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初试身手2-8
来到近处她才发现，云雾并没有完全将整座山峰包裹，也许是因为白天温度稍高的缘故，笼罩的云雾看起来散了一些，有些稀薄，站在山脚的她仰头望向藏身漆黑云雾中的山峰，一股直至灵魂深处的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渺小和战栗。
她摆了摆头说道：“希望是像你说的那样吧。”隐隐听到远处传来的轻微雷鸣，漆黑的云层中闪动着亮白的雷光。
睡梦里一道光打在了脸上，有些暖和，让他不自主地挠了挠脸上的细微瘙痒感，本想转个身继续睡，但脑子却在这一刻清醒了。
桌上的书已经翻到了最后的一页，印象中并没有见过书页上的文字，但又莫名地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他伸出手，纤细白嫩的指节丝滑如玉，看着不怎么像自己的手，脑袋里嗡嗡作响，零碎的片段飞过却怎么也抓不到一丝半缕，他捂住了脑袋，歇息了片刻。
指尖划过书页，明明是不懂的文字却能清晰地理解每一个字句的意思含义，刻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厚重的书籍自桌面上飞了起来，融进早先打在他脸上的光芒中，原本是固体的书籍发生了变化，化作一摊晶莹的液体糅合进凝成实质的光芒中，好似产生了某种他难以理解的反应变化。
他不断地注视着书桌上的其他书在无人催动的情况下化作一滴又一滴的水珠融进那团奇妙的融合物中，就像是熔炉，对投入其中的水珠来者不拒，快速转动起来，这样的变化好像持续了一辈子，直到某一个瞬间他好像听到了类似微波炉加热结束的一声“叮”响。
他忽然没由来地说出这么一句话：“真实不虚，永不说谎，必然带来真实。”咀嚼了一小会，他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句颇有哲学意味的一句话，扭了扭头看向那浮在身前的融合产物——一颗青中泛红的种子？
他不确定地向前伸出手，那颗种子却在他聚拢手掌的一瞬间融进了他的身体里。
磅礴的知识如同滔天巨浪拍向他脑中虚构的那片天地，一种宛若被门挤爆的剧烈肿胀感让他痛不欲生，意识在支撑了片刻之后陷入空白，大脑就此宣布宕机。
米莉猛地一甩手，整条液态金属的手臂褪去了人手的外形，重组成一条数米长的金属长鞭在空中抽打得猎猎作响，在艾达和艾琳的泫然欲泣中落在纷乱的碎石中猛地炸开。
“不——”艾琳哭红了双眼，里奥消失的那一幕再度在眼前重现，他的身影仿佛与碎石下生死不明的威利重叠，胸口疼得让她有些难以呼吸，赤红着双眼一手撑着银白的法杖踉跄起身，直直地盯着米莉的背影。
灼热的视线让米莉感到有如实质般的刺痛感，她转过身，不再理会烟尘滚滚的碎石堆，手上的长鞭重组为庞大的巨锤，拖行在地面上，逐步逼近倔强撑着身子的艾琳，这种步步将猎物逼近绝境的快感让她感到沉迷，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显得有些疯狂起来。
她舔了舔嘴唇说道：“不用急——马上就到你们俩了，放心吧，我们好好利用你们身上的神之力的，下到下面记得帮我跟那个小子打声招呼——”
艾达站在了妹妹的面前，无论如何，她都将会义无反顾地守护着妹妹，她柔声说道：“艾琳，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艾琳轻嗯一声，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毅神色，手中被紧攥着的法杖似是在响应主人的意志，迸射出了耀眼的光芒，惊雷声响，电芒涌动，似有一道高伟的虚影隐隐浮现在艾琳的身后。
米莉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满脸痴迷地盯着那道逐渐清晰的虚影，疯狂地抡动巨锤砸在柔和的光罩上，就连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神罚！”洪亮的神秘女声回荡在房间里。
虚影手里的神枪成型，雷鸣咆哮落下无尽的神雷，竟比不久前的一次要更加的声势浩大，无数的雷蛇游走在地面发现了伫立场中的米莉疯狂地扑了上去，带有审判之力的神雷电得她浑身麻痹，动作出现了僵直，虚影神枪投下。
渺小的炼金生命体连形体也无法维持，化作一摊液体金属，神枪落下却好似陷入了泥沼之中，被一点一点的吞食，就连地上的雷蛇都少了许多，两颗漆黑的珠子疯狂地转动，竟诡异地生出一股龙卷风，吞食神枪变得更加迅猛！
艾达眉头皱起，扬枪截断下落的神枪，庞大的神枪溃散成无边的雷电游走的房间的四处，她猛地一抖手中长枪，将游走的雷电聚拢在枪尖之上，枪头附近的空气都变得不稳定地晃动起来。
光罩早已消失，艾琳瘫软在地上长呼一口气，银白法杖头一次失去光泽变得黯淡无比，艾达朝着妹妹微一点头疾冲出去，长枪擦地再度爆发出一阵雷光，猛地抽散了即将定型的米莉，如同烂泥的金属液体中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几乎穿透了她的耳膜，让她一阵失神。
也许是已经习惯了电芒的侵袭又或者是米莉的恼羞成怒，液体金属快速移动起来不再选择化作人形，而是将地面残余的电芒尽数吞噬，体形瞬间膨胀了数十倍，看起来就像是一片汹涌的海浪拍向渺小如尘埃的艾达。
艾达牙齿都要崩碎了，握紧的枪杆上血渍隐现，前腿弓起后退微曲，不留余力地瞄准万钧的巨浪，巨大的气浪以枪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一时之间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形成了奇妙的平衡。
威利不知何时从碎石堆中走出，合起手中最后一页的虚幻之书，有些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书总算是看完了，可惜就只有一本。”
书页合上，虚幻之书化作星星点点的梦幻光芒消散在虚空之中，他闭上双眼，简单地消化了一下方才从种子中结出的“果实”——《炼金术》，书如其名简单直接，越看他越沉浸其中，每一个知识都好像既陌生又似曾相识，没有任何的阅读障碍，水到渠成，合上书的那一刻，知识便已经刻在了他的灵魂里。
“万物本是太一，借由分化从太一创造出来。”威利低声轻吟，简单的话语好似有无穷的魔力，无论是滔天的巨浪还是骁勇的雷枪都不由自主地停顿下来，成了一幅静态的图画。
米莉惊惶的声音响起：“混蛋，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魔力运转不了了！”苦苦抵着长枪的艾达也遭遇了同样的处境，但惊慌和不解却被威利安然无恙所带来的喜悦所冲淡，五指下意识地松开，“咔嚓”的清脆响声便从木质的枪杆上传出，仔细一看，原来枪身早已布满了细密的裂痕，普通的兵器终究无法承受这样恐怖的元素力量，达到了极限碎裂开来。
艾达望着扑面而来的瘫软巨浪，轻叹一声，疲惫的双眼缓缓合上，朝后倒去，却感觉落在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急忙睁开双眼，沉思中的威利感觉到了她的视线随意地朝着她浅浅一笑，迅速远离了已经跟水一样瘫在地面的米莉。
他将不知为何满脸通红的艾达交给了艾琳问道：“有药水吗？”
充斥着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的艾琳根本没有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回过神来应道：“啊？什么？抱歉我没有听清楚”直到再次听到威利近在眼前的声音之后这才欣喜地将所剩不多的几瓶药水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一股脑地递给了他。
他接过四瓶有蓝有绿的药水，但每瓶的容量都不足一半，他将所剩不多的药水两两倒在一个瓶里，又用水魔法召唤出一股清流往未满的瓶中加了些水，多出的玻璃瓶被他随意地丢在地上。
他忽然以纸为笔勾动某种元素在瓶身上开始刻画起某种繁复的魔法阵，当完整的魔法阵亮起的瞬间他便开始摇晃瓶子，瓶内的药水在魔法阵的作用下开始沸腾起来，蓝绿混杂的颜色逐渐转为更纯粹的青色，看起来像是美丽的宝石。
“好了，这样应该可以了。”他将手中漂亮的成品递给两个女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
艾达难以置信的眼神在药水跟他之间来回移动，最终还是接过了那瓶青色药水说道：“刚刚那个应该是炼金术吧？”威利点头承认，没有作过多的解释。
青色的药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隐隐还有着一丝甜味，对于闻惯了劣质药水的两姐妹来说，这样的差异让她们眼前一亮，顿时觉得喝下去好像也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青色的药水入口清凉，味道甘甜，好似一股清泉洗涤全身，体内的魔力迅速地上涨，姐妹俩的魔力枯竭症状一下子好转起来，头脑也变得清醒了许多，不可思议地相互对视一眼。
威利盯着地面——两颗黑色的珠子在地面上快速转动起来，带起一股旋风如鲸吞般将周遭不知何时浓郁起来的元素尽数吞噬，瘫软无力的形体逐渐恢复凝实，米莉恶毒而警惕的“双眼”——那对幽深漆黑的珠子死死盯着他。
对峙了片刻，米莉依然没有贸然进行任何举动，倒是一副淡然模样的威利先感到了乏味，转身走向艾达两姐妹，头也不回地说道：“如果你没有其他打算的话，那我就要带走她们俩了。”
“休想！”野兽般嘶哑的吼叫声快速逼近，利刃破风声转瞬即至，威利轻巧转身，手上早已亮起一座微型的魔法阵，与玻璃瓶身上的如出一辙，在堪堪避过利刃的瞬间快速并指为剑斩向米莉的小臂。
米莉冷笑一声，嘲弄的话语还没有开口就咽回腹中，眼睁睁地看着无比坚韧的手臂像白纸一样被轻而易举地斩断，落在那个一脸风轻云淡的少年手里，在他掌心的诡异魔法阵中被重新炼成一把模样古怪的刀。
短暂的沉寂之后便是癫狂，失去了手臂的米莉顷刻间便修复了，看起来好像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但狂乱的吼叫声却显示并非如此，艾达姐妹俩神色痛苦地捂着双耳，直到一道柔和的光罩再度出现脸色方才好转。
离得极近的威利胸口好似遭了一记重击，一口鲜血吐出体外，有心想要捂住双耳却看到米莉动了起来，宽大的巴掌好似铁板拍来，强劲的风声呼呼作响，威利站稳身子，盯紧巴掌，双手握刀横向斩出一刀，同时说道：“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气浪在两者相撞的一瞬间爆发，地板都被掀翻了一层，威利倒飞出去，锋利的刀刃插入地面才让他止住脚步，而米莉仅仅只是后退了一米多的距离，这样的结果让威利有些意想不到。
米莉没有停下动作，迅速扑向威利，重组为液体金属的形态身躯极其庞大，巨浪再度涌了过去。
空气中的冰元素突然活跃起来，温度骤然降低，感到有些不适应的艾达急忙紧紧抱住了妹妹互相取暖，光罩能够抵住活跃的冰元素，却抵挡不了低温的入侵。
威利在刀刃上附上一层冰，森冷的寒意凝结于刀尖，快速与涌来的巨浪打了一个照面，刀刃虽无法穿透，但仍旧听到铿锵的金铁敲击声，米莉自巨浪中投出无数的箭雨，却始终只能追在威利的身后难以触及。
威利踏过墙壁转了个方向，这样庞大的体形对他来说只要稍稍注意便能安然躲过攻击，但四周的墙体却难逃一难，被轰击得支离破碎，他斩断飞来的一支银白箭矢，开始了他的反击。
每当隔开一段稍远的距离，他便将刀插在地面上，用冰元素凝出长弓朝着身形庞大的米莉发射冰箭，冰箭无法击穿她的表层，碎成了冰块掉落在地上，但从她的动作减缓来看，无疑是受到了影响。
也许是意识到了体形庞大的劣势，巨浪一分为二再次重组形态，两个独眼的“人”便落在了地上，朝着威利两侧夹攻，威利架起长刀招架住左边斩来的刀刃，右边的巨镰已经悄然落下，要将他置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