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剌加宣战
京城的白天依然炎热，德妃一到下午便身子犯懒。
“青莲，去小厨房取冰果来。”
青莲福了福身，“是，娘娘。”
不一会儿青莲端了冰果回来，“天虽热，娘娘也不要贪凉。”
“本宫知道，一碗冰果而已。”德妃将冰果插起来送到嘴里，“别殿那个怎么样了？”
青莲把所有宫人遣下去，凑到萧德妃耳边。
“今早派人去看，已经咽气了。”
萧德妃把叉子扔回碗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足足十四天，陛下断了她的饮食，还能撑这么久，可惜命格还是不够硬……”
青莲：“前裕妃也是没有福气之人，生不下皇子，是她命里如此。”
“陛下虽然废了她的妃位，”萧德妃从榻上站起来，走到内殿让青莲更衣，“毕竟陛下仁慈，皇后又谦恭，这个坏人难不成我来做？”
青莲：“娘娘正有孕，如此恶名自然不能娘娘来担。”
“去趟乾清宫。”
萧德妃下了轿辇，行至乾清宫门外，被朱成海拦住了。
“德妃娘娘万安，今儿个不巧，皇后娘娘正在殿里与皇上议事。”
萧德妃无所谓得笑笑，“皇后娘娘也是来跟皇上说裕妃的事吧，裕妃以前也算是我宫里的人。朱成海你通报一声，本宫如今身子重，站不久。”
朱成海跟萧德妃行了礼，进去通报了。
不消半刻就出来了。
“皇后娘娘体恤，娘娘快进去休憩。”
青莲搀扶着萧德妃进了乾清宫，果然徐皇后和赵世昱坐在主座上。
“陛下金安，皇后娘娘金安。”
赵世昱：“免了。”
“德妃既然有了身子，这么远的路就少走。”
徐皇后让人给德妃置了椅子，又叫人添了软垫。
“还是皇后体恤，面面周到。”赵世昱见状也顺势夸赞徐皇后一番。
徐皇后知道他是碍于体面，也欣然收下了，“臣妾在陛下身边侍奉久了，陛下仁德，臣妾不过有样学样罢了。”
“你是朕最放心的，裕妃既然私通，险些生下孩子混乱皇室血脉，还是以宫女身份下葬就是了。”
赵世昱因为德妃在，身体倒是更加放松，依靠在软枕上。
徐皇后剥了橘子放在冰碗里，却是不赞成赵世昱的做法。
“陛下，裕妃私通这件事，暂时还没有下定论，若是只听魏贤一人之词，难以服众。”
赵世昱看她一眼，放下手里的橘子。
萧德妃适时地插话道：“皇后娘娘仁慈，被裕妃的表面蒙骗，她从我宫中出来，封了贵人不到两个月就查出有了身孕。皇上高兴，直接封妃，可那胎儿至今已经十一个月，属实奇怪。”
王皇后皱眉，仍是不赞同德妃的说法，“民间也有产妇懒月的说法……”
“可没人听说过，能懒上足月的产妇，皇后娘娘。”德妃也取了颗橘子在手里剥着，说话间也没有看着徐皇后。
“皇上，裕妃活活饿死已经够……”
赵世昱面上已经不满，不耐地打断徐皇后，“行了，不用再议，魏贤是太医之首，他的诊断倒是从未出错，裕妃私通板上钉钉，按宫女形制下葬。”
萧德妃把冰碗里冰好的橘子端给赵世昱，“皇上，陪妾去御花园走走吧。”
赵世昱站起身，“皇后，裕妃的后事不必耿怀，此事以后也莫再提了。”
徐皇后起身目送赵世昱跟德妃一起离开乾清宫。
“朱成海，收了这些东西。”
随后也回去了。
张裕妃年18，宫女出身，皇帝临幸赐贵人位分，有孕，封裕妃。胎足月未产，魏贤进言胎有异象。皇帝怒，下令封锁裕妃于别殿，断食割舌而死。
因为腹大装不进棺材，敛尸的人剖开肚腹，发现脐带缠绕在胎儿脖子上数圈，面色青紫。
“那胎儿浑身青紫，前裕妃尸身未腐，胎儿却已异味熏天……”
“别讲了。”徐皇后抬手制止她，“福香。”
福香从衣袖里掏出银两来，塞进那老妇人手里。
“这话就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你原路出去，有人送你出宫。”
“多谢娘娘！”老妇人磕了几个头，就退下了。
“福香……”徐皇后站起来，窗外依旧艳阳高照，阳光打在宫殿里，她却感受不到一点温热。
“娘娘，奴在。”
“这地方，真是冷极了。”
福香上前扶住徐皇后的手，“娘娘入宫二十载了，还是没有适应。”
“怎么算适应？像他们一样心硬吗？”徐皇后怔怔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娘娘！这话不要再说了。”
“不说了，就当没看见吗？”
徐皇后转身面对福香，“福香，裕妃的今天就是本宫的明天……”
“娘娘是太师大人的独女，大晟朝的国母，身份无比尊贵，前裕妃怎么能与娘娘相比。”
福香扶着徐皇后坐下，湛了热茶。
“废后，不同样身份尊贵，还是一样下场。”
徐皇后也没有心思喝上这杯热茶，张裕妃那十四天是如何的难捱……
自己也是后来者，赵世昱的继后罢了，身为英国公嫡女的前皇后，陈王谋反累及英国公，株连九族，废后腰斩，废太子凌迟。
仁德如赵世昱，却从来没有手软过。
徐皇后膝下只有现太子一个子嗣，萧德妃如今怀孕，看赵世昱的样子，是准备封贵妃了……
遂州。
“安州那边传来消息，剌加人拔了很多探子，步离封下战书了！”
衙里所有到场的官员闻言震惊。
沈贯紧皱眉头，脸上沟壑又重了几道，“西宁长公主和亲不到一个月！他们敢！”
“他们有什么不敢的，大晟两个公主都捏在手里，我们这是给他白白送了棋子过去！”
何闫问前来报信的，“战书可有抄录？”
那人摇头，“步离封亲自到阵前口头宣战，十五日之后攻城。”
“十五日！”
“怎么会是十五天……”
剌加的风俗，新婚十五天，刀不见血。
步离封，比他老子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