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一次对战
弯刀折射出的月光，隐约印在城墙之上。
巡逻的士兵勉强打起精神，手始终放在腰上的佩剑之上，提高一点警惕。
“喂，兄弟，站这么久了喝点酒暖暖身子。”
士兵走到哨兵身后，举起手中的酒壶，递给他。
半晌都没有回答。
士兵奇怪地推了哨兵一把，哨兵整个人直挺挺地仰面倒地，鲜血从脖子深可见骨的豁口处汩汩地流出。
“来人，来人，来人啊啊——”
在箭矢正中眉心，刺破脑门之前，士兵发出惨烈的呼叫声。
顿时，安州城内灯火通明。
弓兵不消片刻在城楼之上站好阵型，搭箭拉弓，全身肌肉紧绷，只等一声令下。
风沙弥漫，即使火把城楼照得如同白昼般，仍然无法看清面前剌加人的阵仗。
一个弓兵听到声响，不等号令立马放出箭矢，不知道有没有命中，反而是身边的同伴被一刀劈中。
急忙抽出佩剑刺向已经通过梯子爬上来的剌加兵。
剌加兵受伤滚下城楼。
“你怎么样……”
弓兵蹲下，扶起同伴的上半身，把耳朵附上去。
“你说什么？”
同伴被割破了喉咙，只能发出嗬嗬的气声，手颤抖地伸进胸口，染血的手摸出一张信纸，放在弓兵的手里。
弓兵立马了然，不住地向他点头。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活着的话一定送到！”
同伴在弓兵怀里断了气息，喉咙处的血也慢慢流尽了。
弓兵举起袖子抹了一把湿透的脸颊，哽咽地把沾了血的信纸揣在怀里。
重新举起弓，搭上箭。
“弓兵滚石交替上阵，其余人上马。”
施云澜雷厉风行，翻身上马，迅速下发指令，把浸了水的布条围在战马的鼻子上。
身后的骑兵也同样照做。
“开城门！”
施云澜与何家父子打头，在城门开启的瞬间，迎着风沙一头扎进黄天之中。
“让墙上把所有火把熄了！”
施云澜回头看见灯火通明的城墙，瞬间明白了剌加人如此轻松地，在夜间摸索前进的原因。
众人听令立马熄掉所有火把。
黄沙之中，能见度本来就低，即使打了火把也一无是处，不但没有帮上忙，还会暴露位置。
所有人趁着夜色应对剌加的突袭。
骑兵冲入黄沙后，马儿顿时失去了方向感，即使有湿巾的帮助，也无法彻底抵御黄沙。
拉住缰绳，握紧手里的长枪，在三步以内发现剌加兵后，立马用长枪刺中，只能一击毙命，不然被缠上很难摆脱。
突然，施云澜带的一队人马碰上了大批剌加士兵。
“收枪下马！”
所有人立马将长枪套进挂在马鞍一侧的枪袋，翻身下马，抽出配好的刀剑，跟剌加士兵近战。
大晟士兵的下半身铠甲要比上半身更重，为了预防剌加人用羊角鞋的攻击。
虽然铠甲比剌加士兵要笨重一点，但这支步兵正是何闫在遂州接收的那支精锐，训练有素，每个人都身怀绝技。
史云林活用兵甲，真正地为大晟打造了一支，剌加根本无法想象出的精锐。
对面这支似乎也是剌加的精锐队伍，比一般的剌加士兵要难缠。
施云澜放下不趁手的刀，抽出自己的长剑，气势如虹，两步以内夺人性命。
连杀几人，长剑上沾染的血不断增加，逐渐布满了整个剑身。
身后凌冽的破风声传来。
是高手！
施云澜反手将剑抵在背后，用剑身挡下这一击。
虎口被震得发麻。
迅速转身出击，那人灵活地躲过，又隐身进黄沙，进退有度，捉摸不透。
施云澜提剑警惕，在侧身时敏锐地察觉到脚步声，长剑一贯，突破黄沙击中胸口的铠甲。
那人连退几步，施云澜乘胜追击，贴身猛出一拳，照着对方的太阳穴猛击。
一双狠戾的狼眼横贯在布巾之上，那人弯腰躲过这一击，弯刀在掌心转上一圈，反手握住刀柄，在蹲在的瞬间，将弯刀劈向施云澜的腰部。
施云澜伸手撑住对方的肩膀，迅速翻到他身后，长剑狠狠刺下。
对方若有所感，伏在地上，躲过之后再迅速鲤鱼打挺，退至一边。
两人在呼啸的黄沙中对峙。
几个回合下来，竟是势均力敌的打个平手。
“有点意思。”
对面扔下这句话掉头离开，施云澜没有放松警惕，继续杀了几个周围的剌加士兵。
察觉到，剌加人正在撤退，施云澜也毫不恋战，立马下达军令。
“撤离！”
所有大晟士兵上马拿枪，冲向再次大开的城门。
天色渐亮，夜间极其喧嚣的风沙也慢慢停下来。
安州城内士兵正在整理昨晚战斗后留下的痕迹。
兵器被一件件捡回来，死在城外的士兵也被一个个拖了回来，摆在南边的空地上。
弓兵的同伴也在内。
施云澜在清晨再次登上城墙查看，昨晚剌加也死了不少人，一直到安州守备打扫完战场，剌加都没有派人来收尸。
不一会儿，黄沙中伫立的几棵枯树上被秃头鹰占据了。
中午的时候，秃头鹰们再也忍不住，飞下枯树脆弱的树枝，低头啄食剌加人的血肉。
“他们不会出来收尸的，都信奉天葬。”
“天葬也就是摆在外面不管。”一个士兵询问。
说话的那个摇头，“不是，天葬就是让这些鸟吃掉死人，等只剩白骨了，再带回去。”
“带回去？”
“对，摆在一个房间里，尤其是头骨。”
那个出声询问的士兵不仅觉得恶寒，打了个哆嗦。
“还好我不是剌加人。”
接过伙夫发的饼子，就着囊中的水囫囵吃下去。
陆洵把马拴好，谨慎地左右查看，没人注意自己这边，换了身衣服，从看守疏漏的地方出去。
出来的时间不算短了，自己半夜溜出来，现在才找到合适的时机脱身而去。
不知道何家那边有没有发现。
陆洵尽量收着自己的脚步，如果不是武功高强的人不会注意到他的离去。
“站住。”
听到还算熟悉的声音，陆洵没有转身，反而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转过这个弯就走出了守备处的范围。
就在陆洵走到拐角处时，一个身影直接落在他面前。
“我说，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