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初吻
何烟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又十分惊讶于施云澜惊人的洞察力。
“我一直都是这样。”
何烟不是木石心肠,他会哭会笑会动心,只是在自己沉溺其中之前,会告诫自己不属于这里罢了。
“把衣服穿上,”何烟拿了新的里衣给施云澜,好在何骁的部分衣物跟自己的混在了一起,不然施云澜还穿不下自己的衣服。
湿的里衣被何烟提起来挂在椅背上。
做完这些,何烟坐在施云澜身边,斜靠着床柱,疲倦地闭上眼。
半晌,有黑影渐渐靠近了,何烟没有抗拒没有躲开。
他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可能是累的不想动……
嘴唇接触到柔软的那一刻,何烟睁开眼,眼前是施云澜那张帅脸的放大版,他的神情太小心翼翼了。
何烟再闭上眼,攀上施云澜的脖子,沉沦地不顾一切地暂时抛掉了所有地,回应他。
施云澜得到了他的首肯,撬开他的唇齿,激动地攻池掠地,大手环过何烟的腰,把他按进自己的怀里,两个人无所顾忌地靠近了,贴近了。
舌头掠过上颚,带起的酥麻感传遍全身,何烟整个人慢慢的瘫软,他要喘不过气了。
没忍住拍了下施云澜的肩膀,何烟小心地避开了施云澜的伤处。
施云澜立马停下来,却没有松开他。
何烟趴在他的肩膀上喘气。
“真是疯了……”
也不知道他是在骂自己还是施云澜。
“我是疯了,我完全不受控制,对不起……”
施云澜用额头抵住何烟的胸膛,他无措地像个犯错的孩子。
何烟捧起他的脸,“你没错,是我疯了。”
真是疯的彻底才会没有推开施云澜,居然还回应了……
自己的初吻啊,两辈子的初吻……
“你还在发烧,今晚一定要回去吗?”
何烟说完才发觉自己的问题有点歧义,仿佛在邀请什么。
可他也懒得再解释,反正施云澜也明白自己的意思。
“今晚守备要审剌加的探子,我受了伤不用去。”施云澜不太乐意何烟拉开的距离,想要再靠近,却被何烟用手挡开了。
何烟起身给他找了全套的衣服,“换上,今晚睡在这儿吧。”
刘远要连夜审问剌加探子,却没有让亲手抓住探子的施云澜陪同,刻意避开施云澜的意思太明显。
与其让施云澜回军帐睡冷床,不如就留在这里,至少比军帐的条件好一点。
施云澜闻言迅速把衣服换上,坐在床沿等何烟。
“你先睡,我去让方石煮点热汤来。”
何烟说完便出门了。
在旁边的房间里找到了还没有睡下的方石。
“好方石,夜里太冷,我想喝点热汤暖暖身子,你去煮一碗来。”
方石:“少爷,晚上夫人熬的鸡汤还给你留着,我热了给你端来。”
“给你自己留一碗。”
对方石来说,没什么比吃食更好的赏赐了。
“好!”
于是他兴致冲冲地去厨房热汤了。
不一会儿就把汤送来了。
“给我吧,不用端进来了,不然冷风又灌进来。”
何烟接了汤,让方石回去了。
“过来喝。”
看着施云澜把鸡汤喝完,何烟也十分困倦了,直接上床盖好被子准备睡觉。
施云澜坐在床边,看着他。
“看什么,上来睡。”
施云澜惊讶,“一起吗?”
“难不成你在这个房间看到榻了吗?”何烟觉得好笑,打趣他,一边说一边挪到里头去,把位置给施云澜腾出来了。
施云澜小心地爬上床,躺下的时候避开了胸口的伤,却又别扭地想要侧身面对着何烟。
“做什么呢?安静点睡觉。”何烟闭着眼,听到身旁窸窣的声响。
施云澜闻言好好平躺着,“我只觉得像做梦一样。”
何烟睁开眼,屋里吹了灯很黑,他看不见任何东西,在黑暗里睁眼对他来说并不舒服。
“你就当是做梦吧。”
施云澜听到他轻如雨丝的声音,甚至温度也一如冰冷的雨。
“为什么?”
你不想认吗?后悔了吗?
施云澜不敢问出口,他怕听到肯定的答案。
何烟轻声笑起来,笑他如惊弓的鸟,像杯中的蛇影,是农夫脚下的绳子。
明明是男主,本该是感情里的主导者,却小心翼翼如同秋后的鸣蝉,低到土里泥里。
“你怕我看错人不成?我说的做梦,”何烟侧身,把手垫在脑袋底下,“是指人生太短了,大晟战乱又起,我们活到几时谁能说的清,要是哪个先死……”
何烟不再说下去,施云澜也懂了他的意思。
谁活下去,谁就当这段不得见人的感情是场梦。
要是一起死了,也算得上殉情。
“要是我们都活下来。”施云澜摸索到他的手,虚虚地拉住了。
何烟用食指在他手心里画圈,“那是以后的事情,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不必为了那些费心思去思量。”
他的声音慢慢低下去,渐渐地睡着了。
施云澜侧目注视,黑夜里看不清,他缓缓地把身旁人的手紧握住。
心口逐渐被填满了,施云澜只求着能再多一点,再多一点,自己再强大一些,能不用顾忌天下人的眼光。
天还没亮,也许施云澜根本没有睡着,五更天不到,他就小心谨慎地从床上起来,手里依然抓着何烟的手。
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他松开了,把何烟的手放进被子里。
最后再看了何烟一眼,施云澜打开窗户,翻出去后仔细着只留了一条通风的缝隙。
消失在黎明到来前。
军营里不算和平,刘远还是没有撬开剌加探子的嘴,正在营帐中发脾气。
“怎么样了?”施云澜换上戎装,窄袖更能体现他的压迫力。
牢里负责行刑的小兵摇头,“嘴巴紧得很,昨天晚上审了一晚上,一句话没说。”
“哑巴?”
施云澜走进地牢,里面的人蜷着身子躺在最里面的角落,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
“不是哑巴,嘴里的毒药也取出来了,系了布条没能咬舌。”
他把那人翻过来,脸上尽是血污,看不出原本的样貌。
“问不出来就杀了,不要在城门挂尸,打草惊蛇。”施云澜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人活不成,既然是死士,问不出来东西也是正常的。
“可是守备大人说……”
“不用管他,杀了,扔乱葬岗。”
扔下这句话,施云澜走出地牢,兔子装够了,不多时日老虎就要露出獠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