现下灵渠已开，暗河水滋养土地后，日头又强，水源终会蒸发，一来二去，即可形成降雨。”
齐潇儿乞儿出生，虽好读书但奈何自身条件限制，所学甚少，宋风禾的此番言论，她更是闻所未闻。
少年感受到齐潇儿灼热的视线，低头在她眼睫落下一吻。
“不必讶异，你不懂也正常，这是皇室密卷上所记载的。”
她怔怔点头，也是，她一个小乞儿哪里有机会习得这些。
再过了七日，宋风禾眉上的乌云散去，他难得闲下来有时间陪她打闹，少年的手放在齐潇儿的平坦的小腹上。
“这便是我们的女儿？”
少女却笑着打落他的手，“都还没出生，你又如何得知是女儿？万一是个男孩儿呢？”
“许是直觉，我总认为潇儿肚子里的日后会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少女面上不显，但心下一喜，还好她当初是吃的生女丸，至于那个生子丸嘛，等她生下小公主后，再生一个！
龙凤呈祥，儿女双全。
突然，她看到远处黑压压淤积一片的云层，大声道:“小皇帝你眉间的乌云跑到天上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