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拜师
骷髅头瞪着神算子血眼如芒，冷道：“不收！”
十三连磕三头，一磕一言：“不收我初一十五不给你烧纸；不收我长跪不起；不收我不上昆仑。”
两眼冒星星，扯着橦木也跪在骷髅头面前一跪，望着他小眼眨眨闪闪。
“请高人也收了我吧，初一十五给你烧好多钱的。”
橦木呵呵傻笑：“俺也一样！”
骷髅头哼哼冷笑，摇摇晃晃走到圈圈上一坐，对神算子讻道：“开始吧！”
三个少年跪在地上不明所以，心中嘀咕，难不成磕个头也要看风水，刚才这地方风水不好，要到圈圈中去磕？
神算子却呵呵大笑：“可行！可行！如那冥三寻来，还得你出手一次。”
骷髅头哼了声不做答，神算子望着十三小手一伸，两人灿笑，站了起来咬破食指滴了几滴鲜血。
神算子一手捧着血滴，另一手指沾了血蹲在地上刻刻画画，写了五字铭文，走到碎肉边上望向空中，左跳右舞，嘴上喃喃有词。
“五行变天地，阴阳化乾坤，日月星河海，洪荒五方神，听我号令，拘！”
神算子说完掌中灵光闪闪，一掌印在冥十五的碎屁股肉上，一跃而出。
顿见圈上四物和骷髅头身上五色华光冲天，缤纷燿眼，圈中血纹激荡，五字铭文耀耀发光。
那碎肉炸裂处顿时多了个黑衣鬼面之人，正是冥十五。
冥十五一出来蹲坐在地，黑袍退在腰身，上身赤裸，似还在疗伤之中，一脸懵圈，一看四周顿时大惊失色。
刚要起身，拿龙须鞭缠在他脖颈，十三一杆金枪指在他前胸，橦木举着黑石做势要砸。
冥十五喉咙“嗯啊”直叫，看了眼骷髅头，望着神算子手指急点自己脖子处。
神算子望了一眼，一把弯刀架在冥十五脖子上，龙须鞭扯了下来。
神算子小人的样子还没冥十五坐着高，站在他身前仰着头杀气腾腾。
“我问你答。”
冥十五噤若寒蝉：“我想知道我是怎么来的？”
神算子哼哼冷笑：“你先考虑你是怎么去的！”
“如此说答与不答有何区别？横竖是个死，给个痛快吧！”
冥十五已心生死志，眼露绝然之色。
手中弯刀一紧，骷髅头吧哒着两片颔骨阴森恐怖道：“答得好死了吸血，答不好活着吃你血肉。”
冥十五看着骷髅头一双血眼顿觉毛骨悚然，憋的一点胆气如针刺破，刚要张嘴，身侧一处旋涡骤然打开，一只手抓在他肩上。
骷髅头眼中骤变黑白，一束黑白之光激射而去，打在旋涡之中。
旋涡中惨叫一声，手急缩而回，旋涡迅速关闭。
几人正看着黑洞关闭，冥十五自已脖子向弯刀一扭，双手抓住枪身往胸口一刺，瞪着白眼，自尽而死。
三个少年皱眉，一声叹息，神算子脸色铁青。
骷髅头五爪虚张，冥十五尸身躺在他身前，一掌印在其身，顿见冥十五全身血液顺着骷髅头手臂往上直涌，尸身迅速干瘪。
十三、橦木看得毛骨悚然，还没回过神来，远处冥十六尸身和头颅也被他五爪吸了过来，不消片刻，也成了木乃伊。
骷髅头咬动着几片白光瘆瘆的颌骨，打了个咆嗝，望着三少年呵呵惨笑，如同幽魔。
吓得躲在十三身后，皱鼻撇嘴。
骷髅头啍哼直笑：“省得你们去捡。”
说完立起身摇摇晃晃走到血棺旁，爬进了棺材里，棺盖一滑，血棺往土中沉去，几人耳边传来鬼魅声。
“娃娃，骨指只能用三次，小事勿要召吾而来。”
将怀中骨指掏出要还给十三，一看晶莹如玉的骨指上面多了一道裂纹，十三也未在意，白绳以断，只能先放好，日后再做计较。
神算子将那破袍衣和冥十六的长剑拾了回来，望着身上的白幌子心中发愁，总不能老光着屁股，盯着两具尸身上的黑衣也未下手，人都死了在侮辱尸身扒下衣服也不合适。
三人将鬼面取下，一看死尸皮皱肉枯，也看清容貌和年纪，橦木在两尸身上翻来翻去，找出两个布袋，还未细瞧，被神算子抢到手中，对三人正色而言：“速收拾东西，将这尸身也带上，马上赶路。”
十三看着天色未晚，神牛和小狗也未回来，颇是不解。
神算子找了个箩筐一坐，望着淒水说道：“要防那冥三再次袭来，顺水走一百里，过了松果山在休息，牛儿自会寻来。”
三人顿明其义，一阵忙活，捡的捡，背的背，挑的挑，神算子坐在箩筐中被橦木担着，行在前方指路。
四人顺河边前行，连跑带飞，百多里在天黑前行完，越过了松果山。
神算子望着月上枝头，又让三人行了四十五里，到了祷过山的泿水方才停下。
三人累得气喘吁吁，休息了片刻，找了块空地劈材升火，神算子让三人下到泿水中去抓虎蛟鱼。
虎蛟鱼长得虎头鱼身蛇尾，皆半丈多长，三人苦斗了半天，又急赶了近二百里路，饿的肚中泛苦水，吃了三四条烤熟的虎蛟肉哪够管饱，刚要跳到水中再去抓虎蛟，一头庞然大物从泿水一跳而出，三人吓得急跳到岸边。
三人拿了灵兵刚要去打，一条半丈多长的牛腿被抛在火堆旁，青牛头上蹲着小狗从夜色中走了出来。
三人瞧着青牛安然无恙舒了口气，又见那牛腿浑身黑毛如棕，断口出血迹般般，知是獓狠的牛腿，一阵欢喜。
青牛望着神算子气汹汹道：“让那叛徒跑了，只留下了这条腿。”
十三同声叫道：“拘来杀了！”
神算子老气横秋的伸手去捊那胡子，一下摸空，顿觉尴尬，只能嘻嘻笑道：“跑了也好，这獓狠日后还有用，先饶它一命。”
几人在一看橦木，已抱着牛腿在火上烧毛，那黑棕般的长毛在柴火中一变不变，望着神算子发愁。
神算子笑道：“傻儿，这獓狠天生异种，一身毛肉如灵兵，让狗儿吐火烧，用弯刀运灵气，割了皮先扒下来我做件小衣裳。”
青牛气道：“我要做成鼓天天敲。”
神算子呵呵直笑，也不理青牛，挤着眼望着三人。
橦木呵呵傻笑，将牛蹄放在地上，望着小土狗。
小土狗跑来舔着肉口血迹，舔的肉口白肉直冒，方才蹲着吐着灵火。
黑毛在灵火中呯呯直炸，如放鞭炮，鞭声响尽，露出来黑漆漆的牛皮。
橦木拿着小弯刀运出土灵气，从肉口割到牛蹄子，又和十三合力才将牛皮扒了下来。
神算子急急将牛皮要了去，坐在箩筐里掌中灵气翻飞，炼着牛皮，嘴中叨叨。
“这牛肉可炖不熟，有寒冰之气，用刀片割成薄片，串起来用灵火烤，血水一干便可食之，给我也留几片。”
青牛嗡嗡叫道：“给我也留几片。”
三人哈哈大笑，橦木拿刀片肉，十三拿着金枪将肉片串了起来，小狗吐火，坐在旁流口水。
橦木也端的是刀法出神，肉如扑扇大，却比纸薄，血水一干，连扯了下来吃了一口，却腮帮骤鼓，皱眉又嚼了两下，一口吐了出来，瞪着神算子气道：“怎这苦？太难吃了！”
神算子灵气穿针引线，缝着牛皮小衣，嘴中笑道：“獓狠终年蹲在地中腐气之地，肉中有幽冥之力，用口吞进腹中，血气练化，扺你百日苦修。”
两人半信半疑，一人吞了一片用血气练化，练至半夜时分，方才将一片肉练化，身上聚然气血加速，血气滚滚，又开一血窍，橦木跑去泿水中蹲坐，一身肥肉鼓鼓振动。
烤好的牛肉余下大多数让神算子和青牛吞进腹内，望着三人喜笑。
三人忙活半天，徒做嫁衣，给神算子和青牛做了顿大餐。
次日天明，三人望着还余三分之二的牛腿肉摇头，又难吃又难练化，在泿水中抓了几条虎蛟鱼烤好填肚子。
神算子穿着件乌光闪闪却松松垮垮的长袍在三人面前显摆，三人一阵大笑，十三打趣道：“你人变小了，手艺也差了，准备穿到娶媳妇儿么？”
神算子捋胡子又落个空，望着三人讪笑：“我十天是一年，七八十天又得换衣重做啰。”
三人一阵匪夷所思，许多怪异之处正想问他，神算子望着几人自已又说道：“我两身两命，我这身是神算子，比斗之时是我找另一身空空子从极遥之地借力而斗，若是空空子真身前来，杀冥四如屠狗宰鸡。”
三人摇头，似未听懂。
青牛一旁啍道：“空空子是正常人，他是畸形儿，用法过度，便会变小，现在也就相当半个法尊，可以往死里揍他。”
三人哈哈大笑，磨拳擦掌，一把将神算子提了起来举在头顶哼哼冷笑。
神算子气道：“娃娃，你不能过河拆桥。”
呵呵直笑，“叫姐姐，将那两个布袋给我，不然打你屁股！”
神算子委曲的向身后箩筐一指，将他丢了下来，拿出箩筐里两个布袋倒出一看，除了石金石银别无他物，转头瞪着神算子汹道：“你是不是私藏了，连灵石也没有？”
神算子举着小手一脸无辜，信誓旦旦。
“我对天发誓，决无藏私。”
青牛白了他一眼不说话。
撇着嘴瞟了神算子一眼，将石金装了一袋留着，将石银装了一袋丢给了橦木，又将神算子提了起来汹道：“这一路呢你听话，好吃好喝，不听话，天天打你屁股。”
神算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委曲道：“知道了，姐姐。”
心中气得牙痒痒，百多天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满意得点头，橦木呵呵直笑，十三摇头无言。
几人戏笑打闹中吃完虎蛟鱼，收拾好东西又急行赶路，神算子坐在牛身上扛着破幌子如个放牧的牛童，身后牛背担着四个箩筐装得冥十五十六的尸身，尸身上用箩筐倒扣着掩好，用树皮系的严严实实。
几人顺泿水走完祷过山，又连行了七八日翻了三四座山，一条牛腿肉被神算子逼着三人吃得精光，牛腿骨牛蹄角让神算子留了起来。
已是立秋时节，行至九嶷山满山金黄，叶落纷飞。
神算子坐在牛背，小人身似又长高了几寸，望着身边飘飘洒洒的金叶，很是开心，他将牛腿骨放在牛背上，拿着破幌子的木棍在牛骨上似击缶而歌，敲敲打打，哼哼唱唱：
秋风吹，天儿凉，吹落金叶一张张！
俊小伙，俏姑娘，冬去春来花衣裳！
行小道，翻山梁，前去昆仑杀…
神算子还没唱完，用金枪将他牛皮长袍脖颈处一戳，气狠狠道：“难听死了！你这样唱容易招来野狼知道不。”
神算子被挂在金枪上，一手拽着长袍颈口不从松松垮垮的衣中滑落出来，一手指着身后一脸无辜。
“狼来了！”
气急：“你在鬼哭狼嚎狼就来了。”
神算子笑道：“已经来了！”
三人骤一回头，果真身后六七丈处立着一头丈长的黑狼，全身黑毛，嘴中滴着灰色的痰液，两只眼惨绿惨绿瞪着几人。
三人那有害怕？望着黑狼嘴中流着哈喇子比黑狼的痰液还长。
十三一个纵跃飞扑而去，半空中黑石在手向黑狼一砸，黑狼却一下遁进了土中，十三一击落空砸了个大坑。
黑狼一下又从十三身旁三丈处的土中钻了出来，急将神算子住地上扔，一杆金枪掷向黑狼飞刺而去，黑狼又遁进土中不见。
金枪刺在黑狼身后一棵巨树上却砰然炸开，树身断裂摔到在地，树桩里冒着黑色雾气。
三个少年看着那黑雾一脸不解，在看那两人环抱倒在地上的树身却是空心，也冒着黑气。
十三刚要走近去看，神算子大喝一声：“别动，不要过去！”
神算子说完拿着破幌子跑去，白幌子摆舞，一阵大风将黑雾吹得一干二净，站在树桩前皱眉。
“这是什么古怪？”十三走了过去问道。
将金枪拾了起来，探着头望着树桩里面，橦木也放下重担围了过去低头瞧看。
树桩里空洞洞，黑幽幽，根部似有黑水在荡漾。
神算子眯着眼走到另棵大树旁，对着树身木棍一戳，也冒出黑雾，神算子一掌将树身击断，向后一跳，用幌子将黑气舞散而开。
几人正看着神算子散着黑气，那黑狼从青牛身旁地中钻出，向青牛咬去，想吃青牛。
口还没张开，被青牛一蹄子拍在头上，惨叫声都没有喊出，头颅破裂一命呜呼。
小土狗一跃而上，趴在黑狼头上吸血。
三人看着黑狼自已送死，哈哈大笑，刚笑了两声，神算子又去击断了棵树，轰隆倒地，如出一辙，皆有黑气喷气。
神算子一下跃到了树枝四下观望，小手指左翘右捏，似在观山望水，卜卦测凶。
在树下仰着头撇着嘴说道：“我敢打赌，他下来就四个字：此地大凶！”
橦木傻傻点头，十三笑道：“应是九个字：我掐指一算，此地大凶！”
十三刚说完，神算子从树上跃了一下来望着三人皱眉道：“此地大凶。”
橦木哈哈大笑，十三也笑着摇头无语。
神算子气道：“有甚好笑，此树中死气浓郁，而树身又可活，死气中又有生机，此地下定有大凶之墓。”
橦木一听有墓，身上灵光一闪，遁进了土中，过了片刻地上冒出一个肉球嗡嗡道：“十丈之地什么也没有。”
神算子一望青牛，青牛将箩筐抖了下来，身上五色一闪，遁进了土里，小狗一下抓住牛尾巴跟了进去。
过了十几息，青牛背上坐着小土狗遁了出来，对神算子道：“四十五丈深处有一石室，像是年代极遥远之物。”
橦木苦着脸，“俺只能遁十丈深！”
神算子皱眉，“下去看看。”说完跳上牛身。
十三同叫道：“我们了？”
神算子呵呵一笑：“坐上来，傻儿抓住牛尾巴。”
青牛哼了一声，骤变得三丈之身，金角闪闪，背上红披，红披边上五彩锦丝和玛瑙，全身五色光华流转。
十三笑嘻嘻跳到神牛身上坐在神算子身后，橦木抓住牛尾。
神牛身上五彩滚动，带着几人一下遁进了土中。
【作者题外话】：年底事儿多。
今天就这一章。
过两天会补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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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不尽。