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六甲六丁
三个少年在地中石室等候,神算子和欧治子又急连折回地面,途中欧治子对神算子言道:“那两具凶兽尸身之秘暂未查出原由,须得回昆仑查看典籍。”
神算子默不做声,脸色如铁。
两人回得地上木楼,欧治子拿了个石盆递给神算子,吩咐道:“找牛儿弄点血,我去街铺子弄点灵药马上就回。”
神算子破口大骂:“杀千刀的,弄一盆那牛儿会吃了我。”
欧治子开门飞身而出,身后留音:“二滴,二滴就行。”
神算子拿着个石盆颤颤悠悠的走到青牛头前,讪笑着将石盆一放:“放点血…”
青牛儿看着眼前半尺深二尺宽的石盆二话未言,头猛不丁一扭,牛角将神算子挑飞到了院中大树的枝桠上,看都未看闭上眼继续睡觉,小土狗像人般模样看着倒挂在枝桠上的神算子捧腹而笑。
神算子从树上跳了下来揉着小腰一瘸一拐的向青牛走去,哭丧着脸,庝的眼中泪珠儿打转。
“我话未说完,你发什么牛疯,二滴就好,那棺中是上古仙尸,要阴阳之血开棺,你这二滴是给娃娃补身子的。”
青牛陡睁双眼。
“仙尸?”
神算子点头。
“奢比尸身。”
青牛一跃而起,身体变小,背上趴着只土狗飞身钻进了石道里。
“血,放血…”
神算子在后大喊,青牛己不见了踪迹。
神算子拿着个石盆儿悻悻然,一瘸一拐向木楼走去,欧治子进了院中,手里拿着几个瓶瓶罐罐,看了眼神算子的倒霉样儿讥笑道:“你是越活越没用了!”
神算子啍了一声刚想顶嘴,欧治子瞟到房中的王八壳子提着就进了石道,神算子一句话憋在肚中没处说,只得摇着头,屁颠屁颠的跟着跑了进去。
三人坐在石室等了半响,见青牛和土狗跑了下来也没多问,青牛驮着小狗围着赤棺转圈也不知在干什么,不一会欧治子提着王八壳子后面跟着神算子拿着个石盆又跑了进来。
见神算子手中拿着个石盆气得大叫:“神棍,你个死骗子!这是你拿得碗?这半盆血放了我小命还有吗?”
说着要去拧神算子耳朵,十三抱住她,气急败坏张牙舞爪,神算子躲在欧治子身后手指着他不说话。
欧治子放下王八壳子和瓶瓶罐罐一手拿过石盆儿,一巴掌打在神算子小脑袋上,又向青牛面前把盆儿一端。
“牛兄,两滴就好。”
青牛眯着眼不言语,骤见身上五彩闪耀,额头上飞出两滴赤血落在盆中,欧治子连将瓶罐打开倒了一堆粉沫在盆中,又把盆向青牛面前一端。
“劳驾在喷点水。”
青牛鼻子喷了一股清水在盆中,盆里满满当当,咕咚咕咚冒泡翻滚。
欧治子又看向和橦木说道:“一人喝一半,喝完一人在放一半。”
橦木傻呵呵的拿起就喝,顿见全身通红,头顶冒烟,两口喝了一半将石盆递给,瞪着大眼珠子瘪着嘴巴,端着石盆问橦木。
“什么味儿?”
橦木浑身冒烟,撸起袖子己用指尖划破了手臂上的血管用拇指压住,嗡嗡道:“甜的,快喝,俺现在就想放血。”
形势所迫,又想着一箱子宝贝儿和神枪,皱着眉头举起盆儿一饮而进,喝完也是全身冒烟头顶冒气。
橦木连拿过石盆放在地上蹲来放血,口中呻呤:“舒坦啦!”
十三看着橦木直摇头,这二货膘肥肉肥,放血如放水。
瞅着橦木翻白眼,割了自已手腕血管刚放了半盆,一下晕倒在地。
神算子连忙过去将两人的伤口医好,十三将抱起放在了藤椅上。
欧治子端着一盆血说道:“不碍事儿,马上就会醒,刚喝的神牛血又加了几种灵药,补之有余。”
话刚说完就醒了过来,笑靥如花,站起来龙精虎猛,橦木却还在一旁叫唤。
“让俺再放点呗,身上痒痒。”
久揍的二货,几人不理他,欧治子却端着一盆血却迟迟不动手,神算子急道:“开棺啦!”
欧治子将石盆放在赤棺上,望着神算子一脸疑重,沉声道:“这九张符纸浇以鲜血,用灵火烧去即可,可这九个金字我心没底,怕有烦。”
三人一脸好奇,神算子急急问道:“九个金字何意?”
欧治子摇头叹道:“九个金字我也只认出了五个,根据竹简记载推敲出了另四个字,应是上古的六甲秘祝,又叫九字真言。”
三人一牛一狗皆感好奇,神算子更是急不可奈。
“一句话说完。”
欧治子围着赤棺转圈,手指点在九个金字上一一讲解。
“这九个金字分别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这九个字竹简记录乃是上古仙人结印真言,拥有莫大威能,无限奥义。”
神算子眯着眼揪着下巴点头。
“原来是这九个字,《神异经》曾一笔带过:常当秘祝,无所不辟。可叹上古距经已过几十万年,典籍文献,功法经文全都无踪可寻,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何事?若真有仙又去了哪里?”
神算子说完又无限唏嘘。
“敢问上天,可曾有仙?”
欧治子望着神算子不说话,神算子威严怒目望向三个少年。
“开棺!你三人躲到王八壳子里去,牛儿在一边守备。”
三人听从吩咐连连钻到王八壳子里,趴在地上各从尾足孔探着小头观望,青牛身上五彩闪闪,立在一旁,小土狗钻进王八壳子里不出来。
神算子拿着破幌子立在棺旁,欧治子将一盆鲜血从棺头淋到棺尾,手中顿多了把金斧,金光灿灿,亮眼刺目。
棺上血液如蛇爬动,尽数向九张黄符流去,符上的鬼画图血光闪闪,似在游动,那符纸也慢慢变得深红,如棺上挂着九张血皮。
欧治子一手执斧,一手筒在嘴前,一道紫火从嘴中喷出,像条火蛇,依次点燃了九张血符。
九张血符迅速燃烧,却无烟无色,似凭空消失一般。
血符燃尽,顿见赤棺上无数血纹似水波激荡,九个金字大放光芒,棺材上一丈之空骤然出现个两丈大圆发出白光罩住了棺材,大圆边上九个金字依次排列,每个字旁似有一双白手在结着九个不同的法印。
王八壳子外三个小脑袋六目闪闪,神牛双眸如炬,欧治子和神算子眼如神芒,全都盯着九个手印一眨不眨。
那九个手印刹间完成,九个金字闪闪亮瞎人眼,似光柱又似铁拳般快如电光向着石室中所有的活物击去。
三个小脑袋骤缩到王八壳子中,四道光拳将王八壳子砸得四分五裂,三人被炸得人仰马翻,喷出几道鲜血,趴在地上人事不知。
小狗只有两颗蓝宝石眼珠在王八壳的裂片中跳动。
神牛之角五色大亮,一角顶了过去,左牛角一分为二,落在地上,余势砸在青牛背上,将它打趴在地,也是牛口淌血。
一道光拳砸到神算子身前,那木棍顿变成丈粗丈圆的黑色巨木挡在前面。
威势不可挡,巨木倒飞,人影滚落,黑柱上裂纹斑斑击落在石壁上又砸了个大洞,神算子滚在墙角四肢朝天。
欧治子金斧挡在身前,光柱似拳砸在斧上,似一道拳印又似个字印,欧治子倒飞而去靠在墙上,又一道光拳砸来,金斧裂纹骤现,欧治子也被砸进墙中。
最后一道光拳似找不到目标,一晃而上,击在石室上方。
“轰隆!”
石室坍塌,五人一牛一狗一棺被埋其中,上方院中地面成了个三丈深的大坑,中间一个大窟窿。那棵树也歪倒在地,砸在木楼上,楼塌人喊,街上鸡飞狗跳。
门口铺子的伙计和小童、左邻右舍等一群人全涌进后院瞧看。
两位朱雀城红袍护卫迅息而至,立在围墙上察看,一脸疑惑。
欧治子立在大坑边满身灰土,佝偻着腰喘着粗气,一手掏出块金色令牌对两个护卫晃了晃。
“练功出了差错,你们全都退了吧”
两个城卫一看那金色令牌,二话未言转身飞走,小童也将一众看热闹之人全赶了出去。
人群散尽,欧治子憋了半响的一口血吐了出来,篷头灰面的小童连跑过来急切问道:“老爷!你没事儿吧。”
欧治子摆摆手:“将后门紧闭,不要让人进来,你去铺子盯着伙计做事。”
小童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欧治子身边一头牛儿从坑中遁出,牛背上趴着三个少年,神算子半跪在青牛身旁扛着破幌子,那破木棍从中已裂开了个口子,似随时可断裂而开。
欧治子擦去嘴角的血迹,看了眼三个少年后盯着神算子问道:“你记住了几个手印。”
神算子满身泥土有气进没气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趴着喘了几口大气,言道:“速拿笔和纸来。”
欧治子急跑去半塌的木楼撞门而入,捣腾了一会儿拿出一块白布和毛笔砚台之物铺在木楼前一块完整的过道上,趴在那画画写写。
神算子摇晃着走了过去蹲下来,看欧治子画完临、兵、斗、前的手印,又接过毛笔画出了皆、行两字的手印。
“我有三个字和你重复了。”
青牛驮着三个少年盯着白布,牛目紧皱对神算子道:“我说,你画。”
神算子点头,又在青牛的口述下画出了阵字的印诀。
画完后二人一牛你看我,我看你,无不摇头,一脸疑重,也有一丝喜悦之情,这可是仙法,喜从天降。
欧治子抱下三个少年平放在过道石地上,神算子坐在地上盯着七个印诀叹道:“三人我已输过木灵气,只有等他们醒来在看能否补齐,那法印速度太快,也太凶猛了。”
欧治子也坐在一旁唏嘘:“封印了十几万年法印,如今还有这等威势,真让人难以置信。”
青牛哼的一声气道:“本牛亏大了,和蜚那笨蛋一样,也断了半根牛角。”
欧治子望着青牛笑道:“我给牛兄铸个黄金牛角接上去,端的威风八面。”
青牛气道:“滚!”
神算子正望着手中破棍也摇头叹息,十三身上红光渐显,呻吟起来,两人还未睁开眼,橦木一身肥肉滚滚振动坐了起来,看了下四周,望着神算子等人傻笑。
神算子向他招手指着白布,“傻儿,来看看这,可能想起来。”
橦木趴着瞟了几眼,眉骨翻动。
“俺全忘了。”
欧治子和神算子摇头无语。
十三也旋即坐了起来,一声惊叹。
“娘了,还活着哩,吓死我了。”
神算子向招手,十三已看到了白布上的印决,自已走过来拿起笔画出了者和列字印,还改了一处神算子的行字印。
欧治子瞪着十三,惊道:“你确定?”
十三点头,说道:“放心吧,他记性超好,一头猪大卸八块,骨头碎成渣他也能拼好了出来。”
几人笑了笑,欧治子站那双手结了个斗字印,一击打在坑中,如击空物,气都没冒一下。
十三也双手红光闪闪结了个者字印,一击打向院中土坑,一道血光似个“者”字印在坑中,“呯”的一声炸了个人头大的坑。
欧治子惊了一跳,两目如芒盯在十三手上,又望向神算子,两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神算子看向十三击的土坑又摇头叹息:“传闻上古之士皆练气,血窍成百上千皆可纳气而出。”
欧治子盯着白布九字手印将其折叠好,望着神算子一脸惋惜。
“应还有配套的心法,不应只这点威势。”
神算子也点头,望向十三慎重言道:“九个手印会拓一份给你们,但决不可外泄。”
两人点头,青牛嘴中吐出两颗宝蓝色眼珠子飘向十三,十三嗤笑一声,拿着两眼珠伸到神算子面前,神算子一道木灵气打了上去,两个眼珠嘀溜溜转动,一会儿小土狗从十三掌中蹦了下来,蹲在地上爪抚狗胸,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几人笑了笑,欧治子又去叫了小童,吩咐找人将木楼立即修整,自已又将那大树扶正。橦木又施土法将院中填了平整。
几人坐在院中看着小童叫来十几人锯的锯、钉的钉、盖的盖,不多久就将半塌的木楼修缮完整。
等闲杂人等散尽,欧治子、神算子和青牛又将地下的赤棺、竹简、羊皮卷碎的王八壳子等一众物品弄了上来放在木楼里。
橦木望着碎的王八壳子苦个脸挠着光头,抱着碎壳子小眼珠泪水直流。
“我的大锅耶,锅耶,这以后可怎么炖汤呀,怎么炖汤呀…”
哭的梨花带雨,情诚意切,橦木都被感动的两眼微红,十三摇头劝不是,跟着哭也不是。
欧治子和神算子看着的可怜样儿哈哈大笑,欧治子安慰道:“娃儿,别哭了,碎了刚好省一点力,神锅也得碎化了重炼。”
蹲在地上抱着块王八壳望着欧治子泪流满面,戚戚道:“真的吗?要钱不?”
欧治子本想说要,看着她一副可怜样儿笑道:“看九个金字的面上,不要钱。”
手臂将泪珠儿一抹嘻嘻笑了起来,站起身一脚踢向橦木。
“愣着干吗,抱起来去铺子开炼啦。”
橦木“哦哦”点头,欧治子被一会哭一会笑弄得无语,看着两人在抱碎壳子气道:“着什么急,先办正事,神兵也不是在铺子里能炼的。”
欧治子说完也不理他俩,望了十三,两人立在棺旁一头一尾准备揭棺,神算子破幌子展展舞动准备驱赶毒雾之气。
和橦木也没在闹腾,看着十三手臂红气绕绕抱着棺材板尾端向后一拉,欧治子立在棺头双手向前一推,那棺盖滑落出五尺的缝隙出来,两人骤然跳后,却见棺内什么情况也没发生。
几人睁着大眼等了十几息,慢慢围靠过去,神算子被欧治子抱在胸前,个矮坐在橦木的肩膀上抱着大光头。
几人往那缝隙里一瞧,双目鼓圆,皆吸了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