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确认

    一路两人无话，小鸣跟顾晞宁对了一下隔天的工作安排。车子驶入顾晞宁家的小区，小鸣停好车，去帮顾晞宁卸行李，楚璇对他说：“你明天还有通告，那你早点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顾晞宁打断她，一脸严肃地说：“我有事情要跟你谈，你跟我上去。”说完也不等楚璇回答就下了车。

    楚璇内心惴惴，但还是跟着顾晞宁下了车。他们一起走进电梯里，顾晞宁按了楼层按钮，看着电梯门关上，他松开了行李箱拉杆，将自己的帽子口罩取下来塞进背包口袋。楚璇问他：“你要跟我谈什么？”

    “你今天怎么会来接我的？”顾晞宁不答反问她。

    楚璇低头摆弄着背包的带子，一言不发，这个问题她不敢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顾晞宁也不追问，继续说：“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来。”

    楚璇惊讶地抬头望向他。这时，“叮”的一声，电梯到了，顾晞宁一手拖着行李，一手扶着她后背，轻推着呆若木鸡的楚璇一同走出电梯，去按密码开家门。

    楚璇跟着他进屋，看着顾晞宁放下行李，拉开阳台落地窗，又去厨房烧了水。他一脸轻松自在，问她：“你喝什么？”

    “随便吧。”她站在屋子里面，手足无措地答道。

    顾晞宁端着一杯水走到楚璇面前，楚璇接过来，他却没有松手，说：“我想先确认一件事。”

    楚璇抬眼望着他等待他的答案，顾晞宁放下杯子，倏然将楚璇揽入怀中。他的双手紧搂着她的后背，楚璇则是静静地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一动不动。那天晚上在阳台上拥抱的记忆一下子冲进了他俩的脑海里，一样的温暖，一样的动情，也让他俩同时确认了彼此的心意。几乎不需要再多说什么，楚璇慢慢抬起手回抱住了他的腰，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刻浓到化不开的情愫。

    顾晞宁听到楚璇闷闷的声音说道：“确认了吗？”

    “还需要一点流程……”顾晞宁稍稍松开她，他一手移上来扣住她的后颈，一手拨开她额前的一缕碎发，下一秒，他的唇已经贴了上来，既强势又温柔地摩挲着她的嘴唇，他的手紧紧地扣住她的头和身体，不容她向后退缩分毫。他绵软的唇有一丝微凉，可是他紧贴在身上的手心却灼热似火。楚璇杏眼圆瞪，全身毫无力气动弹不得，只好任他这样拥抱着亲吻着，几乎要将她胸腔里的空气全部夺走。这强势坚定的吻，这细细密密的温存，这期待已久的情动，就如同一张网将两人全然罩住，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待他的唇离开，楚璇的大脑已然一片空白，她愣愣地站在原地，大口喘着气，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

    顾晞宁将水杯递给她，自己走进厨房，他温柔地问她说：“你饿不饿，需不需要吃点什么？”

    楚璇正沉浸在自己白茫茫一片的小世界里，压根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顾晞宁走回到楚璇身前，他双手撑在餐桌边缘，将楚璇困在自己怀中，凑近她的脸说：“你是不是在回味刚才……？”

    楚璇才要反驳，却又一次被困在他唇齿的气息中。和刚才电梯中克制的温存不同，这一次他的吻就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猛烈地袭向她。他急切地吮吸着她微甜的唇瓣，描摹和舔舐每一寸的芬芳，舌尖探入口中，穿过齿间，与她交缠旋绕。他的双手紧紧箍住她的身体，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闭着眼，双手环住他的腰，靠着他支撑自己无法站稳的身体。他们好像被拖入大海深处，随海中的漩涡翻滚缠绵，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紧紧相拥的彼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一场激烈才渐渐平静下来。他们额头相抵喘着气，顾晞宁抿了抿嘴唇，暗哑着声音低声道：“不用回味，随时体会。”

    楚璇羞赧，用力推开他走去阳台。顾晞宁望着她逃走的背影，忍不住轻笑出声，然后走回到客厅里去开行李箱。半晌，楚璇走回来，看了看客厅的钟，清清嗓子说：“要不然……我先走了。”

    顾晞宁抬眼看了看她，皱眉道：“我们在一起还不到五分钟，你就要走吗？”

    楚璇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是看……明天有工作，怕你……要倒时差……太累太辛苦了。”

    顾晞宁也不理会，对她一伸手说：“过来。”

    楚璇斜睨了他一眼，心里暗暗腹诽他“霸道”，还是顺从地走了过去。他抓住她的手，将她也拉到地毯上坐下，搂住了她的肩膀。楚璇顺势低头靠在他的胸口，这个角度顾晞宁看不见她的表情，她的唇边不自觉地噙起一抹笑，扬起的嘴角久久都无法落下。

    顾晞宁转头嗅了嗅她的发端说：“看来今天是你的重要场合。”

    楚璇抬头看着他疑惑道：“嗯？”

    “喷了那瓶香水。”顾晞宁逗他道，“所以……你是预料到我们今天会……”

    楚璇捂住他的嘴，说：“怎么可能？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我……”

    楚璇越说越小声，顾晞宁将她的手拿下来握在手中笑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给我装傻？我明示暗示那么多次，好几次告白被打断，你都不知道？”

    楚璇低头不出声，顾晞宁叹了口气说：“不过，每次你都没什么反应，我还以为你真对我没意思呢。”

    “我有吗？”

    “当然。”顾晞宁在她额角亲吻了一下说道，“高冷，难以打动，我都快被你折磨疯了。”

    “那今天……”楚璇想起刚才的亲吻，咬了咬嘴唇轻声问道，“是谁给了你勇气？”

    “你都迫不及待地直接来机场接我了，我还不明白吗？这一个多礼拜，你一定很想我吧？”顾晞宁取笑道。

    &34;谁想你了。”楚璇捶了他胸口一下，说，“你今天可是人设崩坏的一天。最有绅士风度，最尊重别人的顾老师，居然也有那么霸道的一面。”

    顾晞宁笑道：“其实我去美国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等回来就要跟你告白，即便你拒绝我，我也一定要追到你。”

    “哼，你话是这么说，心里一定很笃定了吧。”

    顾晞宁点头道：“不能说很笃定，但总算是守得云开，从你那里得到了一点鼓励。”

    “我有鼓励你吗？”

    “喝酒聊天的那晚，你的人设也崩塌了呀。换了其他人，你应该是绝对不会插手，也不会说那些话的吧。”

    “即便是你，我也需要喝了酒才有勇气说出来，因为我的想法在儒家文化背景的社会舆论下，就是极端的利己主义，且违背道德规范的。”

    “难怪，你当时对我说，你很在意我对你的看法，不希望我把你看作冷血的人。”

    “我真的这么说了吗？喝酒真是误事，我还以为我只是心里想了想，没有说出口呢。”

    顾晞宁抱了抱她说：“没误事，幸亏你什么都说了，才给了我勇气，不然我还不知道要被你折腾到什么时候呢。”

    楚璇问他：“对了，你妈妈怎么样了？”

    “她没事，因为救治及时，加上她年纪不算很大，所以恢复得还可以。就是以后运动能力不可能回到从前的状态。”顾晞宁摩挲着她的手指说，“我和她心平气和地谈了一下，告诉她，短期内我不会在美国生活，也无法打理她的学校，因为我在国内有自己的事业。我会请人在家专职照顾她，我父亲也会常常去看她，她的学校目前已经有人代为管理，如果她不满意，我可以帮她找一个职业经理人。她虽然一时无法接受，但是看我口气淡漠，态度坚定，也没有动气发火。我和爸爸还劝她接受了医院的心理评估，医生说她的确有这方面的问题，需要长期接受专业治疗。我对她说，我可以承担所有的费用，有空也会回去探望她，只是为她自己的健康着想，她不能再肆意放纵情绪了。”

    “那你外婆呢？”

    “已经送去一间很好的华人疗养院了。我舅舅知道以后本欲跟我争吵，我对他说，我母亲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没有办法照顾她的，如果不同意，那么请他来把外婆接回国吧，他就立刻噤声了。”

    楚璇欣慰地点点头说：“听起来都很顺利。对了，你表姐的事……”

    “我老板有打电话跟我讲这件事，我全权委托他代我处置这件事情，任何法律手段都可以。说实话，做这个决定我连一秒钟都没有犹豫，我妈的事情我都能够下定决心，更不要提那些亲戚了。”顾晞宁笑着说，“多亏了你那晚对我说的那些话，起初我还不能完全消化，可是在去美国的飞机上我翻来覆去地想了很久，终究是放下了自己的心结。爸爸妈妈的生活是很重要，但是我自己能够幸福地活着更重要。自我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越发有信心能让他们和我一样走出困境。我想我应该没有辜负你的期待吧？”

    “当然没有，你还是最善良最阳光的你。”楚璇笑道。

    顾晞宁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郑重说道：“谢谢你。”

    楚璇又问他说：“那你表姐还会找你麻烦吗？”

    “跟律师谈过以后，李亚丹女士现在应该很怕我们报警吧，多谢玳姐提醒我们保存好了证据。”顾晞宁把打开的行李箱拖过来，对她说，“不要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来看看我给你带的东西。”

    行李箱里几乎有一半都放着大大小小的盒子，用同一种颜色的包装纸包好。楚璇笑着问他：“哪一个是我的？”

    顾晞宁说：“全部都是你的。”

    “全部？”楚璇睁大眼睛讶异道。

    顾晞宁随意取出一个，递给她让她拆。楚璇接过来边拆边说：“买那么多做什么？”

    顾晞宁说：“在美国的时候常常想给你发微信打电话，可是当时每天都要处理很多事情，有很多很多的负能量，要是跟你通了话，势必会影响到你的情绪。所以，每当我特别想你的时候，我就去买一件礼物给你，不知不觉竟买了这么些。你快看看你喜不喜欢。”

    楚璇拆开的那个扁盒子里装着一套白色真丝睡衣，顾晞宁说：“我有一套黑色的，所以就给你也买了一套……情侣睡衣。”

    “其实我并不需要什么礼物，而且今天明明就是你的生日，怎么你还送我东西呢？”楚璇说到此处，忽然想到什么，她立刻站起来，去餐桌上取了她带过来的纸袋。

    顾晞宁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的。我最近忙得焦头烂额，美国和中国又有时差，我自己差点都忘了。”

    楚璇从纸袋里取出一个透明的盒子放在茶几上，里面装着一个四寸的小蛋糕，她回答他说：“去年我生日的时候我就百度过你了，怎么能忘记呢？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机场接你了吧。”

    顾晞宁假装失望道：“原来你是为了还人情啊。那礼物呢？”

    楚璇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给他，说：“你给austin的三瓶古董香水，我请玳姐在欧洲的朋友去帮我找了很久，可惜只找到这一瓶。”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当然啦，‘未解之缘’已经停产了，那么珍贵我当然要放在心上。”

    他从身后抱住她，说：“那你知道以后，有没有打动你一点点呢？”

    楚璇笑而不答，她高高兴兴地取出蛋糕，又插上了蜡烛，用打火机点着，催促他许愿。顾晞宁看着烛光在她的脸上影射出闪烁跳动的光影，心里荡漾着无限的甜蜜，他说：“真不知道还要许什么愿，我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你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礼物。”

    楚璇想了想说：“那希望我们的《蓝鲸行动》收视长虹？”

    顾晞宁揉了揉她的头发，暗自对着蜡烛许愿道：但愿我的宝贝楚璇永远健康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