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讨债
“方才多谢道长了。”崔文鸣扶着父亲崔人杰陪龙一道长来到书房。
“崔老太爷客气了，驱邪救人正是我辈该做应当之事。”
三人说话间，佣人上了三杯参茶。
“请。”
“请。”
反正晚上也睡不着觉了，倒不如喝杯参茶提提神。
“崔少爷体内邪祟已吐出，再开个安神静心的方子即可。”
“道长，有话请讲。”崔人杰见龙一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
“我观崔少爷的情形，应该不是第一次受惊了，乃是日积月累之兆。”
崔氏父子对视一眼，崔人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崔文鸣说道：“道长果然法眼如炬，宝言这病确实不是第一次了，月初就开始了。长则十余天，短则三五天，就会发作一次，说是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开始都是崇安寺的法渊禅师给驱邪定神的，一直也不见好，这已经是第四次了，所以这次请道长也来看上一看。”
当龙一听到崇安寺的法渊禅师的时候，脸色一变。一客不烦二主，做法师这一行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个人拜了两座庙宇，很可能会引起两边法师的争执。
崔文鸣见龙一脸色一动，心知龙一的顾虑，连忙说道：“法院禅师不能根治这病症，我们另请高明也属正常，道长不必担忧，有事我崔家担着。”
再一再二不再三，法渊三次没有处理掉问题，顾客另请高明也属正常。
“崔先生还请详细说一下令公子的情况。”
“那是十一月初二，也是晚上，睡到十二点钟时，宝言就大喊大叫，惊动了我，我去看他，他说他在梦里看见一个满脸是血，衣服破烂的鬼魂站在他窗前，第二天见他精神还好就没太在意，第四天的晚上，他又大喊大叫，我问他，他说还是那个鬼魂，爬进窗户里边，他就吓醒了。我见事情不对就找到法院禅师帮忙，法院禅师看了之后安静了一段时间，谁知到了第十一天，那个鬼魂又找上宝言，这次已经能走到床前了，宝言的叫声惊到了守在外面的保镖，保镖冲进去，也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吹动窗帘，逃了出去，第二天又请法渊，禅师来做了场法事超度了亡魂，谁知还是不管用，今夜，那鬼魂已经走到了他的床头，他才能叫喊出声，保镖冲进去，还看见一张满是鲜血的脸。”
“按崔先生这么说来，事情有些不太妙啊。”
崔氏父子面面相觑，不置可否。
“这四次，那鬼魂的脚步越来越靠前，第一第二次，只有崔少爷才能看见他，别人都没有看见，第三次保镖能感受到他，第四次保镖已经能看见他了，说明那鬼魂的法力越来越高，已经能在人前现形了，恐怕再过十天半个月，还不进化成厉鬼。”
“道长，你可得救救我的孙儿呀，我崔家三代单传，就剩这一根独苗苗了呀。”崔人杰痛哭流涕，作势就要跪在龙一面前。
“道长你要保住我儿呀，我情愿将家产与你平分。”
龙一赶紧扶住老头儿，送回座位，“两位不必如此，既然崔先生找上了贫道，驱邪捉鬼本就是我道门的拿手好戏，贫道一定还你个公道。”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两位，我想去令公子的房内看看。”
“好好。”
“张剑锋。”
门外进来一个保镖，“先生。”
“你们带道长去少爷房里看上一看。”
“是，道长请。”张剑锋侧身将手一引。
龙一向崔氏父子点了点头，随张剑锋走了出去。
崔宝言住在二楼东侧，二人来到门外，张剑锋指了指房门，“道长，就是这里。”
龙一推开房门，房内空无一人。
空气中似乎有些阴冷，没什么特别。龙一掏出一张黄符，“金刚火符，阴灵引路。”双手掐诀，呼的一下黄符无风自燃，右手一抛，火符诡异的浮在空中，左手剑诀一领，火符在身周转了一圈，忽然向窗帘扑了过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夜空，吓得崔府上下鸡飞狗跳，四处奔走，像是被突然惊飞的无头苍蝇，到处乱串。
砰一声枪响，“安静。”一个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人群中响起。
众人都匍匐于地，噤若寒蝉，周围突然静了下来。
“臭道士，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伤我？”
“阴阳有路，你不该在这里，更不该无缘无故的恐吓他人，我劝你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无缘无故？他崔宝言害得我年纪轻轻的就惨死，害得我家破人亡，还找个和尚要将我打得魂飞魄散，这仇我不能报嘛，这仇我不该报嘛？”
“阴间有律，阳间亦有法，如果崔宝言害死你，自有阳间的法律制裁，你若不服，还可以在阴间控告他，但是阴阳两隔，你不能擅自干涉人间之事。”
“制裁，谁来制裁，我都是死了多长时间了，他还不是好好的活着。”
崔家众人壮着胆子从窗户看去，只见半空中飘着一只鬼，脑袋开裂，满脸的鲜血，脑浆从脑袋里流了出来，挂在脸上，身上穿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开口说话时，脑浆和鲜血不时地往下滴答。
崔宝言看清鬼的模样，“呕”的一声就吓晕过去。
那鬼低头一看，原来是崔宝言，“既然无人制裁他，那我自己报仇。”说着就像仇人飘去。
龙一跳下窗户，向客厅追去。
只见那鬼物向崔宝言扑去，龙一又掏出一张符来，“金刚火符，驱邪降魔。”那黄符燃起火焰，直追那鬼物背心。
那鬼物一闪躲在一个女佣背后，吓得她哇哇大叫，腿脚发软，脚步挪不动分毫。
符火在空中转了一圈，绕过女人，重重的砸在那鬼物胸前。火光四溅，那鬼物被砸出客厅，摔在门外的草地上。
那鬼物站起身来，狠狠的看着龙一，却又不敢扑上来。
龙一又掏出一张黄符，捏在手中，“还不快走，真想魂飞魄散。”
“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那鬼物放下一句狠话，转头消失在夜空当中。
“道长，快拿下它。”崔文鸣上前说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是让他去吧，希望他能痛改前非。”
崔文鸣还想再说几句，只见龙一向他使了个眼神，赶紧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道长救命，我儿又晕了过去。”秦氏大声叫道。
龙一上前查看了一下，“只是晕了过去，并无大碍。”
“大家聚在一起，不要乱跑，天亮就会没事了。”众人赶紧向龙一身边靠拢。
“不必如此紧张，只要在我视线之内，就无大碍。”众人怎么会知道哪里是安全的，统统挤在龙一身边不敢离开。
“还得有一两个小时就天亮了，大家不要站着，都坐到沙发那边，休息一下。”
众人这才慢慢得坐了下来，没位置的也都坐到了地上。
“崔先生，可还有安神定魂的汤药给大家喝上一碗。”
“是是，沈妈，快去把汤药端来。”
崔文鸣向沈妈说道。
“啊”，沈妈吓了一跳，这个时候她哪里敢一个人去厨房。
“沈妈，厨房在哪里？我陪你去。”
“好好。”沈妈见龙一道长陪她去，胆子一下大了起来。
“你们快点。”
“没事，我们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