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鸳鸯
时空再次发生变化，这次他们来到一条热闹的大街上，只见周围聚满了围观的人，一个白衣少年跪在地上，旁边放着一具盖了白布的尸体，地上用鲜血写着“卖身葬母”四个大字。
“堂堂一个男子，居然沦落到卖身葬母的田地，真是不知羞耻啊！”
“就是啊，不知羞耻！”
围观的人拿起臭鸡蛋，纷纷砸向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架精致的马车路过，走下来一个年约十七的玲珑少女，她问站在身后的丫鬟，“云梦，这是怎么了？”
云梦上前看了看，回来说道，“小姐，是一个少年在卖身葬母。”
少女一愣，朝着少年走去。
“住手！”
她柔声喝止住扔臭鸡蛋的人。
众人寻声看去，见是她，纷纷恭敬道，“程小姐您来了，您可别过去啊，这人克死了自己的母亲！”
少女走近白衣少年，蹲下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少年木然地看着地上，回道，“宁子鸯。”
“鸯？”少女浅浅笑道，“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叫程十鸳。”
少年抬起头，愣愣地看着程十鸳。
程十鸳被看得脸颊微红，她站起身对云梦道，“云梦，去吧。”
云梦着急地拉了拉程十鸳的衣角，“小姐，这样不太妥吧。”
“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尽管程十鸳声音轻柔，但语气却十分坚定。
云梦立马说道，“小姐息怒。”然后转向身后的家丁，“你们快去帮忙。”
家丁们应下，将宁夫人的尸体放在草席上，然后往义庄方向抬去。
程十鸳看着宁子鸯的悲伤神情，转身对云梦道，“你们先回府吧。”
“小姐”
程十鸳微微颦眉。
“是，小姐。”云梦行了一个礼，和其他人一起离去。
“宁子鸯，我们去义庄吧。”程十鸳看向宁子鸯，他一定很舍不得母亲吧。
宁子鸯怔了征，“程小姐千金之躯，咳咳咳不必陪我前往。”
“现在你已是我们程府的人，你的家人自然也该得到善待，我给宁夫人上一炷香，也是我的一份心意。”程十鸳牵起宁子鸯的手，“走吧。从今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
宁子鸯浑身一震，他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给他承诺的少女，他低下头，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姜婉四人倍感唏嘘。
“原来，他们是这样认识的”苏雨瑶哽咽道，“可是为什么最后会变成那样呢。”
眨眼间，四人又身处一间宏伟精致的建筑内，看样子像是大户人家的宅院。
一个家丁打扮的少年，他的嘴角处有一抹淤青，此刻正端着一碗药从厨房走出。
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子和两个家丁，其中一个家丁猛地上前，抓过少年手中的药碗，狠狠砸在地上，“宁子鸯，见到咱们陈总管怎么又不跪下？”
宁子鸯低头看着地上碎裂的瓷碗和药液，沉默不语。
那陈总管上前道，“宁子鸯，咱们大小姐菩萨心肠，乐善好施，对每个人都是一视同仁的，你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鬼样子，别妄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
宁子鸯紧紧握着拳头。
陈总管嘲笑道：“你还不服？来啊，打我啊！”
“你们干嘛呢？”一声轻柔的声音从陈总管身后传来。
众人纷纷行礼，“大小姐。”
程十鸳看着满地的狼藉，又看着沉默不语的宁子鸯，刚想说话，却被陈总管抢了话去。
“大小姐，这宁子鸯毛手毛脚的，一碗药都拿不稳，我们不过是说了他几句，他竟想着打人！”陈总管委屈道。
“我明白了。”程十鸳上前一步，走到宁子鸯身边。
陈总管三人纷纷以看好戏的表情看着宁子鸯。
“阿标，阿明，你们收拾一下，宁子鸯，你跟我来。”说罢，便拉住宁子鸯的手离开。
“大小姐！这”陈总管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想到大小姐竟然没惩罚宁子鸯！”
陈总管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宁子鸯的背影，“宁子鸯，你给我等着！”
另一边，程十鸳牵着宁子鸯的手走在通往书房的路上。
宁子鸯轻轻地挣脱开程十鸳，“大小姐，我”
“你别怕，我知道是陈总管故意为难你。”程十鸳看着宁子鸯淤青的嘴角，“是我考虑不周了，以后你就当我的书童吧。这样他们便不敢欺负你了。”
宁子鸯一愣，“可是，我不会写字。”
程十鸳噗嗤一声，笑道，“你帮我研磨就行。”
于是，从那天起，他们几乎每天都待在一起，他们的感情也在逐渐发生变化。
程十鸳在宣纸上写下“鸳”字和“鸯”字，对宁子鸯说他们的名字放在一起，就是鸳鸯。
她为他请来名医治病，他为她研磨，做她爱吃的点心。
他们一起游山玩水，足迹几乎遍布整个红袖国。
两个人的心，也在逐渐靠拢。
一日，程十鸳看着正在研磨的宁子鸯，她眼波流转，明媚动人，羞涩说道：
“昨日我上山祈福，山里的道士赠我一对锦碧鸳鸯，说如果我能和自己心爱之人结为夫妻，这对锦碧鸳鸯就会为我们祝福，我们也会一世幸福。”
宁子鸯微微一怔，“阿鸳，我。”
“你又想说自己不配是不是？”程十鸳嗔道，“我不管，我程十鸳这辈子都要赖着你了，等我爹爹从南冥国回来，我们就去和他说吧！爹爹这么疼我，肯定会答应的。”
宁子鸯轻轻叹了一口气。
程十鸳捏了捏他的脸，“宁子鸯，不许叹气！哦对了，我请人打造了一把匕首，正反两面分别写着鸳和鸯，现在我把它送给你！”程十鸳双手捧着匕首，看向宁子鸯的眼神里灿若星辰。
宁子鸯看着那把锃亮的匕首，犹豫着要不要接过。
“快拿着吧！”程十鸳把匕首放在他的手上。
就在这时，云梦敲了敲书房房门，“小姐！老爷回来了！”
程十鸳大喜道，“爹爹回来了！走，我们去见他！”
说罢，便拉着宁子鸯往前厅跑去。
前厅里坐着几个人，一个身穿靛蓝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拿起茶杯，对坐下一个年轻男子道：“徐少爷，请用茶！”
“爹！你回来啦！”程十鸳欣喜地跑到程老爷身边，亲昵地抱着他的手。
程老爷无奈地看着程十鸳，说道，“鸳儿，这么大了还撒娇。”他转向那名年轻男子，“徐少爷，这位便是我家小女程十鸳，鸳儿，这位是在南冥救了爹一命的徐誉徐少爷。”
“爹，你没事吧？”程十鸳一听程老爷有性命之危，立刻紧张道。
“爹没事，这不还好有徐少爷和他的表哥阿豹相救吗。”程老爷笑道。
程十鸳看向一袭墨绿色织金长袍的徐誉和身形高大威猛的阿豹，向他们道谢道，“十鸳替家父感谢两位仗义相救！”
徐誉立刻站起身来，出神地看着程十鸳，“小姐不必客气。”
宁子鸯站在家丁下人的一列，将这一切看在眼底，他的目光定格在那个叫阿豹的光头男子身上，藏在袖子之下的右手，正死死握住匕首。
“鸳儿啊，你年纪也不小了。”程老爷握着程十鸳双手，“为父觉得徐少爷和你是天作之合，已经把你许配给他了！”
“什么？！”程十鸳大惊失色，“爹！我不嫁！”
“你你胡说什么呢？”程老爷第一次看到自己女儿如此任性。
程十鸳转头想要喊宁子鸯，却猛然发现，他已经不在这大厅之内了。
时空再次发生变化。
苏雨瑶擦了擦眼角，“阿煜，我不敢看下去了”
林千煜点点头，“小姐，我也是”
姜婉和沈长风默然，看着身边的时空再次扭曲，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