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醉酒
顾晞宁去跟经纪人交代了一下，请他立刻把车开过来，楚璇也立刻拿了包去跟袁玳说：“我闺蜜陆羽瑶，你认识的，出了一点事，我现在要马上过去接她。”
“出了什么事？要紧吗？”袁玳皱眉问。
“没事，就是喝多了。顾晞宁送我去。”楚璇慌忙回答。
“为什么他送你去？他也要走了吗？”袁玳边说边四处寻找顾晞宁的身影。
“嗯，他朋友也在那里……这其中关系太复杂了，我下次再跟你详说。”
“行吧，你快去吧。“袁玳又提醒她，”对了，你回去多看看剧本啊。”
“好。”楚璇说罢离开。
楚璇和顾晞宁上了车，经纪人开车。顾晞宁问她：“他俩前一阵闹别扭，难道还没有和好吗？”
楚璇皱眉道：“羽瑶跟我说过，这两天会找他谈，具体哪天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喝醉酒的呢？”
顾晞宁苦笑道：“梁若辰这个酒量，简直是自寻死路。”
“羽瑶酒量还行，怎么也喝醉了呢？他们这是什么迷惑的操作？”楚璇对经纪人说：“哥，请你开快一点。我有点担心。”
顾晞宁安慰她说：“你放心吧，酒吧老板小安是我和梁若辰的高中同学，关系一直都很好，你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全。”
楚璇稍稍安心，对顾晞宁说：“你和梁医生是同学吗？”
“我没和你说过吗？”顾晞宁一手撑着头看着她说：“我从美国回来以后，我爸安排我进了一所私立高中。当时我好几门功课都跟不上，所以老师就安排梁若辰这个学霸做我同桌。”
他看楚璇一副饶有兴味的模样，便继续说：“刚开始我们彼此都看不顺眼对方，我特别讨厌他这种一天到晚装酷的人，他却觉得我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我俩要么互不理睬，要么一言不合就打架。”
“我很好奇，你们俩打架，谁比较占上风？”楚璇问道。
“当然是我啦。”顾晞宁得意地说，“梁若辰这种书呆子怎么能跟我比？我在美国为了不被欺负也常常打架的，实战经验多。你别看他比我高，打架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真是难以想象。”楚璇笑道。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可能相处的时间长了彼此也了解了，渐渐关系就好起来了。我们俩常常混在一起吃饭、打球、打游戏、做功课。有时候甚至深夜悄悄溜出来，一起在外面骑着自行车闲逛。”
“梁若辰有没有给你抄作业？”
“什么都可以分享，唯独不让我抄作业，考试也不给我看。不过多谢他这样的坚持，不然我可能也考不上大学。”顾晞宁看着窗外飞速后移的街景回忆着。
楚璇手撑着下巴，取笑道：“你描述的……你们俩的关系，好像……怪怪的哦。”
顾晞宁转头看着她，说：“我描述得很正常，是你想歪了吧，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电视剧？”
“没有。”楚璇理了理刘海笑着说：“这么想来，你们学校的女生天天都可以看到两位相貌出众的漫撕男厮混在一起，简直是天大的福利。”
顾晞宁皱眉警惕地问：“漫撕男是什么？”
“撕开漫画走出来的美男子呀，还是关系那么亲密的两位帅哥，女学生们应该每天从早到晚都在脑补吧。”楚璇捂嘴偷笑，又说，“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一类的电视剧特别火爆，你们俩的外形还有故事剧情特别引人遐思呢。不知道你们当时是不是流行，要是放到现在，女同学们可能每天都磕不完。“
顾晞宁摇摇头叹气说：“你简直了，越说越离谱。”
楚璇笑了他一会儿，又说：“好啦，你不要想歪了，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意思是，学校里应该有很多女孩子跟你们告白吧？”
“很多不至于。”顾晞宁轻描淡写地说。
“是你比较多还是他比较多？”楚璇一脸八卦地问。
顾晞宁反问：“那我倒要问问你，如果你是我们的同学，你会选谁呢？”
楚璇狡猾地回答说：“我可是学霸，怎么会早恋呢？”
“也是啦，长得太美的人自己都忙不过来了，才不会关注旁人的。”
“多谢你的恭维，不过我是因为学习太认真才忙不过来的。”楚璇心情很好地说。
“你跟陆羽瑶呢？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我们小学就认识了，从小学到中学到大学一路都在一个学校甚至一个班级，好像我们从一开始就非常合拍，因为我们都属于那种……怎么说呢……比较能够彼此共情的个性吧，所以就可以一直当朋友到现在。”
“你们俩都很善良，善良的人都有共情力。”
楚璇想了想说：“也许吧，其实彼此愿意站在对方的立场考虑，久而久之习惯了，相处起来反而没有压力，很自在。”
“在任何关系里你都会这样吗？”
“当然不是。”楚璇认真地说，“只有得到了对方充分尊重的时候，我才会放下戒心。我对这一点很敏感的。”
顾晞宁又说：“你们俩在学校一定很受欢迎吧。”
“不会啊。”楚璇歪头看他说：“我俩乏人问津。”
顾晞宁揶揄道：“女明星说这话，一点没有说服力。”
楚璇笑而不答。顾晞宁拿了一瓶水给她道：“我感觉今晚我们一定会很累，你先喝点水。”
楚璇接过水，眉头揪在一起说：“他俩解决矛盾的方式真是太扑朔迷离了。”
顾晞宁说：“我倒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有什么问题是不能用一醉方休解决的？”
楚璇望着他的眼睛说：“顾晞宁，你老实跟我说，梁若辰到底是不是认真的？能不能靠得住？”
顾晞宁叹口气回答：“认真不认真，应该只有陆羽瑶有资格评断。但是，他很早就独立生活了，据我来看，他在处理家庭关系这件事情上，应该是值得信任的。”
楚璇思忖片刻说：“但愿吧，我希望羽瑶可以不再受伤害。”
顾晞宁拍拍她的手背说：“放心吧。我可是看着他长大的。”
“你又没有跟他谈过恋爱。”
顾晞宁一脸黑线，不知该怎么回答，楚璇继续说道：“梁若辰长得就是很……一脸桃花，所以才让人不放心。你刚刚问我要选谁，一定要选的话，当然是选你啊。”
顾晞宁大叹一口气说：“虽然你选了我，但是这个预设的前提……让我完全没有开心的感觉。”
自从知道顾晞宁要继续和她一起工作，楚璇的心情越发轻松愉快起来，聊天也是毫无顾忌，他们就这样一路说笑着，不多久就到了酒吧门口。
顾晞宁拉开车门，楚璇刚想要跟着他一起下车，顾晞宁按住她说：“你先别去了。周末店里生意好人也多，我们太多人进去目标太大，况且你今天也没有什么伪装，不适合和我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
“可是，羽瑶她……”楚璇说。
顾晞宁双目坚定地望着她温言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楚璇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顾晞宁从后座背包里拿出一个棒球帽，再戴上一个口罩，跟经纪人一起下了车。他们走进酒吧先去找了老板小安，小安将他们带到一个比较安静角落的小桌子前，此时两人正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顾晞宁眉头紧皱，他关照小安先照看一下陆羽瑶，然后跟经纪人一左一右地将烂醉如泥的梁若辰架起来，一起往外走。梁若辰个子比顾晞宁还要高一些，也不算瘦，他此刻身体瘫软，虽然两个人一起搀扶着他，也是颇费了一些力气才将他扶到保姆车旁。楚璇帮他们打开门，他们又好不容易将他弄到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楚璇立刻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她瞪大眼睛望着一动不动的梁若辰说：“怎么喝得那么醉？一点意识都没有了。羽瑶怎么样？”
顾晞宁甩了甩手臂，眉头紧皱地说：“差不多。”他从车里拿了一条毯子，又进去店里，不多久，楚璇就看到他横抱着陆羽瑶回到车上，经纪人跟在后面拿着陆羽瑶的背包。陆羽瑶头发凌乱，下半身盖着毯子，眼睛半眯，嘴里不知在呢喃着什么，尚有一丝意识。顾晞宁将她安置在楚璇身边的椅子上，用安全带将她固定住，叮嘱楚璇看好她。此刻两人才大大吁出一口气，楚璇问他：“有人认出你吗？”
“应该没有，虽然动静挺大，但是我们动作还算迅速。”顾晞宁说罢，关上了后座的门，坐到了副驾驶上。他关上门，用手背抹了抹额头的汗。楚璇立刻扯了几张纸巾递给他，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他衣服的后背竟然也汗湿了巴掌大的一块。
经纪人问顾晞宁说：“现在去哪里？”
顾晞宁回头对楚璇说：“不然先送陆羽瑶回去吧。”
楚璇左思右想说：“喝得那么醉，她爸一定饶不了她。”
“那送你家？”
“我家也不行，她现在完全不能动弹，就算我有力气把她拖进去，也必然惊动到我爸妈，我爸妈和她爸关系很密切的。”楚璇叹一口气说，“要不然……我去酒店开个房间吧。”
“你和我都不可以开房间。”顾晞宁转头问经纪人说，“哥，你身份证带了吗？”
“以为今天就吃个饭，我钱包都没拿。”经纪人也为难地说。
顾晞宁想了片刻说：“去梁若辰家吧。”
楚璇说：“把羽瑶直接放他家……好吗？”
“你也不能走，你得照顾她。”顾晞宁说。
“我？”楚璇诧异地问。
“对，你俩住客房。而且等他们醒过来，刚好可以让他们把事情谈清楚，避免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他们还没有谈吗？”
“估计没有，小安说两人进来都是脸色凝重，没两句话就开始喝酒，他打给我的时候梁若辰已经倒了，等我们到的时候，陆羽瑶也晕了。”
楚璇怒其不争地瞪了陆羽瑶一眼，说：“有话不好好说，莫名其妙喝什么酒？喝醉了还要麻烦别人为他们操心，等她醒了，我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
到了梁若辰家，三人又好不容易费尽力气将两个醉鬼拖进家门。楚璇瘫坐在沙发上看着身边的陆羽瑶喘着粗气，顾晞宁和经纪人则是直接将梁若辰架到他的床上。
经纪人告别以后，顾晞宁有些好笑地看着累趴下的楚璇问：“你要不要给陆羽瑶家人发个微信？”
楚璇点头喘道：“已经……弄好了。她和我一样……常常需要半夜工作，所以没关系。喝醉的人……怎么那么重，我的妈……快把我累死了，刚才我恨不得……半路把她……扔地下。”
顾晞宁倒了一杯水给楚璇，又熟门熟路地帮他们换好了客房的床单被单。楚璇歇了一会，恢复了体力，和顾晞宁一起将陆羽瑶放到客房床上。陆羽瑶下车以后吐了两次，楚璇简单给她收拾了一下衣服，扶起来喂了一些水，又绞了一把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和手。
看陆羽瑶没什么事，顾晞宁又马不停蹄找出干净的毛巾和牙刷让楚璇去洗漱。楚璇怕陆羽瑶又会吐，迅速洗漱完回来，随后就一直斜倚在床头照顾着她。陆羽瑶似乎一直在梦呓，还翻来覆去地掀着被子，完全睡不踏实。楚璇重新把她的身体扶起来，再给她喂了一点水，放下她又给她重新盖好被子。就这样，楚璇靠在床头一边刷着手机一边看着她，一遍遍地反复给她擦脸喂水盖被子。过了一两个钟头，楚璇看她似乎睡熟了，才稍微安下了心。她在陆羽瑶身边躺下，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闻到空气里淡淡的酒气，身体明明已经很疲惫了，思绪却越发清明，半点睡意全无。她又睁开了眼睛，屋里窗帘只拉了一半，月光穿过外层的白色纱帘照进来，映在她们的床铺上，洒下一片淡淡白光，让这屋中的空气越发静谧。怔愣片刻，楚璇坐起身来，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好，然后便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