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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章 不在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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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颜安点头,“既如此,我也想请教一下师父:我大婵朝律法规定所有县级以上居民无论男女老幼每人每年需向朝廷缴纳五贯人头税,桑田每年十五税一,商户每年十税一,何曾有律法明文规定哪些商户需按月向县衙缴纳固定税银的?”

    “你!”钵盂小僧一时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咬了咬牙才道:“这是特事特办!双河县不同其他县城,你们每月缴纳的税银都是用来修筑河堤的,要不这全城的百姓哪里来的安稳日子可过?”

    颜安挑眉,没看出来这钵盂小僧脑子转得还挺快,难怪人能在金裟法师面前这么得脸呢,看来是有点本事的。

    颜安忍不住朝他伸出大拇指,“师父说的在理!师父说的太对了!既如此,法师您看,我们开门营业也是为了造福全县百姓,若是后期这两百两银子交不出来,全县的百姓可都要遭殃了,这个罪责,阿弥陀佛,信女可担待不起啊。”

    “你!”钵盂小僧气得再次怒指颜安,可这回他却是再说不出一个字能驳斥颜安了。

    然而颜安也是认得清形势的,眼下金裟法师在全县人心中都已是神一般的存在,他若是随便在百姓面前说一句乐音阁是什么不祥之地,她这戏楼以后都不用开了,所以这位功德无量的大法师她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接着也不等其他人再开口,而是主动提议到,“法师刚才说之所以看重我们乐音阁是因为我们处于整条花街的正中,那既是如此,我们正对面的丽春楼也是整条花街的正中啊,而且正好他们白天还不营业,正适合法师宣讲传教。如若法师选定对面,我乐音阁愿一力为法师安排沟通此事,并承担法师讲经期间的所有食宿费用,再每日供奉百斤冰块,以保法师传教时清凉心静之感。”

    说到最后颜安已恭敬地站起身,双合掌边弯腰行礼边阿弥陀佛的念叨。

    对面的钵盂小僧和净瓶小僧怎么也没想到颜安会说出这样推脱的话来,这几日他们不论经行到哪里,别说化缘了,百姓们只要见了法师的面都要跪拜迎接的,还从没见过敢如此拂法师面子之人,当即气得又怒斥了起来:

    “好你个刁民!我们法师能亲自到你们戏楼来就已经给足你们颜面了,你不感恩戴德不说,竟还敢拒绝我们法师的好意,你可知我们法师与知县大人是什么关系,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愚昧凡妇!愚蠢至极!自古以来哪有谁家大德法师去红楼讲经说法的?你说那话成何体统!我家法师能专程来此度你们就已是莫大的功德了,你莫要自视甚高,不识好歹!”

    颜安也睁大了眼睛,赶紧阿弥陀佛一句,“可正是因为自古以来都没有人做过,若是金裟法师能开此先河,不正说明法师的大慈大悲不分贵贱普度众生么?而且小师父刚才可是亲口说我们纳税就是为了造福百姓的,这怎么还成了遭报应呢?佛经有云:‘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信女实在不懂我们戏楼和丽春楼有什么不同,为什么非要我们停业不造福百姓法师才可造福百姓,道理何在?”

    颜安一番绕口的话说完,两个沙弥瞬间傻眼。他们俩才被刘知县送给金裟法师剃度没几天,佛经都没念完过一本,更别说能听懂颜安在说什么了,顿时就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而一直坐着的金裟法师此时却听明白了颜安的话,施施然笑着站起身,先是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然后才徐徐道:“拜佛不是靠卖弄两句佛偈就能心中有佛的。施主心不诚,则根不净,贫僧即便度得了一时也度不了一世,看来是花街的因果如此,命中注定有此一劫。阿弥陀佛!”

    这一句听得颜安着实想笑,可还不等颜安笑出声,身后的顾慎行竟是先她一步轻笑了一声。

    也正是这一声轻笑,反倒提醒了颜安收敛心神,这位大法师她可不敢得罪,转瞬做出一副忧心状,“信女惶恐!敢问法师何为心不诚根不净?命中注定又是何劫难?”

    “心不诚者,乃至小罪轻业,亦不得灭,何况重罪……”金裟法师再次闭眼念句佛号,跟着睁眼后却将目光移到了颜安身后的顾慎行顾慎微身上,“请问施主这两位是?”

    颜安回头看了一眼,答:“是我的夫郎。”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双生男子本就是这世间不祥,轻则小伤小病,家宅不宁,重则,哎,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施主既娶了这样的夫郎,还把戏楼开在花街这样的地方,命中注定早已厄运缠身,阿弥陀佛,好自为之吧。”

    金裟法师说完转身就要离去,身后的四位弟子也立刻分列两旁给法师让出一条路来。

    后方看好戏的顾慎行压根就没看过佛经,他刚才之所以笑纯粹是见终于有人能说得过颜安高兴才笑的,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声轻笑竟会引来这秃驴对他这般诋毁,顿时眼帘微眯,冷勾起唇角请教道:“法师的法力既这般神通,可曾算过自己是否已有厄运?”

    金裟法师脚步一顿,身旁的钵盂小僧立刻回身怒问,“好大的胆子!我家法师乃天选之人,自有佛祖庇护,哪里来的什么厄运!”

    “呵,”顾慎行冷笑,“那还真是法力无边啊。”

    “你!”钵盂小僧还想怒骂,金裟法师却回头拦住了他。

    一旁的颜安真的是用自己毕生演技在忍笑,哪知金裟法师不去回怼顾慎行,反倒看向颜安道:“阿弥陀佛,所谓不祥的根源便在此了,放任此等戾气不除,施主的厄运也会逐步加重的,待到地狱之门大开之时,便再也没有回头之路了。”

    颜安一听,当即做出一副天塌了的惶恐状,“啊,这可如何是好?法师您一定要救救信女啊!我我我,”跟着扑通一声就给金裟法师跪下了,“刚才都是信女有眼不识泰山,信女真没有不敬法师的意思,还望法师赎罪!”

    金裟法师面无表情,“施主若真的知错,就应做到才是。”

    “这这这,”颜安张着嘴巴忍住笑意,灵动的黑眼珠咕噜一转后才道:“啊,我知道了!听闻法师近来一直住在县衙府邸,其实法师为双河县做了这么多好事,双河县的百姓理应为法师修建一座功德庙的。信女知城西有一处荒废的龙王庙,如若法师不嫌弃,信女愿主动出资为法师修建此庙,还望法师能度信女一程,助信女及家人免此劫难。阿弥陀佛!”

    说到最后,双手合十的颜安甚至规规矩矩行了个叩拜大礼。

    这一拜,直把身后的顾慎行、顾慎微、顾慎欲看得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顾慎欲甚至心疼地上前一步想去拉颜安起来,“妻主!”那样的法师根本不值得信任,为何要跪他?但终究还是被顾慎行拉了一下暂停了脚步。

    而扎实受了颜安一拜的金裟法师也总算露出了些许满意的笑容,“阿弥陀佛,施主诚心可鉴天地,若能坚持此心,他日必定功德无量。也罢,贫僧既说了和施主有缘,度你一程也无妨。这本除恶咒施主需每日早晚诚心诵读三遍以上,待沐浴斋戒三日后,贫僧再与你做一场法事,必可保得施主一生无忧。”

    金裟法师边说着就已拿来一本经书要赠与颜安,仍跪在地上的颜安双手去接,可那法师却先一手握住了颜安的手,之后又将自己拿着经书的另一只手放进了颜安的掌心中,说话期间一直与颜安双手相握,略微弯腰俯看向颜安的眼神也充满了慈爱与怜惜。

    一旁的钵盂小僧和净瓶小僧一听法师要做法事,纷纷心知肚明垂下眼帘默不作声。

    颜安仰头看向法师的表情亦是微笑着的,全程静静听完法师的话后,才从法师的手中拿走了经书并再次双手合十虔诚礼拜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多谢法师度化,信女定当虔心诵读,不敢有违。”

    直至金裟法师一行人出门离去,一直双合掌的颜安这才从地上起来。

    腿脚不便的顾慎欲稍慢一步过来扶颜安,同时又扁着薄唇不满道:“妻主真的信那法师的话吗?”

    颜安勉强一笑,“现在全双河县都那么信奉这位金裟法师,说明人家说的话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可那法师那样说二哥三哥,妻主连这也信吗?”顾慎欲皱眉,生怕颜安会因此对顾慎行顾慎微生出嫌隙。

    可此时的颜安却是一副痛心疾首不忍直视的表情,“这个,谁不害怕灾祸呢?”接着一声长叹,“哎,我也很为难啊!”

    看着颜安那一脸笃信的表情,感觉自己心跳都变缓了的顾慎行却突然笑出了声,“呵,我原还当妻主是个有主见的,没想到,呵呵。”

    后半句他几乎是心痛得说不出口,即便他已经答应顾慎微不在颜安面前顶撞她,可被踩到这样的雷区问题,顾慎行真的很难忍住。

    然而颜安才不管顾慎行的心情,继续装模作样道:“哎,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啊。如今金裟法师就在刘知县府上住着,万一人家一个不高兴随便和刘知县说个什么,到时候遭殃的可就不单是我这戏楼了。有些事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本就心痛的顾慎行再一听这话,感觉自己的内伤都要憋出来了,硬是侧过了身子不看向颜安,是真的已经心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旁的顾慎微自是能察觉到顾慎行的情绪的,只微皱着眉头思索着颜安话里的意思,接着推了顾慎行一下,“阿行,你去打盆清水过来。”

    顾慎行看向顾慎微,虽不知道顾慎微为什么要把他支开,但为了能透口气,一甩袖子扭头就去了。

    顾慎微随后朝颜安走来,颜安本以为顾慎微又要在她面前装个病卖个惨什么的,可这一回的顾慎微却双手抚摸上了她莹白的脸颊,如水温柔的桃花眼近距离地注视着她,“妻主,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颜安一愣,不知道他这话何意。

    然而一脸真诚的顾慎微又深情承诺道:“不论你想要什么,我们都会为你办到的!”

    跟着突然张开双臂抱住颜安,并枕在她的肩膀上小声哀求道:“但请别因为我们是双生子就讨厌我们好吗?阿行从小最介意的就是这个,也是因为这个,我们兄弟从来都没得过母亲的正眼。那句话对我们的伤害真的很深,谁都可以那样说,但唯独你,求求你不要变成那样好不好?”

    就这个能掐出水的小哭腔,谁听了不迷糊?

    颜安刚才那样说的目的的确打着让顾家兄弟多讨厌自己一些说不定就可以和离的想法的,可顾慎微这一通拥抱加示弱,颜安整个人都懵了。

    哎,只能说顾慎微把顾慎行支走这招太高明了,若让她继续欺负顾慎行,她这戏真的会演下去的,可现在单独面对这样病弱又无辜的顾慎微,这再铁的心也硬不下去啊!

    终是愣神了好半天,颜安只得拍拍顾慎微的后背轻声道:“好,我不会。”

    没事,条条大路通罗马,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一得到颜安的肯定,顾慎微的心跳都要变快了,双臂仍紧紧抱着颜安不放手,藏在颜安身后的脸却是面色潮红带着深深的笑意,终是在深嗅着颜安身上淡淡的梅花香气后才渐渐平静了自己的心情。再到他主动放开颜安时,两个眼角都已浸染上了足够的泪花,含羞一笑间,好一副桃花微雨、浓淡相宜的娇弱美人貌。

    别说本就花痴的颜安要扛不住了,就连一旁等待中的顾慎欲都看直了眼睛:原来妻主喜欢这样的,这演技,他可得好好学学!

    很快,顾慎行也端着盆水回来了。

    顾慎微拉着颜安来到水盆边,先帮她挽好袖子,然后从身后环着她,接着将她的双手放进清水里轻柔地为她清洗着,“妻主,我知道我们以前做过很多错事,但是以后真的不会了。妻主可以再信任我们一些的,以后像这些委曲求全低三下四的事情,有我们顾家给你撑腰,你根本无需惧怕任何人!我顾家的妻主,就是睥睨天下又何妨,哪里还由得一个江湖骗子碰你一根指头!我们既是你的夫郎,只要你说一句不喜欢那个和尚,我们即刻就去帮你杀了他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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