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倒霉蛋醒了
贺言礼面对陆洵没有表露出什么。
而是立马出门去找了傅玄。
“你说他失忆了?”
傅玄刚从被窝里出来,急忙忙套好衣服要出去看陆洵。
贺言礼跟在他身后,“不是,好像只忘了何指挥,他认识我的。”
刚才贺言礼在药房里跟陆洵简单说了几句话,其他人基本都认识,只是对于何指挥一无所知。
陈筠庭也换好衣服跟出来,抓住傅玄的胳膊。
“别慌,也许只是一时的。”
傅玄站定,挣脱开陈筠庭的手,“他只忘了老三?”
“我们不熟悉老三,他被何家抱走后就没见过,看样子是不记得我们了。”陈筠庭低头凑到傅玄耳边说。
傅玄摆摆手,“管他的,我先去看看。”
之前喂给陆洵的软骨散也失效了,三人进去的时候陆洵已经收拾好了自己。
“二哥!”陆洵有些激动,站起来还有些不稳。
傅玄把他拉到床边坐下,仔细打量了几眼,给他把脉。
陆洵转眼看到了一旁的陈筠庭,惊讶道:“大哥也来了……”
陈筠庭朝他点点头,没有出声打扰傅玄。
“头晕吗?”傅玄放下他的手,皱眉问。
陆洵摸了下脑袋,“刚起来的时候有点,现在好多了。”
“你记得多少事?”傅玄松了口气,头晕多半是软骨散的副作用。
陆洵奇怪地看他,目光跟随他的脚步,“我都记得啊,只是贺言礼说什么何指挥,我不大记得。”
傅玄后腰抵上桌沿,抱着双臂,“不大记得,是什么意思?”
“有点印象,好像是刺史的儿子吧,就这样。”
陈筠庭:“别的不记得了?”
“是什么特别的人吗?”
陈筠庭想告诉他实情,但是被傅玄拉住了。
“不是,你别费心了,多休息。”说完拉着陈筠庭出去了。
贺言礼追出来,“不需要吃药吗?”
“不用吃,这种事情随缘。”傅玄到了外面就松开了陈筠庭的袖子,回头叮嘱贺言礼。
“你自己好好休息,有空跟着书练针法。”
贺言礼从怀里取出裹着银针的布袋,“我会好好练的。”
不多时何烟也得知了陆洵失忆的消息。
“居然只忘了哥哥吗?”何烟送走傅玄,惆怅地开口。
明明在几日前还奋不顾身地要驾马前往南疆,听到何骁受伤的消息,整个人都失魂了一般。
果然是物极必反,被喂了软骨散沉沉睡去的那几天里,心里该有多挣扎不安……
施云澜绕到他面前,衣带都还没系好,弯腰在何烟额头印下一个吻。
“这种事情只能听天由命,他与何指挥说不定真的没有缘分?”
这是个不会安慰人的,只要安慰对象不是何烟,施云澜这嘴恨不得时时刻刻给他封起来才好。
何烟无语地看他一眼,无意瞥见他肩膀上不同于刀伤箭伤的细痕,那是指甲痕。
他自己抓出来的。
红着脸挪开视线,抓住施云澜的衣带,狠狠一扯,“闭嘴吧,我哥还没回来呢!”
施云澜故意似的在他面前晃,等何烟真的要生气的时候才收手,穿好衣服。
临出门贺言礼来了。
他跑得比传消息的士兵还要快,上气不接下气的。
“何指挥的马车到了。”
何烟立马出门朝刚进守备处的马车跑去,“拉到药房后边去,快点。”
趁着何闫还没有出来看见,先让傅玄确认一下情况才行。
几人小心地把何骁从马车里抬到药房,陆洵站在门口,想上前搭把手又实在插不进去。
等看到何骁苍白的脸,和裹满了纱布的身体,那些纱布甚至被血浸湿了。
众人抬着何骁进了门。
陆洵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疼,他不明就以地抓住胸口的衣裳。
布料都被抓皱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悲怆的情绪蔓延到脚底,他滑落跌坐在门口。
“你怎么了,没事吧?”贺言礼蹲下来扶住陆洵。
屋里众人围着床,不曾离开何骁半步,傅玄担心地朝他们看了一眼。
抬头跟陈筠庭说了句什么。
陈筠庭走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脚软了。”陆洵低着头,情绪藏在投下的阴影了,看不真切。
陈筠庭架着他的胳膊,将他扶到榻上休息。
“大哥,你去帮二哥吧,我没事。”
陈筠庭看他脸色恢复正常了,也就回到床边帮傅玄打下手了。
那边开始给何骁换药,伤口过于狰狞,扯下纱布时,一直昏迷的何骁都疼得直发抖,有时嘴里会吐出一两句呻吟。
陆洵背对他们坐着,始终没有朝那边看一眼。
贺言礼在外面烧热水,想着多备点,没想到最后居然提不起水桶。
他全身用力到脸憋得发红,也只挪动了两步。
思考着要不要换个小桶,等转身的时候,那只偌大的水桶已经被戚旻提走了。
“跟上。”
贺言礼跟在他身后,暗暗比了一下两人手臂的大小,自愧不如。
何烟给昏迷不醒的何骁擦干净伤口,等傅玄把药磨成粉,洒在伤口上。
拿出一套金针,摆开来。
找准穴位,一针一针地深入皮肉里。
等一套金针全部用完,傅玄也累到额头渗汗了。
“没什么大事,施针三日也就好了。”
何烟这才放心了一点,“那就好。”
三日后跟剌加有场打仗要打,施云澜和戚旻要去东城门,先行离开了。
何烟与步离丹也要商谈细节。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傅玄伸伸懒腰,把金针都取下收好。
陆洵递给傅玄一杯热水,问:“这是何指挥?”
“嗯,何骁。”傅玄一边喝水,一边暗自观察陆洵的神色。
陆洵还是之前那般,对何骁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点了下头。
“二哥去休息下吧,我来看着就好了。”
看起来这个什么何骁,伤的还挺重。
傅玄拍拍他的肩,“不要逞强,有事来找我。”
“嗯。”
屋里便只剩下一坐一躺的两个人,陆洵沉默了半晌。
拾起帕子给何骁擦拭刚才因为施针渗出的血珠。
也许是何骁身体素质过硬,当天半夜,他就挣开了眼睛。
十余天的昏迷,使他的视线不是很清晰。
何骁就这样睁眼到了天亮,视力才完全恢复。
侧目看向身旁榻上睡着的人,他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声音沙哑。
“五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