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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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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归正传,算天下抬手一挥,凭空出现了一套桌椅和一副茶具,沈思渊和元霄依次坐下。

    老者亲自洗茶,煮茶,倒茶,过程繁复冗杂,一言不发,却让人生不出丝毫不耐,反而有种心灵被洗涤了的享受。

    “请用。”算天下总算把茶沏好,小小一杯,恐怕还不足一口,元霄端起,小心翼翼地啄了一口,本想附庸风雅的浅尝即止,结果他低估了自己的吸力,一下,就让杯子见了底,砸吧砸吧,啥味没有,简直就像喝了白水一样。

    “小友豪迈。”算天下夸赞道。

    “谬赞,谬赞。”元霄心虚地摆了摆手。

    算天下笑了,他也端起杯子,杯沿差点被他浓密的大胡子完全埋没,然后把杯子放下,几乎与杯口平齐的水面,元霄甚至都要怀疑这人只是象征性地拿起杯子在嘴边碰了一下,再看沈思渊,竟然也是这样!

    不懂,真的不懂,我还是当个俗人吧。元霄心里暗自摇头。

    “我只能回答你们三个问题。”喝了茶,寒了暄,老者终于打算说正事了。

    三个问题?果然是隐世高人,和传说中的套路一模一样,那我现在不能说话了。元霄秒懂,安安静静地在旁边装起了鹌鹑。

    沉默良久,沈思渊开口问出了第一个:

    “各宗乱象的根源是什么?”

    “运脉,人间的运脉在重塑,六大宗门的立宗碑和凰幽都中的镇国碑本是一石同源,皆是当年女娲补天剩下的五彩神石的边角料,有汇聚运脉的功效。修士门下所聚为灵脉,皇城门下所聚为龙脉,灵脉滋养龙脉,但会顶撞龙脉之盛气,龙脉回馈灵脉,但会冲散灵脉之清气;所以二者可以相邻,却不能交汇。”

    “多年前的魔界入侵,抢走了皇城的镇国碑,龙脉失去了镇压,日益扩散,但多年夯实的根基尚在,可这些年,有不少修士与朝堂勾结,就在前些日子,丹青青甚至彻底打破了修士不入庙堂的规矩,享用了人间香火,如此一来,清气大举入侵,龙脉根基溃散,又会扰乱灵脉的运行,在加上蚀阴的从中作梗,现在的灵脉和龙脉,早已如江流决堤,一溃千里。”

    元霄在一旁听得颇有些感慨,一般来讲,这种什么三个问题的限制,当事人的答案都是恨不得字数越少越好,意思越迷糊越好,可这老头,硬是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可以说是事无巨细,看他的样子,这第一个珍贵的问题甚至还没说完,简直就是敬业得不能再敬业的模范标兵!

    说到这,算天下停顿了一下,以手虚掩,咳嗽了两声,喝了口茶,然后又继续说道:

    “这灵脉与龙脉原本是相辅相成,现在却是互根互制,如同一条被污染了的河流,水越脏,鱼死得越多,鱼死得越多,水也越脏,修真门派清气流失,导致修士们被压抑的真我本性释放出来,从出尘变成入世,从仙化变得凡化,他们所表现出的种种行为皆是因此,但行为异常之后的灵力暴`动,却是蚀阴暗中搞鬼。”

    “你们想要挽……”算天下喋喋不休地说到这,终于坚持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这血泛着反常的乌黑,期间还夹杂了一些黏黏糊糊的不明肉糜,有一大半都沾到了他那蓬松的大胡子上,看上去很是触目惊心。

    元霄被他这突然一咳吓了一跳,果然是有限制的吗!他担忧地望向老头,很想劝他不要再讲了,但这种傻逼一样的话语还是在心里想想就行了,他也不敢多问,怕无意中就消耗掉了一个宝贵的机会,所以只能默默地给老头空了的杯子沏了一杯茶水。

    算天下颤颤巍巍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憋了口气,好不容易才从牙缝中挤出了最后两字:“天启。”然后他就像耗光了气力一般,瞬间萎靡了下去,半死不活地瘫坐在靠椅上,眼神示意沈思渊问下一个问题。

    沈思渊这次并没有犹豫,他直接坚定地提问:“怎样才能让元霄与天道分离?”

    听到这个问题,元霄当即睁大了眼睛,这么宝贵的一个机会,你就这样以公谋私地消化掉了?苦涩夹杂着酸麻一起涌上心头,堵得元霄不是滋味,他暗暗捏紧了拳头。

    “二存其一,天元可复。”不知道是不是前面说的太多把算天下的精力给消耗光了,这次他十分惜字如金,甩出了似是而非的八个字后就再也不愿多讲,眼观鼻,鼻观心地装起了高人风范,末了,又是一阵猛咳,这次元霄终于可以确认了,那些肉糜不是什么胃里的半消化物,而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内脏碎片,死气隐隐在老头眼底浮现,他是真的快要不行了。

    沈思渊眼睫微垂,令人看不清他的眼中情绪,元霄在一旁干着急,这答案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谁不知道他和天道只能二存其一了?不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啊!你倒是给个解决方法呀!他摇了摇沈思渊的袖子,可沈思渊却像是入定了似的,根本就没反应。

    算天下缓了缓气,把目光转向了元霄,元霄莫名其妙,这老头看我做什么,看沈思渊哪,他才是主事的,于是他伸出手指指了指沈思渊。

    老头摇头,又再次把目光坚定地望向了元霄。

    元霄还想要反驳,可突然想起了刚才老头说过的话,“你们可提问三个问题”,“你们”的意思是,我和沈思渊都必须提问吗?那这样的话,刚好可以问问他刚才故弄玄虚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话到嘴边,又被他紧急刹车地吞了回去,他看了眼沈思渊,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开口问道:“那……天下…会好起来吗?”他哆哆嗦嗦地把话说完,刚说完就想自己打自己一巴掌,这都是什么没水平的问题,究竟是何等智障人士才会问出这种需要交智商税的问题,还会好起来吗,你把话说这么窄,是生怕别人说多了吗!

    “不知道。”老头的答案更是技高一筹,他连简单的是或者不是都不想说,直接来了个不知道,差点没把元霄当场气死,三个问题的答案字数一个比一个少,你是铁了心要在这最后时刻做一做高人是吧,要不看他真的不行了,元霄真的会考虑一下暴揍老年人这种没品的事。

    来不及多想,当说完这三个字的最后一个字后,算天下便安详地闭上了眼睛,眼前的桌椅,茶具,山涧,全都一一化作云烟消散,光影收缩,再度睁眼,他们正站立在茅草小屋中,屋中设施简陋,一张平板竹床上躺了一套衣服,与老者身上穿的一模一样,衣服里是一滩细腻的白色石沙,现在正顺着竹床的缝隙不住地往下漏。

    他走了。

    元霄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和沈思渊一起行了一礼。

    顺九州在外面无聊地晒太阳,看见元霄他们气氛沉重地出来,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终日挂在脸上的嬉皮消失不见,他从边角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罐子,把里面的茶叶小心翼翼地腾出,然后郑重地双手抱住,走了进去,一切的一切顺势地就像是早有准备。

    事情办完,元霄他们也不便多留,顺着来时的小道离开,一脚踏出,便是另一个世界,分立对称的山头,呼啸而过的山涧,通通不知所踪,外面是一片不知名的广阔平原,风吹草浪,他们就像是不被待见的刁钻客人,被主人毫不留情地扫出门外,并且此后都不想再见一眼。

    元霄晃神,总觉得这世界有点残酷,人们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往往就会失去一些另外的东西,人们无时无刻都在和周围妥协,“舍、得”二字似乎才是人生的真谛。

    放眼望去,风光无限,前路刚刚有了方向,所思所爱之人就在身边,他应该感到满足才对,可为什么心底,还是充满了氐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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